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吾走到长门身前,缓缓低下头:“请问如何称呼您?”
若论整个忍界谁最有礼貌,普通状态下的重吾,绝对能排进前三。
长门微微抬眼,轮回眼的波纹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他注视着眼前这个刚才还狂暴如野兽的男人,此刻却像个谦卑的学徒。
一抹淡淡的欣慰浮现在他的脸上。
“漩涡长门,‘晓’的首领。”他平静地回答。
“长门大人!”重吾重重地点头,语气里带着近乎虔诚的郑重。
长门没有多言,只是轻轻侧身,示意他跟上。
“走吧,你的同伴……在外面等你。”
他的红云黑袍掠过潮湿的地面,脚步声渐远。
重吾沉默地跟上,高大的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刺眼的阳光从云层间倾泻而下,重吾眯起眼,适应了片刻才看清外面的景象。
然后,他看到了水月。
“你也被长门大人放出来了?”他皱眉,嗓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水月懒洋洋地倚在墙边。
阳光照在他的银发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泽,
而他嘴角那颗小虎牙,则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
“哈?不是被放出来,难道我是自己越狱的吗?”他歪头,笑容戏谑。
“啧啧啧……”水月咂了咂嘴,笑容扩大,“看来被‘老大’教育得很惨嘛,嗯?”
他的尾音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长门的目光冷冷扫过来,轮回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这家伙的嘴,怎么比飞段还碎?要是让这俩货对上,怕不是能吵到天荒地老……
他收回思绪,转向带土,声音低沉:
“带土,该走了。”
顿了顿,他的目光斜睨向一旁的鼬:
“时间不等人。”
“嗯。”带土淡淡应了一声,写轮眼微微转动。
下一秒,他面前的空间骤然扭曲,如被无形之手撕扯,形成一个漆黑的漩涡。
“这……这是什么?!”水月的瞳孔骤然收缩。
空间忍术?不,这种程度的术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带土侧目瞥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轻蔑弧度。
“呵,没见过世面的小鬼。”
话音未落,他已一步踏入漩涡,身影瞬间被黑暗吞噬。
“纳尼!?”
水月猛地瞪大双眼,瞳孔急剧收缩。
这他妈是什么邪门忍术?!
长门淡淡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忍者。
他摇了摇头,红云黑袍无风自动,迈步踏入那仍在旋转的空间漩涡。
“喂!等等我!”水月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踏入神威空间的瞬间,水月的视野骤然扭曲。
无数巨大的立方体错落悬浮在虚无之中,像是被神明随手丢弃的积木。
光线在这里变得诡异,阴影与苍白交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哇哦……”水月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东张西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
一堆被揉得皱巴巴的卫生纸,凌乱地散落在地。
水月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缓缓转头,看向长门,嘴角抽搐,声音里带着十二分的嫌弃:
“咦~~~”他夸张地拖长音调,翘起兰花指捏住鼻子,另一只手拼命扇风,
“这里怎么这么脏?该不会有人在这儿拉屎吧?!”
空气骤然凝固。
带土拳头猛地攥紧,骨节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他那张本就阴郁的脸此刻更是黑如锅底。
“说真的,小鬼……”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裹挟着杀意,
“我见过那么多找死的人,你是其中最欠揍的一个。”
他缓缓转头,写轮眼死死盯着水月的脑袋,好像在思考该从哪里下刀。
“如果不是老大在这儿……”
带土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你的脑袋现在已经和你的嘴一样,碎成渣了。”
水月心里疯狂嗤笑:呵,毁容丑八怪!装什么逼?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
但表面上,他瞬间切换成一副谄媚笑脸,腰弯得像个虾米,双手合十疯狂道歉:
“私密马赛!私密马赛!”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我眼瞎!您这儿简直一尘不染,是我胡说八道!帅大哥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带土冷哼一声,懒得再理这个嘴贱的混蛋。
不多时,空间再次扭曲。
阴暗的山洞中,空气如同水面般泛起涟漪。
一个漆黑的漩涡凭空出现,长门一行人踏步而出。
潮湿的岩壁上,滴水声清晰可闻。
水月悄悄松了口气,心里暗骂:这鬼地方,总算正常点了……
“嗒...嗒...”
水滴坠落的声音在岩壁上反复折射。
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被放大,气氛就是有些令人窒息。
“嘶——好安静啊...”水月突然夸张地倒吸一口气,手指在耳道里胡乱掏弄,“安静得我都要出现幻听了呢~”
带土沉默地走在最前,手掌不自觉地抚上左眼。
神威空间转移的残影还在视网膜上跳动,双万花筒的效能确实远超单眼,但每次使用都像在透支视力。
(大蛇丸...最好你的研究真能解决瞳力枯竭的问题...)
他思绪飘远,直到靴底突然触到平坦的石面。
抬头时,已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中。
“这...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水月的惊叫在洞窟里炸开。
他指着下方密密麻麻的白色人形,下巴几乎要脱臼。
那些惨白的躯体在幽蓝荧光中微微蠕动,像是诡异的菌类培养场。
“喂喂,带土大哥...”
水月突然眯起眼睛,在白绝群和带土之间来回扫视,
“这些白萝卜精...该不会是你的亲戚吧?”
长门闻言挑眉,眼眸阴影中泛起紫光。
仔细看来,那些白绝扭曲的五官,确实与带土微妙的相似...
“嗡——”
空气突然震颤。
带土转身的瞬间,万花筒图案在眼中疯狂旋转,三道勾玉连成锋利的刃状。
“给我...闭嘴!”
水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骤然扩散,身体像被抽走灵魂的傀儡,直挺挺向后栽去。
“砰”的一声闷响,激起满地尘埃。
“啧。”鬼鲛的鲨鱼齿在暗处泛着寒光,“这张破嘴,倒是和飞段那疯子很配。”
鼬的写轮眼淡淡扫过昏迷的水月,随即又归于死寂。
(佐助...)黑袍下的手指攥紧又松开。
重吾沉默如岩石,庞大的身躯在长门身后投下阴影。
就如默默守护在君麻吕身后那般。
带土抬起头看着长门,
“具体数量...连我也说不清。”
他的指尖划过虚空,像在清点一支无形军队,
“但若是您亲自出面,”
写轮眼的纹路在阴影中微微发亮,
“归顺的白绝...至少能翻倍。”
毕竟长门的语言艺术不是他能比拟的,其言语的蛊惑性丝毫不亚于“别天神”。
长门的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这些整齐排列的白绝,同时思绪飞转。
(这些白绝...究竟渴求什么?)
洞顶的水珠坠落在石台上,碎裂声格外清晰。
“白绝阿飞在哪?”长门突然开口。
带土的身形明显僵了一瞬。
眉头拧紧,写轮眼疯狂扫视下方白绝群,手里剑在血色中急速旋转。
(那个烦人的家伙...偏偏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