正德十七年夏,闷热的季风卷着硝烟扑向「怀远号」甲板,锚头王锐望着佛郎机舰队扬起的「工禾」纹旗,手中的验硫片突然泛起异常的青斑。「不对劲,」他撕下半片纸丢进火盆,火焰竟呈现诡异的紫色——这是硝石掺假的征兆。
「启禀大人!」一名铁锚堂匠人踉跄着跑来,「第三舱的验硫片全变了颜色!」王锐冲进舱内,只见成箱的验硫片边缘泛黄,本该显现的「禾」字暗纹竟变成扭曲的十字形。他猛然想起昨夜有商船自称「泉州工坊分舵」靠港补给,此刻舱底的水迹还未干透。
北京豹房内,朱厚照盯着巧妃送来的变色验硫片,指尖划过纸面上的十字印记。「佛郎机人用了苦卤水,」巧妃指着泛白的纸片,「他们发现桑皮纸遇盐会析出硝晶,竟用海水泡制伪片。」朱厚照忽然冷笑,从《火德真君密录》中抽出一页——那是他去年故意批注的「海水验硫法」误导内容。
太子朱载钧的验硫片工坊内,青禾正在查验新批次纸片。「这批纸浆里混了麻纤维!」她捏碎纸片,「麻性燥,遇硫必燃!」工坊主管跪地叩首:「是小人听了南洋商人的话,说麻纸更耐海水……」青禾想起寿安郡主曾用麻纸拓印铭文,不禁脊背发凉——佛郎机人竟从孩童玩物中找到了突破口。
南海战场,佛郎机旗舰的炮口喷出青焰——他们用伪造验硫片骗过铁锚堂,将高硫火药混入交易的硫矿。王锐望着逼近的敌船,突然举起银哨吹起「火德玄武」的紧急信号。水手们掀开甲板,露出藏在锚链间的真·验硫片——这些用中秋朝露调制的纸片,在月光下显现出清晰的「工禾」纹。
「点火!」
铁锚堂的红衣大炮喷出真正的青焰,炮身「火德丙申年制」铭文在火光中灼然可见。佛郎机人惊恐地发现,他们仿制的火器在明军炮火前不堪一击——真正的验硫片早已将火药硫含量控制在一成二,而他们的四成硫黄火药正在连续炸膛。
巧妃收到王锐的战报时,正陪着寿安郡主在御花园拓印夏花铭文。小女孩突然指着石桌上的验硫片:「母妃看,茉莉花粉落在纸上像不像朱雀的羽毛?」巧妃凑近观察,发现花粉与硝水发生反应,竟显现出比松烟墨更清晰的暗纹。她立刻命人采集二十四节气花卉,准备研制「花露验硫片」。
朱厚照在豹房批注战报时,特意强调「验硫片需藏于锚链,方得星君庇佑」。太子朱载钧在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呈上了改良方案:「儿臣以为,可在锚链中空处设验硫片匣,既防海水侵蚀,又便紧急取用。」朱厚照盯着儿子袖口新绣的「锚链藏片」纹样,忽然想起《林夏笔记》中「武器模块化」的图示,颔首道:「准奏,但需刻上「火德」纹以防伪。」
是夜,钦天监急报「荧惑犯南斗」,朱厚照望着天际红星,取出寿安郡主绘制的「花露验硫片」星图。纸片上的茉莉暗纹与南斗六星方位完全吻合,他忽然提笔在《密录》中写下:「花露凝星,硫硝显形,此乃火德星君借百花示警。」巧妃见此批注,悄悄将郡主的花瓣标本册锁入火德神殿——那里还藏着佛郎机人最新的仿制验硫片,其十字纹与明军「工禾」纹形成刺目的对比。
当铁锚堂重新控制满剌加港口时,朱厚照收到了佛郎机使团的求和信。信中称愿意用《天体运行论》全本换取验硫片「真法」,朱厚照却盯着信末的十字印章笑而不语。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佛郎机人或许能仿制纸片,却永远无法复制大明匠作里流淌的星斗密码,以及藏在每一片桑皮纸中的,火德星君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