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别害本王
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位贵公子上前拦住了鲜卑女子:“小妹,休得胡闹!”
见兄长追了上来,鲜卑女子之前的凶悍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眸中尽是哀怨:“胡闹的明明就是你和父王,让我强行休夫来给南康王做侍妾。”
一边诉说着,她已是梨花带雨,所言则激起了对面的林瑶仙的同情,她用目光询问一旁的柳文菲:这是“可恶”的殿下在哪欠的情债?已婚少妇就那么好么?
柳文菲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了解实情,但南康王府还是有人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几乎与那位贵公子同时现身的李东阳,低声说道:“二位王妃,这事还真不怨殿下,全是彭城王的一番美意,哦不,是彭城王酿成的人间悲剧。”
还美意?林瑶仙柔目一瞪,李东阳即刻换了一个说法,本质上,还是那么回事,怎么说都对。
当初,彭城王元沐赴睢陵晤萧绍瑜于媚香楼,言语间萧绍瑜流露过与之联姻之意,还隐晦表示了并不介意其女休夫再嫁。
萧绍瑜是真有这个想法,却可推脱于外交辞令当不得真,他也没指望着理想变成现实。
但是,元沐当真了,尤其是现在的他空有郡王之爵,手中却无实权,调入魏京之后更是前途未卜。
他想通过促成与萧绍瑜的联姻,为自己这一脉留条后路,遂强令小女儿元诗诗休夫。
休夫之后,他便命长子元睿把元诗诗送来了睢陵南康王府,贵公子便是元睿。
元睿初至睢陵便拜访过李东阳,得知萧绍瑜不在睢陵,索性入住刚开张不久却名声极显的南城客栈,等候萧绍瑜归来。
此行,他是以魏国商家身份而来,故不适合入住招待使节的迎宾馆。
安顿好小妹后,他便起身去了睢陵书行,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追到已婚的李婉儿。
正是趁他离开之际,元诗诗公然打上南康王府,想以武力威胁萧绍瑜拒绝这门婚事,可惜,元睿没告诉她萧绍瑜不在王府。
别看已是人妻,其实元诗诗也不过刚刚二十岁,凶悍之下同样拥有着傲人之貌,论身材之火爆,绝对与胸大腿白的林瑶仙有得一拼。
元睿已至,元诗诗纵有委屈万千也是要收敛的,武力威胁一事只能作罢。
听了李东阳的解释,一直没说话的柳文菲意识到这是萧绍瑜和元沐之间的拉拢与被拉拢,事涉政治,绝非林瑶仙所想的情债。
她当即出面化解眼前的尴尬,俏音依旧:“元姐姐,请入府吧,其实,殿下人不错,他过几日就回来了。”
随后数日,元诗诗和柳文菲、林瑶仙相处得极好,在二女的劝解开导下,她逐渐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但真正让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然无法更改的人,则是其兄元睿。
见识过小妹的抗争,为了完成父王交代的任务,元睿不得不对她摊牌:“小妹有所不知,父王如今的处境极为艰难,怕是难容于大魏。
强行将你嫁予南康王,实乃为我彭城一脉存亡断续,你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胡闹,须知惟有侍奉好南康王才能帮到父王。”
元沐一向对元诗诗甚是疼爱,得知父王竟已危如累卵,所行乃是万般无奈,元诗诗终于理解了元沐。
元诗诗轻声叹息:“只要他不是太老、太丑,我便忍了。”
她并不知萧绍瑜其人,只因近日柳文菲和林瑶仙没少夸萧绍瑜,诸如英明神武、战功彪炳、老成谋国、善治地方、政绩斐然等等,她觉得能取得如此成绩的人必然是一个老头子,就像她的父王。
元睿顿时无语,心中却是放心了:“南康王英姿俊美,正值弱冠,小妹啊,你怕是要犯花痴了。”
时光匆匆,收获颇丰的萧绍瑜终于归来,萧绍瑜对随行护驾的范伯勋叮嘱道:“伯勋,你领逐日营暂驻城中军营,明日随本王返回中军驻地。”
此刻,济阴政务已由徐温接手,且王府组织框架已然搭起,产业发展已然进入正轨,萧绍瑜已将主要精力转移到军事方面,今后一段时间他要亲统亲军中军,与中军将士同住军营。
“末将领命,殿下,周侃想请半日假回府探亲,他与周司马父子二人已有十年未见。”
周侃是周盛嫡子,自十年前便任职南康王府卫队,整编后如今的他已是逐日营军侯,隶属范伯勋麾下。
逐日营是以王府卫队为骨干整编的,兼领侍卫郎将的范伯勋自然是此营校尉的最佳人选。
因被梁帝擢拔为南康王中直兵参军,实际上,范伯勋又是亲军中军四营主将,故由他出面代周侃请假是最为合适的。
萧绍瑜已知周侃和周盛的父子关系,父子二人分别十年,然自随王府卫队至睢陵,周侃一直忙于逐日营的组建与操练,豫州之行又参与领军护驾,仍未与周盛父子相见。
萧绍瑜点点头,看了一眼范伯勋身后的周侃,深情说道:“十年了,难为你父子了,本王准你三日探亲假,你再去账房领十万钱,莫要空手回家。”
原济阴军规已经升级为北徐军规,依北徐军规,原则上军中将士每年有十日探亲假,于战备期间却是不允许休假的。
南北局势变幻在即,表面繁荣之下,萧绍瑜已通令北徐军秘密进入战备状态。
如此情形,萧绍瑜准了周侃三日探亲假,算是感念其忠的破例之举,赏赐十万钱更是对其忠心的褒奖。
周侃神情激动,上前拜谢:“谢殿下,标下有半日假足矣,若是让家父得知标下因探亲而未护卫殿下归营,少不得要挨一顿痛骂的。”
对于周侃的话,范伯勋是深有感触的,换作是他,其父范雍也是要痛骂一顿的,周盛乃范雍旧部,自然传承了此严厉家风。
本质上,严厉家风的外表下,实则是对萧绍瑜的绝对效忠,范氏、周氏的命运也是与萧绍瑜的命运紧紧绑定的。
萧绍瑜稍作思索,变通道:“本王归营时会差人传你的,若不差人传你,你便于府中探亲。”
范伯勋、周侃退下后,萧绍瑜便径直入府去探问怀孕中的爱妃。
当他来到柳文菲所在的院落时,见林瑶仙也在,旁边还有一个陌生女子,便热情招呼道:“二位王妃,本王回来了。”
不待二女作出反应,目睹容颜俊朗、身姿挺拔,关键是正值年轻的萧绍瑜,元诗诗兴奋的扑了上来。
骤见陌生美女投怀送抱,偏偏二位爱妃还在场,萧绍瑜忙疾呼:“别害本王!”
《梁书·武帝纪》载曰:
帝归睢陵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