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和姐夫是怎么认识的?”一日傍晚,姐妹俩坐在院子里剥豆角,白薇终于忍不住问道。
白芷手上动作一顿,耳尖微微泛红,笑道:“还能怎么认识?就是跟着娘去济世堂卖药材呗。”
济世堂是城里最大的药铺,掌柜姓周,为人厚道,收药材的价格向来公道,李平当年那株天灵草就是从这卖的。
李平每次采了药,总要带着白芷去那里卖。
白芷心细,认得草药,又懂些粗浅的医理,渐渐就和济世堂的人熟络起来。
“那时候,周掌柜的大儿子常来铺子里帮忙,”白芷低头轻笑,手里的豆角捏得微微发皱,“他总爱问我一些草药的事,明明他家是开药铺的,却偏要问我这个乡下丫头。”
白薇含笑挑眉:“他是故意的吧!?”
白芷脸更红了,轻轻拍了妹妹一下:“胡说什么呢!”
后来,周家大儿子干脆直接求了他父亲,请他去白家提亲。
周掌柜对白芷印象极好,觉得这姑娘稳重懂事,又懂药理,将来定能帮衬家里生意,便欣然应允。
“娘当时问我愿不愿意,我……”白芷声音渐低,唇角却忍不住上扬,“我自然是愿意的。”
白薇看着姐姐难得羞赧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三姐,你脸红得像门口的灯笼!”
白芷作势要拧她,姐妹俩笑闹成一团。
瑶瑶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扑进白芷怀里:“娘亲,你和小姨在玩什么?瑶瑶也要玩!”
白芷抱起女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在说你爹呢。”
瑶瑶眼睛一亮:“爹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呀?”
白芷柔声道,快了,陪姨姨在外祖家多住几日,爹爹过几日就来接我们回去。”
“好,瑶瑶喜欢小姨喜欢外祖家!。”
白芷在娘家住了几日,却迟迟不见丈夫来接,心中隐隐不安。
“薇儿,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白芷蹙眉道,“你姐夫就算再忙,也会安排人带个口信来的。”
白薇安抚地拍了拍姐姐的手:“三姐别急,我今天就陪你去城里看看。”
姐妹二人一早就进了城,还未到济世堂,便察觉到异样。
往日热闹的药铺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街坊邻居路过时都低着头,匆匆避开。
白芷脸色骤变,拉住一个相熟的摊贩询问,才得知济世堂出事了。
三日前,一群人闯入药铺,将周家人全部抓走,说是让人带上什么“天灵草”的下落去赎人。
“天灵草?”白薇心头一震,她不是把那群人都杀了?为什么还有人找上门来?
难道……是当年那群人口中所说的筑基修士?为什么过了近七年才又卷土重来,而且还找上了济世堂?
“三姐,别慌,”白薇握住白芷冰凉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先送你回家,姐夫家的事我去查清楚,抓人的人既然说的是赎人,姐夫他们应该还是安全的。”
白芷虽心神俱乱,但也知道,此事只能听白薇的,于是听从白薇的话,魂不守舍地先回家了。
将脸色苍白的三姐送回老宅后,白薇轻轻为她掖好被角。
白芷的手紧紧攥着妹妹的衣袖,指尖还在微微发抖。“薇儿,明远他...”
白薇握住那双冰凉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三姐放心,我这就去把姐夫一家平安带回来,你先安心睡一觉。”
踏着月色来到镇上,白薇在一家店门口路上驻足。
夜暮中百草堂灯笼还亮着,在店门口远远就能闻到药香。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孟谷主赠于自己那枚令牌。
时间不等人,如果靠她自己漫无目的地寻找,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故。
还好有孟谷主给自己这枚百草令,白薇抬脚走入百草堂。
“这位姑娘,我们已经打烊了...”柜台后打盹的小药童揉着眼睛站起来,待看清白薇手中出示的令牌后,猛地睁大了眼睛,“百、百草令!”
小药童赶忙引着白薇坐下,“姑娘稍等,我这就去请我们管事的。”说完就慌慌张张往内室跑去。
不过片刻,一位鬓角斑白的老者匆匆从后堂走出,来人正是百草堂的掌事李掌事。
“老朽见过仙子。”李掌事恭敬行礼,目光在令牌上停留片刻,“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白薇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说到‘天灵草’时,洛掌事的眉头微微一动。
李掌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神色凝重道:“近年来确实一直有人在打听天灵草之事,不过与我百草堂无关,老朽也就没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指尖在其上轻点三下,“仙子稍等,老朽这就让人去查。”
令牌泛起微光,化作一只青鸟虚影,振翅飞入夜色。
不过半个时辰,一名身着灰袍的瘦削男子匆匆踏入内堂,对李掌事恭敬一礼,随后递上一枚玉简。
李掌事接过玉简,灵识一扫,眉头微皱:“果然如此。”
他抬眼看向白薇,“仙子,查到了半个月前,有五名修士进了城,三日前直奔济世堂而去,据探子回报,现在这群人正在城东废弃的吴家庄旧宅。”
“不过...”他欲言又止。
白薇开口说道:“李掌事,但说无妨。”
李掌事开口回答:“他们一行有应该五个人,其中三个筑基期,仙子孤身前往怕是危险,不如等老朽召集人一同前往,只是怕是要等到明天人才能到齐了。”
白薇朝李掌事郑重一礼:“多谢李掌事,不必召集人手,情况紧急,晚辈先行告退,等事情了了再来向掌事道谢!”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青影掠出百草堂。
夜风呼啸,白薇心中懊悔,都怪当年自己处理得不够干净,才让家人陷入险境。这一次,她定要斩草除根!
吴氏旧宅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阴森。
白薇足尖轻点,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落在斑驳的院墙上。夜风拂过她的衣袂,没有带起一丝声响。她闭目凝神,灵识如水波般扩散开来。
后院柴房外,两名炼气修士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腰间佩刀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晃动。
柴房内,五道微弱的凡人气息交织在一起,隐约还能听到孩童压抑的抽泣声。
前厅方向,两道筑基期的威压如黑夜中的火炬般明显。
其中一人气息阴冷如蛇,另一人则厚重如岩,两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