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意外的很不错嘛。”
羡鱼撑起棋盘大阵，感受到环绕在周身那股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力量，感觉很不错。
若是能够将这股力量发挥到极致，至少也能增强他两成实力。
“不过很可惜......我不太懂围棋。”羡鱼摇了摇头，挥手将大阵解散，感受到身体逐渐变得‘虚弱’，却也并未在意。
一来，他本身就不是追求强大实力的人。
二来，棋盘大阵对他的增幅算不得‘巨大’。
从羡鱼撑起大阵，到他散去阵法，这期间总共也就过去了五六个呼吸，不过即便是这么短的时间，依旧让一旁的柳若馨，以及那在一旁陪同的卫兵，察觉到了不同。
不过柳若馨此刻的注意力，却并未放在那阵法之上，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羡鱼，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愕。
是错觉吗？
刚刚有一瞬间，他仿佛在羡鱼的身上，感受到了丝毫不亚于曾经还未突破到宗师后期的义父的威势。
宗师中期......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要知道，即便是苏木那个变态，也是二十岁的宗师初期。
羡鱼才多大，十二岁？还是十三岁？
许是之前的感觉过于离谱，以至于柳若馨也只当自己感觉错了，或是自己‘低估’了阵法的威力。
很快，她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脚下的阵法痕迹上。
“来人呐，将地砖全都给我挖出来，再用新的金砖铺平，然后再调一队人马，日夜不停地看守，免得再出现这种岔子。”
柳若馨吩咐下去，卫兵们连忙照办。
莫小贝则是被羡鱼刚刚施展的手段震惊，以及吸引到了，直接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我说羡鱼小弟，你小贝姐平日里待你不薄吧？”
“小贝姐是想学刚才的棋盘阵？”羡鱼心思玲珑，很快就猜到了莫小贝的意思，却摇了摇头：“教倒是没问题，毕竟这阵法不难，我回去再推演两遍也能完善，不过小贝姐，恕我直言，这阵法......和你的风格不搭。”
羡鱼尽可能让自己拒绝的委婉一些。
倒不是他吝啬不肯教，实在是他已经看透了棋盘大阵的本质，且不说莫小贝的内功修为，根本撑不起阵法，就是对方的棋术造诣就不过关。
即便是学会了这棋盘大阵，充其量也就是借助天元和九个星位，为自己提供一定程度的增幅。
甚至都无法发挥大阵全部威力的十分之一。
归根结底，这还是源自于棋艺的阵法。
只有放在真正兼修棋艺与武道的宗师手中，才能绽放出真正的光华。
再不济，也要粗通一些围棋的术语与规则。
莫小贝听到这话，却也不在意，拍着胸脯说道：“不就是围棋嘛，简单，回去我就让秀才哥教我。”
“那好吧，等小贝姐你棋艺入门，我就将这阵法教你。”羡鱼听莫小贝都这么说了，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后又看向了柳若馨的方向，道：“若馨姐，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一起吧，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做。”柳若馨说着，又似若无其事道：“对了，苏木那家伙回来没？”
“苏大哥吗？”小道士摇摇头：“听唐大哥说，苏大哥临时变了行程，估计还要几天才能回来。”
“这样啊。”柳若馨似并不在意，可等走了几步后，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羡鱼，你们先回去吧，我忽然想起来西厂还有点公务。”
听到这话，羡鱼也非常善解人意，没有多问什么。
只是挥手告别，便和莫小贝朝着南城走去。
离开之时，莫小贝还有些感叹：“没想到若馨姐这么忙，也对，紫衣姐好像也这样，这就是大人的生活吗......我突然不想长大了怎么办？”
羡鱼：“......”
所以，还是小贝姐的心思单纯啊。
羡鱼没有选择戳穿若馨姐的谎言，而是看着莫小贝，认真思考后，道：“小贝姐可以代替你处理工作......苏大哥都是这么做的。”
“这样也行吗？”莫小贝眨了眨眼睛，旋即觉得这办法很不错。
她现在不就是在当甩手掌柜，将衡山派的事务全都移交给莫大师叔了？
“嗯，可以考虑考虑......那就这样好了。”
莫小贝握拳捶掌，揽住羡鱼的肩膀：“羡鱼小弟，本掌门现在就任命你为衡山派护法，以后专门帮我处理衡山派的事务。”
“啊？”
羡鱼小脸一苦，他能说不吗？
“啊什么啊，就这么说定了......护法貌似一个人不够吧，那等回去，再把秀才哥也叫上。”
莫小贝畅想着未来，和羡鱼一同走在街道上。
全然没有注意到，距离两人五六丈开外的地方，有一道身影正在跟踪他们。
猥琐小眼睛的卞禧停在一处卖美人团扇的摊位前，随意捡了一柄绣着荷花样式的拿了起来，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这上面。
眼角余光朝着两个小娃娃的方向看去，其中满是阴鸷狠辣之色。
从柳若馨下令换砖并且找人将擂台围了起来，他就知道，自己与名誉武状元的头衔，是彻底无缘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
除了那个妩媚的贱人，就是这两个小娃娃。
若不是他们多事，自己的布置怎么会被破坏？！
想到自己无法成为武状元，回到高丽还要受到那些愚蠢之徒的冷嘲热讽，卞禧就是怒火中烧。
不过，从他之前即便是着急，也没有自己上去阻止小道士他们激活阵法，而是找了一个路人代替自己。
就能够看出，他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人。
自然能够分清楚谁是能捏的软柿子。
那个妩媚妖娆的贱人，既然能够让擂台巡逻的卫兵听从指令，就一定是朝廷中人，而且地位不低。
显然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就算能够招惹，可自己没有棋盘大阵的加持，就是一个能够轻易被越级挑战先天中期武者，怎么想也不是那女人的对手。
相比之下，这两个小娃娃就不同了。
或许他们和那女人有些交情，可首先，两人受限于年龄，实力就不会太过离谱说不定连先天都没有......不，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没有先天修为。
两个小娃娃看起来才十一二岁，这个年纪要是能有先天修为，那他岂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即便大明人杰地灵，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变态。
其次，卞禧看这两个小娃娃的穿着，觉得这两小只不太可能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的孩子，和那女人估计也是机缘巧合才认识的。
如此，他若是实施报复，即便是做得过分一些，最终凭借他使团使者的身份，最终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总不会大明会为了两个平民家的小孩子，选择让他这个高丽使臣下不来台吧？
综上所述，卞禧行动了。
他已经在心中临时想好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先跟踪，再确认一下这两个小孩子的家庭状况。
免得得罪到什么大人物。
之后，视情况而定，是抓是放。
“喂，我说你究竟买不买？都在这儿站半天了！”卖团扇的老板有些不耐烦道。
倒不是他想主动将生意往外面赶。
实在是眼前这个猥琐娘娘腔在这儿光看不买，甚至因为对方的存在，还吓跑了几个明显意动的顾客。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避开他的摊子，老板终于是忍不住了。
卞禧这时候也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卖团扇的老板，面无表情，似是在威胁，老板也的确吓得退后了两步。
倒不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而是对方的脸，对方的五官，结合在一起，明明应该是让人冷汗涔涔的表情，却硬生生让对方玩出了一种委屈之感。
好像他是一个有了外遇回家之后还跟原配大声吵嚷的负心汉。
太特么的恶心了。
“算了算了，团扇送你了，你快走吧。”老板打了个哆嗦，只觉得满身都是鸡皮疙瘩，像是赶人一样，想要将人撵走。
“哼。”卞禧冷（娇？）哼了一声，随手从腰间取出几个铜板，丢到了铺子上：“谁差你这几个臭钱？”
说完，他就拿着团扇离开了。
卖团扇的老板看着那还打着转儿的几个铜子儿，又看了眼已经只剩背影的猥琐家伙，更加无奈了。
他非常想说一句：“你这钱也不够啊。”
要知道，这里可是西城，尤其是这一条街，说是整个大明最繁华的商业街也不为过。
即便是路边摊，也是上等的手工艺品，一把团扇少说也能卖出二两银子。
就这几个铜子儿，买一根流苏都不够。
但想了想，老板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挣一把团扇的钱，可能只是亏损二两银子，可要是将对方引回来，吵嚷一番，甚至他观察过了，对方貌似是个练家子。
如若恼羞成怒，把他的摊子掀了，再揍他一顿，那他可就亏大了。
......
......
南城，同福客栈。
秀才看了会儿书，等到最后几个客人结账走人，才开始盘算今天的账目。
等到他算完了账，李大嘴也报名回来了，看他得意洋洋的神情，就知道南城擂台的报名人员，实力已经良莠不齐，最强的那个人，估计也不是李大嘴的对手。
果不其然，李大嘴回来后，就将这个喜讯透露给了他。
“不是大嘴，正排队的那些，你能感觉出来他们的实力，我不意外，可之前的呢？”秀才疑惑开口。
要知道，李大嘴去报名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李大嘴得意道：“这就叫山人自有妙计。”
“说实话。”
“我给负责报名的文书塞银子了。”李大嘴诚实回答。
秀才无语捂住额头。
他就......不对，他还真没猜到平日里连双鞋都不舍得换的李大嘴，竟然会花钱贿赂负责报名登记的文书。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
毕竟那可是武状元的头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是李大嘴这辈子唯一一次机会。
“那就祝你比武夺魁，光宗耀祖。”
对于同寝室的兄弟，秀才还是发自真心地希望对方能够出人头地。
“借你吉言，秀才你放心，哥哥要是出人头地了，绝对不会把你忘了。”李大嘴拍着胸脯，十分义气地说道。
而后又和秀才说了两句，便去了后院，拿着定制的石锁操练起来——这是李大嘴领悟了刀意以后，几乎每天都会做的训练。
以前没有机会练武，李大嘴都会嘴上吹吹牛。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成为高手，他更不会放任机会在指尖流逝。
秀才也没去打扰他，抻了个懒腰，就准备去屋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然成天在屋子里面，不是算账就是看书，难保不会把自己憋坏了。
然而，他才走出大门，就见到了莫小贝和羡鱼走了回来，这倒不是重点，关键是，他注意到了一道可疑的身影，就跟在两小只的身后。
“人贩子？”
秀才微眯起眼睛，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是退回到了客栈当中，绕了一个圈，朝着后门走去。
莫小贝和小道士，还在商量着未来衡山派的‘文管集团’，倒是没有注意到秀才出没。
等来到了客栈门口，两小只终于是分别，一人走进客栈，另外一人则穿过大街，回了医馆。
暗地里，卞禧躲在一处巷子口，窥见两人分别进了医馆和客栈。
瞧着陈旧的客栈，与规模不大的医馆，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俩小孩没有什么背景！只是懂一些武功的普通人！
可以放心大胆的报复！
想着，卞禧就准备行动，然而还没等他迈出步子，忽然感觉背后响起一阵破风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卞禧就只觉得自己后颈一痛，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他这一倒，也正好将他身后之人暴露出来。
赫然就是绕了一个圈，从客栈后门走出来的吕秀才。
不过，此刻的秀才，和平日里的文弱书生还有些不一样，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质。
除此之外，身躯也比起以往高大健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