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洛夫带着柳博芙回到旅馆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在这段时间凯洛夫感觉自己的人生突然发生了几位巨大的改变。
首先自己多年的朋友维勒死了,一直对自己很照顾的格尼亚大叔也走了。
现在他一个人每天都要被自己的舅舅给训斥三遍,早上一遍骂他杂役的工作没做好,中午一遍嫌弃他烧的厨艺不够好。
到了晚上实在找不到理由就骂她母亲,也就是吉利诺夫的自己的亲妹妹,说她嫁了两次男人都找的是个穷光蛋,一辈子只会和穷鬼过日子。
不过骂归骂、说归说,吉利诺夫倒是从来没有再打过凯洛夫了。
这倒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了,而是凯洛夫现在一个人顶了两三个人的工作,万一给打坏了自己的旅馆第二天绝对要歇业。
歇业就意味着不赚钱,对于吉利诺夫那个铁公鸡来说没钱可能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当然除了不挨打之外,凯洛夫的生活条件也并没有改善什么。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店里的大厨了,但是大厨该有的待遇却是一个都没享受到。
就比如他现在还睡在柴房呢……
吉利诺夫那个混蛋在前任厨师格尼亚大叔走后直接把那个房间的门给反锁了,宁愿空着也不让凯洛夫住进去。
理由是小孩子要什么单独的房间,必须得等凯洛夫20岁后可以出师了才行。
对于这个混蛋的说辞凯洛夫自然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他是真没想到这家伙能抠门到这种程度的,但转念一想他要是不这样就不是自己的舅舅了。
虽然说自家舅舅的苛刻让凯洛夫憋着了一肚子的怨气,但好在这样的安排也有一个看着不错的地方。
那就是他又有了一个新的舍友:柳博芙。
凯洛夫把自己的上铺让给了小姑娘,他则是跑到了下铺原本属于维勒的床上去睡了。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就这么住在了一起。
白天一起工作,晚上累瘫在床上闲聊着就进入了梦乡。
凯洛夫给小姑娘讲了很多城里的趣闻,还有不少他从酒馆客人那听到的谣言趣事。
“听说下游的沃尔夫格勒那有人起义了,起义军听说把贵族们都给烧死了。”
今晚的旅馆大堂内萦绕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大家都在讨论着沃尔夫格勒的局势,还有梅戈利堡沦陷的消息。
作为布尼亚克总督区的首府,沃尔夫格勒的沦陷自然牵动着整个地区的神经。
哪怕是他们霍米林茨克这种小地方也依旧对此津津乐道。
“沃尔夫格勒?”
“凯洛夫,那是大城市吗?”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柳博芙小姑娘已经不那么见外了。
有着一个厨子舍友的帮助,她总算是养回来了一点,不再是之前那皮包骨头的样子了。
“当然了,那可是布尼亚克总督区的首府好吧,总督就是住在那座城里的。”
对于凯洛夫这种小城市的青年来说,大城市总是会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他从没去过沃尔夫格勒,但是长久以来从酒馆客人那听到零散消息却让他对那座谋生的城市充满了好感。
“大城市啊,听说那里吃上一顿饭都要好几百戈比呢。”
“这么贵,那如果没钱不就连饭都吃不起了吗?”
小姑娘惊讶于大城市那高昂的物价,她探出了脑袋新奇地问道。
亚麻色的秀发从床沿上落了下来,凯洛夫伸手一探拨弄了一下惹得小姑娘又气又不好意思的。
“我也不知呢,都是听来往的商人说的,不过我想那里的人肯定有很多钱吧。”
“毕竟没钱还怎么在大城市生活呢。”
凯洛夫有个好习惯,那就是不喜欢虚张声势。
他从不掩饰自己消息的来源,也不喜欢夸大其词。
“真好呢……我都没去过大城市,说起来这里还是我来过的第二座城市呢。”
柳博芙家是亚季总督区农村的,家里有几亩菜地,平时是她和她母亲在管。
他父亲家是村里唯一的木匠,还兼职着一份箍桶匠的工作。
有手艺在身,她们家的生活水平相对于村里的其他人来说要富裕一些。
但再怎么富裕也只是饿不着而已,遇到灾荒之年该破产的还是会破产、该逃难的还是要逃难。
就比如这次的大瘟疫,真正病死的人其实不多,更要命的其实是之后的大饥荒。
她们一家躲过了病毒,但是就没躲过饥饿,最后实在扛不住了才选择南逃的。
不过结局嘛……不说也罢。
至少凯洛夫在和柳博芙聊天的时候也探听清楚了她是有一对弟弟妹妹的。
睡前的聊天并没有占用两人多少时间,但是这样的小互动却让他们彼此都感到了被幸福紧拥着的感觉。
时间到了第二天,今天对于凯洛夫来说也依旧是十分忙碌的一天。
在中午刚领完自家舅舅的一顿骂之后,他才算是正式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柳芭,8桌的菜好了,过来接一下……”
凯洛夫刚把切好的烤肠和面包摆在了盘子里,正像平时一样呼喊着柳博芙过来。
“柳芭,听到没有,菜好了!”
凯洛夫再一次催促,但这一次依旧没有人回应。
这很不正常,因为平时只要自己一开口小姑娘就会很快过来的,柳芭对于他的请求从来都没有怠慢过。
凯洛夫心底顿时涌上了一股不安感。
他此刻连手头的工作都不管了,还挂着围裙就跑到了旅馆后院,在这里他果然听到了柳博芙的呼救声。
“你个混蛋,滚开!凯洛夫、凯洛夫快来帮帮我。”
顺着声音的方向,凯洛夫立即跑到马厩。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壮硕的身影刚刚把小姑娘给逼到了墙角,此时正在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嘿,你个贱妇,别不知好歹,老子可是这间店的未来的主人。”
“你他娘的就是我家的财产,别给脸不要脸逼小爷我动手啊!”
这个轻浮的声音凯洛夫很熟悉,就是他那个吝啬舅舅的儿子,他不学无术的表弟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