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什么东西?!”
“是血冥蝇虫!”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大家原本正在井然有序的格杀魔兽,血冥蝇虫的不期而至,一下子把众人的节奏都打乱了。
这血冥蝇虫的攻击力不高,但繁殖能力惊人,只要闻到哪怕一丝血腥气味,就能以此为根基,实现极速裂变;所以,别看投放的时候只有这么一只,等它循着血腥味落在魔族战士伤口处时,已经裂变出了几百只。
待到战士们被附着在伤口处的这些蝇虫吸血吸的受不了、有所觉察的时候,蝇虫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百万只!
还在继续繁衍!!
“啊——”
一个头上有一个血洞的战士发出凄厉的哀嚎,发了疯的一样捶打自己的脑袋。
嗡——
从他脑袋的血洞里,猛地飞出9000多只血冥蝇虫。
最后,声嘶力竭的战士直接把自己脑袋打爆了,又从里面钻出两万多只!
这些血冥蝇虫的恐怖之处在于,闻血必附,而且是不计代价,根本不顾及自身的死活。
它们的智商和攻防能力非常有限。
区区一只血冥蝇虫哪怕对一个凡人都根本不能构成丝毫威胁;可一旦遇上这种大规模的战役,它们的繁殖数量会以几何倍数递增,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场恐怖的灾难,甚至比那头魔兽还要恐怖!
终于反应过来的魔族战士们,赶紧调转矛头,开始收拾血冥蝇虫。
“谁干的?!”
“还能有谁!”
“血冥族!我艹你姥姥!!”
……
魔族的战士们破口大骂,血冥族的战士们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身为族长的方中信也是惊怒交加。
他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刚才血冥蝇虫瓶子投掷的方向,并且顺着那个方向就锁定住了刁吒天的生机。
他一个瞬移施展出来,就要将对方擒住。
这时。
一个巨大的铲子急速飞来,吓得方中信赶紧缩头,那铲子几乎贴着他头皮擦了过去。
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满脸铁青,青筋都在脖颈处绽放,嘶哑着嗓门怒吼:
“草泥马的方中信!”
此人便是摩煞族族长,萧摩陀。
此前,他打赌输给了方中信,致使摩煞族人在这次战役当中打了头阵,损失的魔族战士不计其数。
他一直怀疑方中信打赌的时候出千,却苦于没有证据;现在,又是方中信的族人搞鬼,致使摩煞族被血冥蝇虫吸干鲜血致死的数量最多,其死状更是惨不堪言,刚才那个把脑袋打爆的,就是摩煞族战士。
这笔账,当然要算在方中信头上!
“萧兄,你听我解释……”
刚才差点让萧摩陀削掉头皮,可方中信还试图以大局为重,耐着性子试图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
“解释你老母!”
萧摩陀把手里的铁精铲舞成一道狂风,数万道铲头怼向方中信。
方中信勃然大怒:
“给脸不要!”
他从虚空中抓出一对黑铁筷子。
这黑铁筷子是极为阴险歹毒的兵刃,近战可以当短棍、当匕首;远战又可以当暗器;与这种兵刃对上的时候,要时时提防对方突然投掷。
萧摩陀冷笑一声:
“好啊,200多年没打过了,今天再试试你老小子的身手!”
二人瞬间战成一团。
可仅斗了20个呼吸,夜叉族族长幽云、腥雨族族长葛腥沉,还有罗刹族族长喀秋莎,纷纷前来助战,帮助萧摩陀;
方中信瞬间落入下风,且处境非常危险。
“谁敢动我方大哥!”
“大哥,我们来助你!”
一对双胞胎兄弟跳了出来;
一个双手持宣花斧,另一个双手各持一柄开山斧。
这二人是暗渊族族长,齐德隆和齐东强。
这兄弟俩亮光光的大脑门上都长着一只横瞳,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抬头纹;但这横瞳非同小可,能干扰修士的神识。
战团中的喀秋莎立刻分离出来,对付他兄弟二人,但方中信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葛腥沉手持一柄怪竹,竹子上的铁叶子取之不尽,如暴雨般向方中信身上倾泻;
再加上幽云的那柄长枪,神出鬼没;
萧摩陀的铁铲更是力大无穷;
三人合力之下,把方中信打的节节败退,险象丛生。
然而。
诡异的是,每当三人差点就要取了方中信的性命,耳边就会莫名其妙响起一阵怪力乱魔的呢喃低语,把三人的节奏搞乱,令方中信有喘息调整之机。
“草!心噫,猥琐的狗币,你特么给劳资滚出来!”
忍无可忍的萧摩陀突然咆哮,手中铁铲朝着一个无人方向狠狠砸了过去。
当!
一声清亮的脆响。
那原本无人的虚空之处涟漪波动,然后出现一道细长的身影。
一个容貌中性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表情似笑非笑,单手抓住朝他砸来的那把铁铲。
此人,正是心狱族族长,心噫。
萧摩陀二指并拢,口中念动咒语,试图将自己的铁铲收回来;却被心噫牢牢抓住,纹丝不动。
二人陷入角力僵持。
但于此同时,心噫还分出一部分神识,帮助方中信干扰其他人的攻势。
葛腥沉一张驴脸拉得老长,瞪向心噫,同时也分出神识跟他暗暗较劲,口中低吼道:
“心噫,你什么意思?莫非帮助方中信放毒虫叮咬我们,你也有份?”
“呵呵,”
心噫嘴上发出笑声,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僵硬用,“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心噫帮助过谁了?我出手只是想提醒诸位,不要被有心之人挑拨利用了。”
“挑拨利用?那不正是你心狱族的拿手好戏?”
长着一张少年脸的幽云一甩长枪,冷嘲热讽。
“还用我说的更明白一些嘛?方族长若是真想坑害我们,何必要用他本族特有的魔虫?
而且你们看清楚了,血冥族自己人被虫咬的可不比我们少!”
心噫依旧慢条斯理的解释。
葛腥沉愣了一下,越打越觉得心噫这话有几分道理,手头上的攻势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幽云却反而变本加厉,手里的长枪点的越来越凶,笑道:
“谁知道方中信怎么想的?谁又知道你心噫在想什么?
我现在就看到我的族人让血冥族养的虫子给咬了,我身为族长,就要替族人讨回公道!”
“啊对!”
萧摩陀万分赞成。
他索性放弃了那把铁精铲,又从虚空中抓出一根大棒子,再次朝方中信呼啸而去。
心噫双眸微眯,凝视幽云:
“呵呵,看来,某些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落井下石,想趁机要了方族长的命!”
“哎呀妈呀!”
齐东强大喊了一嗓子,“这娘们真难对付!”
殊不知。
他和哥哥齐德隆已经陷入了喀秋莎编织的幻境里;兄弟二人以为是在合力对付喀秋莎,实际上兄弟二人正在自相残杀。
搞定了这两兄弟,喀秋莎再次扑向方中信。
葛腥沉也反应过来,反正待会杀了魔兽也是要分战利品的,现在多死一个,将来就少分一份,不如将错就错!
他也再次加紧了对方中信的攻势。
方中信心里一阵操爹骂娘。
本以为有机会澄清误会,却万万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成了一场阳谋的牺牲品;就算大家知道不是你干的,大家也假装不知道!往往冤枉你的人比你还清楚你是被冤枉的。
这可不就是魔道的行事风格嘛。
正在他绝望之际。
吼!
一声撼动天地的咆哮,掀起一道轩然大波,把萧摩陀等人都给震退出去,误打误撞的救了方中信。
原来是,血冥蝇虫的灾厄好不容易镇压下去,那头魔兽却趁机把法阵突破了!
最开始,这头魔兽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瘴雾,令不少修为较低的魔族战士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现在,瘴雾散去,所有人都能清晰看到它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头蛊猿。
这头蛊猿体型好似一座高楼大厦,两只眼睛犹如两座小山,瞪向谁都好像有千斤重的威压;
全身布满血气,仿佛燃烧的烈焰。
更要命的是。
在它一身浑厚坚硬如钢铁般的皮毛之间,有无数条蛊虫爬来爬去,上下翻飞;这些蛊虫跟它的肉身之间,有本命共生关系,不但防御力恐怖逆天,还有极为可怕的蛊毒毒素,中者立毙,哪怕是元婴修士都不敢近身同他肉搏。
在场的魔修也都是或施展术法、或阵法攻击、或投掷兵器法器符箓。
萧摩陀等人也不敢怠慢,个个表情凝重,果断放弃围攻方中信,投入到对付蛊猿的战斗中。
死里逃生的方中信一脑门子冷汗,既后怕,又窝火:
到底是谁!放的那把血冥蝇虫!
这魔虫虽说是血冥族特有,但因其过于弱小,且饲养方法又极为繁琐,成本高,效率低,哪怕是本族人都不不愿意饲养。
换言之,放虫之人,极有可能根本不是血冥族人!
一念至此,方中信神识扫过。
可刁吒天早就再次混迹人群,不见踪影。
方中信气得狠狠一咬牙,只好先紧着对付眼前的魔兽。
“吼——”
蛊猿已经发狂了。
它的吼声形成一道道音波,无序的扩散出去,修为低的魔族战士直接口鼻渗血,原本尝试修补的法阵,也被数道音波涟漪带崩。
一时之间。
魔族无法形成有效攻势,反而被蛊猿一阵大肆屠戮。
包括斗阴皇朝在内的八大魔族首脑联合起来,暂时将狂躁的蛊猿压制住。
“补阵!”
喀秋莎娇叱一声。
魔族修士们赶紧利用首脑们争取过来的时间,快速补充法阵。
正手忙脚乱之际。
一个矮胖的身影跳了出来,穿着一身血冥族高级长老的服饰,看不出什么修为,正是欧阳娜娜。
自始至终。
他都在尝试去吸引蛊猿的注意力,要是能拿到这头魔兽体内的青云晶,那可就发财了!
他嘴巴里压着一颗定音丹,可以不受蛊猿的音波攻击,于是不知死活的凑上去,大声说道:
“红毛蛊猿,你牛逼什么,别看你体型大,你这种体型大的我见多了,一般都丁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