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血沟还在冒着缕缕黑烟，白发老者指尖那颗丹药在冷风中泛着妖异的红，像是被无数怨魂啃噬过的心脏。
萧凡的后背抵着冰岩，能清晰感觉到肋骨断裂处传来的钝痛——刚才那记冰碴擦着他左肺划过，若不是令狐冲拼着挨了一掌替他挡了半下，此刻他怕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这老东西吃的是血魂丹。\"殷天正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沉重。
这位天鹰教教主的鹰爪功正扣在腰间铁爪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在西域见过类似的邪功，用百个先天高手的魂魄炼药，每服一颗，功力暴增三成，但魂魄会被丹毒反噬，最后变成只知杀戮的活尸。\"
话音未落，老者已将丹药抛入嘴中。
他的皮肤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黑血顺着裂痕渗出，在雪地上洇出诡异的图案。
最骇人的是他的双眼——原本重叠的魂魄意识此刻彻底沸腾，无数张扭曲的脸从他眼眶里挤出来，又被某种力量重新按回去，像是被封在玻璃罩里的地狱。
\"走？
往哪走？\"老者的声音变得刺耳，像是金属刮擦石板，\"这雪谷被我布了困魂阵，你们的命魂早被锁在阵里，就算化成灰——\"他突然暴喝一声，骨刀上的咒文猛地亮起，\"也得给老子当血丹的药引！\"
血刀划破空气的声响比雷声还大。
萧凡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一刀里蕴含的力量远超之前——雪地上的冰碴还没落地，就被刀风绞成了齑粉；韦一笑刚夹起田伯光跃上半空，那道刀气竟擦着他靴底掠过，在崖壁上犁出半人高的沟壑。
\"系统！现在开启传送门需要多少能量？\"萧凡在心里狂喊。
【检测当前位面：倚天屠龙记（后期）。
开启跨位面传送门需消耗5000点能量，剩余能量：5230点。
警告：目标位面随机，传送过程中若被外力干扰，可能导致空间乱流反噬。】
\"够了！\"萧凡咬碎舌尖，剧痛让他精神一振。
他摸出软剑往地上一插，借力冲向众人聚集的位置——令狐冲正用独孤九剑勉强架住老者的第二刀，剑身上的火星溅到他脸上，烫得他额角冒起青烟；张无忌双手结印，九阳神功在掌心凝成赤色光盾，替殷天正挡下了从左侧袭来的黑雾；韦一笑刚把田伯光甩到安全处，正打算回去接应令狐冲，却见老者第三刀已经劈下。
\"都过来！\"萧凡扯开嗓子，软剑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深沟，\"我要开传送门了！\"
张无忌的光盾\"咔嚓\"一声裂开。
他转头看向萧凡，眼神里既有犹豫又有决绝：\"传送门能撑多久？\"
\"三息！\"萧凡额角青筋暴起，右手按在腰间系统面板上——那是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光幕，此刻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三息时间，不管有没有全进去，我都得断了能量供给，否则会被空间乱流撕碎！\"
田伯光突然抽出腰间快刀，一刀劈碎了逼近令狐冲的黑雾：\"奶奶的，老子活了三十年，还没怕过什么空间乱流！
姓萧的，你要是敢把老子传送到女人堆里，老子扒了你的皮！\"
殷天正突然大笑，铁爪在掌心转了个花：\"萧兄弟，老夫这条命就交你手里了！\"
令狐冲的剑势一顿，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反手用剑柄撞在萧凡后心，借着这股力道扑向张无忌：\"先保教主！\"
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意图。
他的身体突然膨胀了一圈，皮肤下的血管像蚯蚓般蠕动，骨刀竟在瞬间暴涨三尺。
刀风卷着雪粒形成龙卷风，将众人困在中间。
萧凡感觉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太阳穴——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传送门开启进度条刚跳到30%，就被这股外力压得开始倒退。
\"给我撑住！\"萧凡咬破指尖，在雪地上画出系统的启动符文。
鲜血滴在符文中，立刻被蓝光吞噬。
他能感觉到能量如潮水般从体内涌出，丹田处传来灼烧般的痛——这是系统在抽取他的修为转化为能量。
上回在笑傲江湖被岳不群追杀时，他也用过传送门，但那次只消耗了800点能量，哪像现在，每一秒都在烧钱般的痛。
\"进度50%！\"
老者的骨刀终于劈到了近前。
张无忌的光盾彻底碎裂，他吐着血被震飞，撞在萧凡身上。
两人一起滚进符文中心，萧凡的手死死按在符文上，鲜血混着张无忌的血，在雪地上开出一朵妖异的蓝花。
\"70%！\"
令狐冲的剑断了。
他握着半截剑刃，用身体替殷天正挡住了黑雾的侵蚀。
黑雾钻进他的口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还是咬着牙爬向符文，每一步都在雪地上拖出血痕。
韦一笑的轻功再快，此刻也被刀风压得只能贴着地面滑行，他夹起令狐冲，脚尖点地，像只黑色的蝙蝠般扑进符文圈。
\"90%！\"
老者的瞳孔突然收缩成一条线。
他终于意识到了危险，骨刀上的咒文开始扭曲，发出刺耳的尖啸。
黑雾凝成实质，化作千万把小剑，铺天盖地刺向符文中心。
萧凡感觉有什么东西刺穿了他的左肩，温热的血溅在符文上，进度条猛地跳到了100%。
\"进！\"
蓝色的传送门在众人头顶炸开，像一面旋转的镜子，倒映出无数个扭曲的雪山。
萧凡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离门最远的田伯光推进去。
他自己则被最后一波黑雾击中，后背的伤口裂开，整个人栽进传送门时，只来得及抓住令狐冲的手腕。
传送门关闭的瞬间，老者的咆哮声穿透空间，像一根烧红的铁针刺进众人耳膜：\"我会找到你们的！
就算踏遍诸天万界——\"
黑暗来得猝不及防。
萧凡感觉自己在虚空中坠落，四周是无数碎片般的光影，有笑傲江湖的瀑布，有倚天的明教圣火，还有他从未见过的青鸾与仙山。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听见的是系统机械的提示音：
【传送成功。
当前位面：未知。
检测到高浓度灵气，建议宿主尽快苏醒。】
...
当萧凡再次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陌生的草木香。
他躺在一片青石板上，抬头看见的不是雪山，而是满树粉白的桃花。
风一吹，花瓣簌簌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清甜的暖意。
\"萧兄弟？你醒了？\"
张无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萧凡转头，看见众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桃林里：令狐冲正捂着胸口咳嗽，嘴角沾着血；殷天正的铁爪上还挂着半片黑雾，此刻正被韦一笑用内力逼出；田伯光则蹲在桃树下，盯着自己的刀发愣——刀身上竟凝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金纹，像是被某种力量淬炼过。
\"这是...哪？\"萧凡撑起身子，发现自己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只留下淡粉色的疤痕。
更奇怪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光点，像是被揉碎的星光，钻进他的毛孔时，连丹田都泛起了暖意。
\"不知道。\"张无忌捡起一片桃花，指尖刚碰到花瓣，那花瓣竟突然绽放出微光，\"这里的天地元气比倚天世界浓郁十倍，我刚运转了一下九阳神功，就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令狐冲突然指着桃林深处：\"看！\"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在桃花最盛的地方，一座朱红大门若隐若现，门楣上挂着块鎏金匾额，因雾气笼罩看不太清，但能勉强认出前两个字——\"太初\"。
风突然大了起来。
桃花被卷成粉色的旋涡，萧凡听见远处传来清越的钟声，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他摸向腰间的系统面板，却发现原本的蓝光变得更加璀璨，上面的提示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检测到特殊位面：太初仙域。
建议宿主尽快探索，注意：该位面存在法则压制，当前修为仅能发挥三成。】
桃林深处，朱红大门后传来衣袂翻飞的声响。
一场新的局，才刚刚拉开帷幕。
传送时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散，萧凡的指尖还残留着传送门关闭前那股空间乱流的刺痛。
待他扶着腰间的青石板缓缓站起，入目景色已彻底变了模样——粉白桃林化作一片苍劲的松林，阳光透过松针在地上洒下斑驳金斑，远处传来山涧流水的清响，隐约还能望见几缕炊烟从山坳里升起。
\"系统，扫描当前位面。\"萧凡垂眸低语，淡蓝色的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展开。
【正在扫描...扫描完成。
当前位面：神雕侠侣（中期）。
时间线定位：约南宋理宗嘉熙年间，杨过十六岁，尚未与小龙女重逢。
检测到该位面存在天地法则压制，宿主及同行者修为将被压制至原境界的四成，压制强度随宿主实力提升动态调整。】
\"是神雕世界。\"萧凡转头看向众人，见令狐冲正用剑尖挑起地上的松针，殷天正的铁爪已收进袖中，却仍保持着随时可出爪的姿势。
张无忌蹲在路边，指尖蘸了溪水在石头上画着什么，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讶色：\"这里的元气比倚天稀薄些，但比现代世界浓厚得多。
刚才我试了试九阳神功，运转倒是顺畅，只是内力运转速度慢了两成——应该就是系统说的压制。\"
\"管他什么压制！\"田伯光伸了个懒腰，快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身上那层金纹在阳光下泛着淡光，\"老子现在就想找家酒铺喝他个痛快——哎？
你们听！\"
山风突然卷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野的笑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数道身影从松林间的小径转出来：为首者裹着件褪色的皮袄，脸上有道从左眉骨贯穿到下颌的刀疤，手里提着柄缺口的朴刀；其余人或持木棍，或举着生锈的铁叉，衣袍上沾着草屑泥点，一看便是常出没于山野的盗匪。
\"哈！
老子就说这山路上准有肥羊！\"刀疤脸眯起眼，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张无忌腰间那枚羊脂玉佩上，\"瞧这穿戴，定是哪家的阔少出门踏青！
小的们，给老子围起来，别让跑了！\"
\"萧兄弟，这伙人有备而来。\"殷天正压低声音，铁爪在袖中微微收紧，\"看他们步伐，虽无内力，但常年在山林里摸爬滚打，手脚倒也利落。
人数十二，为首者有三流武者的功底，其余是寻常盗匪。\"
萧凡快速扫过众人：令狐冲的手已按在断剑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那柄在倚天雪谷中折断的剑，此刻竟不知何时被金纹重新连接，虽不似先前锋利，倒也勉强能用；张无忌悄悄将九阳真气运至掌心，指节微微弯曲，作势要结印；韦一笑的脚尖在地上点了点，随时准备施展青蝠身法；田伯光的快刀已出鞘三寸，刀锋映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各位，这神雕世界不比倚天。\"萧凡的声音沉稳有力，\"系统说我们修为被压制四成，但对付这些普通盗匪足够。
记住，能不伤人命便不伤人命——这世界的江湖规矩与我们之前所在不同，莫要平白树敌。\"
\"放心！\"令狐冲扯了扯嘴角，断剑\"铮\"地出鞘，\"当年在华山，我替岳先生赶过七波山贼，这等毛贼...咳，咳...\"他话音未落便呛咳起来，显然雪谷一战的内伤还未彻底痊愈。
刀疤脸见众人没有跪地求饶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老子上！\"他挥了挥朴刀，身后盗匪立刻呐喊着冲上来，木棍铁叉带起风声，直取众人下盘。
萧凡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逼近的盗匪。
松针在头顶沙沙作响，山涧流水声突然变得清晰——这是战斗前独有的静谧。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深处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他即将爆发的战意。
\"准备！\"
随着萧凡一声低喝，众人的身影同时动了。
令狐冲的断剑划出半弧，挑开迎面而来的木棍；张无忌的掌心腾起淡红热气，轻轻一推便将扑向殷天正的盗匪震退三步；韦一笑如黑色闪电掠过，瞬间绕到盗匪身后点了几处穴道；田伯光的快刀寒光一闪，精准地挑飞了刀疤脸手中的朴刀。
刀疤脸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空了的右手，又抬头望向眼前这群看似文弱的\"阔少\"。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今日怕是踢到了铁板。
而在这混乱的战局中，萧凡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刀疤脸。
他注意到对方腰间挂着枚青铜虎符，符身上刻着的\"黑风寨\"三个字被血污遮盖了大半——这或许是解开眼前危机的关键。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众人发梢，远处的炊烟仍在缓缓升起。
一场看似寻常的劫道，正悄然拉开这个陌生江湖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