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灵界里唯二晋级到这一关的人。
来人眼神往地面扫视一圈,顿时瞪大了眼睛。
“卧槽!我的小王子殿下,你扮死人这么像的吗?”
要不是不合时宜,这货指不定得挨一顿打。
好在这货有眼力见,看见了三人眼里的杀意,这才反应过来倒吸一口气。
“你们把我家小王子给杀了?”
来人说着,飞快闪到三人前方,将已经在他们面前的石像挡住,一边飞快将脑袋转过去朝他们叭叭。
“哎呀~你们要真恨我家王子,偷摸摸下手啊,现在好了,比赛还没完呢,现在动手,要是被发现了,你们名声就完蛋了呀~”
姜问忍无可忍:“闭嘴吧!应靡死了,出去我就说是你干的!说你觊觎灵界王位,就等着把我二师兄弄死,你自己登基!”
来人:“啊呀~被你们发现我的目的啦~”
姜问三人死死忍着,才忍住不上去削他。
来人过了嘴瘾,这才砸了咂嘴:“好啦好啦~我知道怎么做啦~”
他挥出自己的本命剑,让它同五问笛及幻境灵一起对付石像,自己则蹲在了应靡身边。
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将手摸在自己脊背处。
“小王子也真是的,法师玩近战,自己把自己玩进去了吧~”
姜问三人也知晓这人是在救治应靡,所以生生忍着,只等完事了再把他牙打碎了。
一缕金色流光如一条蜿蜒生长的筋脉从他脊背处被拔出,金色筋脉似有生命,脱离了身躯不断挣扎,又一道金色筋脉紧跟着被牵连带出,两条金色流动筋脉不断在他手上挣扎。
来人捏着两条金色筋脉,将自家小王子翻了个面儿,手上流动的金色筋脉一靠近,便似乎找到了归处一般,火急火燎耐不住急性子就钻了进去。
金光闪过一刹那,在脊背彻底融入。
原本奄奄一息的应靡突然发出凄厉哀嚎,似乎无法耐住骨骼敲碎生长的痛苦。
“怎么回事?”叶明风拧着眉头将人摁住,警觉问向来人,似这人一旦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恶举,他便会毫不客气将人在此处杀了。
来人完全不怕,挥了挥手,笑嘻嘻道:“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嘛。”
应靡在经历了莫大痛苦后,满身是汗,哀嚎许久,终于慢慢消停了下去。
应靡睁开眼,眼中一道金色光芒闪过,眼珠子呈一条竖线后,片刻恢复回原来模样,快到几乎让人看不见。
姜问看到了,她蹙眉:“要不,滴个莎普爱思?他好像有点白眼病。”
“嫉妒我眼睛好看直说。”沙哑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应靡没事儿了。
“到底怎么个事儿?”
见应靡没事了,几人这才放下心问来人刚才所做之事缘由。
“还记得你那早死的亲爹吗?”此人龇牙笑道:“此事与他有关。”
“当初灵王生怕你那个阴比父亲对你下手,生生在你诞下没多久,就抽走了你的蛟龙脊骨,以凡骨替代。”
“你父亲若是知道你有蛟龙血脉,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虽我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但想来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你那亲爹你知道的,跟鬼一样的。”
四人点头,很是认同。
“这抽下来的蛟龙脊骨,必定要有容器放置的嘛,不然他发现,必然对你不利,保不齐毁坏了怎么办?”
而他,便是这承蛟龙脊骨的容器。
他乃灵界国师幼子,名唤涂骨,应靡诞下时,他已经是知事的年龄。
父亲问他可愿意替灵王血脉承脊骨,守护蛟龙血脉。
他父亲从来不会隐瞒他什么,知道他虽然也是个皮性子,但却十分顾全大局。
当时,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为了保险起见,蛟龙脊骨被灵王分成两段,一段寄存在我体内,一段……”
“一段便在你父亲的义子体内。”
应靡:“谁?涂息?”
涂骨笑眯眯点头:“嗯呐~就是那个百人赛里差点被叶明风打死的王铁耙。”
“他其实是我弟弟,父亲为了不叫秦癸发现端倪,将他养在了外头,承了另一段蛟龙脊骨。”
应靡嗤笑一声:“然后当了那傻屌的儿子。”
涂骨摇了摇头:“这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一旦我身上的脊骨被发现,秦癸便会去寻找剩下半段。”
“而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猜到,剩下半段脊骨就在他义子身上。”
“且还是自小与你不对付,常常欺辱你的涂息身上。”
“百人赛他输给了你大师兄,见我晋级,预感到之后比赛你或许会遇到危险,便抽出脊骨交托给了我,叫我一旦见着你性命有危,便找到机会将脊骨还给你。”
应靡不吭声了。
“怎么样,”涂骨凑了近前,眼睛眯成条缝儿:“是不是突然很内疚自己竟然伙同同门如此殴打一个为了帮助你,小小年纪远离父亲家人,战战兢兢十几年只为了守护你的蛟龙脊骨之人。”
应靡抬眸:“你疯了?”
“一码归一码,霸凌就是霸凌,我为何要感激霸凌我的人?”
“虽然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会感激他替我承脊骨,但我无法原谅他小时候殴打我。”
涂骨挑眉鼓掌:“看来,当初把你送到浮华宗是对的。”
“虽然人还是丑丑的,但三观还是比禽兽美一点了呢~”
应靡猛地坐直。
“师兄师妹们!打死他!”
“好哒~”三人清脆回应。
涂骨:“嗯?恩将仇报?当初把你送到浮华宗是错的。”
他目光越过四人,看向石人方向,拍了拍手站起:“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啦,小王子,小幻境灵与笛子快扛不住了,去吧。”
应靡站起,目视前方。
小小的灵灵被打的嗷嗷哭,笛子隐隐传来碎裂声音,她们却还在苦苦撑着,不让石像接近他们五人。
应靡未回头,却突兀提及幼年之事。
“幼年之时,你们为何要欺辱于我。”
涂骨答:“那些欺辱你殴打你的,都是我父亲收下的义子,他们在每一次欺凌你之后,都会在夜里自愿承受鞭笞责罚,父亲不愿,灵王亦不同意,可他们却会在我们看不见的时候,对彼此进行惩戒。”
“他们在保护你,只为了不让秦癸另寻别的法子来折磨你,秦癸见你幼时便日日经历苦楚,他才肯放心,才肯用同一个法子继续摧毁你的意志。”
“灵界除秦癸以外每一个人,都在暗中保护你。”
“他们,都爱你。”
应靡面色并无波动,点了点头。
他道:“那便好。”
他仰起头,有隐隐泪光,又闭眼将这点泪意逼去。
“好了,该是我装逼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