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行行好,请老少爷们让一让,我老汉没吃没喝赶了两天的路,就是来求大师救命的,大师救命!救命啊……”
于大河正说在兴头上,人群外突然一阵大乱。他举目往乱出看去,只见一位白发苍颜,衣着褴褛,形销骨立,遍体鳞伤的老者,佝偻着身躯,正用他那枯瘦干瘪的双手颤巍巍扒开着人群,边大喊着“大师救命!”边往场中央贞白大师这边蹒跚而来。
赵玉茁看直了眼,与其说老者是扒开人群抢进来的,倒不如说是众人自觉为他闪出一条甬道来的贴切。
老者非但没有遭到抢白和谩骂,反而甚得众人的理解和同情。赵玉璞在对老者产生着同情的同时,也感叹着百姓的善良和质朴。尽管自己刚来的时候,同样是往前挤,曾遭到人们的抢白和谩骂。
礼仪师看到贞白大师站起身来的时候。急忙对着老者迎了过去,他搀扶着老者来到贞白大师面前,老者刚要下跪,便被大师拦住,并说道:“老人家,您有何话就请说吧,但凡山人能办到的,照办就是。”
说话间,礼仪师早已经把自己的座椅放到了老者身下,并把他扶坐。
老者平复了一下激动地情绪,这才把此次来的请贞白大师为其化解的那桩大凶事件说了出来。
这位老者今已有七十岁高龄,已是古稀之年。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原本古稀老人应该安然在家尽享晚年,可是眼下这位古稀老者却无没有那份福气。因为老者说,他这一切都是拜自己那个“启蒙虽晚却能无师自通”的孙子所赐,就是这个孙子不但使得他失去儿子,更是使他整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就在老者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时,一位昔日的好友,也是今日的难友,专程到府上来告诉他贞白大师在高岭镇的消息。他这才独自走两天,赶了八十里的山路,来见了贞白大师,祈求大师救命。
据老者说,他家住高岭镇南八十里外的靡家村,名叫靡俊仓。曾是方圆百里的有名的木匠。
他凭着一身好手艺,到五十几岁收山的时候,已经挣下了一份不菲的家业。可美中不足的是,几辈单传的他,眼看着自己独生儿子靡代,三十几岁的年纪还不曾有后,那真叫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一辈人不管两辈事。”这只是句俗语,又是无奈之人自劝之语罢了。像靡俊仓这等殷实人家,看不到后继有人岂不是一件天大的憾事?他不管或不着急那才怪那。
在靡俊仓的催促和指点下,他的儿子靡代没少跑了寺、庙、庵、观求神拜佛,祈祷许愿。一家人也开始尊佛敬道,吃斋诵经,无时无处不将求子之事挂在念头上。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也许是心诚则灵,或许是命该如此,就在靡俊仓做了个怪梦以后,儿子便告诉他了一个天大的喜讯:“您儿媳有喜了。”
靡俊仓高兴之余忘记了那个与孙子有关的梦,兴奋的张罗了几桌酒席,请了些亲朋近邻好好的庆贺了一番。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沉浸在儿媳有喜的喜悦中尚未清醒过来的靡俊仓,再次因为孙子的降生而心醉神迷。
狂喜之余,他拿着孙子的生辰八字,急忙来到县城,请“麻衣相馆”馆主阮半仙给取个理想的名字。
这个阮半仙与靡俊仓颇有些渊源,两人曾一度密切合作过一段时日,如今也可说的上是至交。
故此,靡俊仓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阮老弟,这回让你蒙准了,儿媳果真给我生了个大胖孙子,你甭给哥说孙子命理如何,这一块老哥信不过你,你也甭想蒙骗老哥,只结合着孩子生辰八字取一个好名字就行。”
“呵、呵,恭喜恭喜!…”
阮半仙尴尬的笑者道了喜,随即接过靡俊仓递过来的一张纸片,小声嘟哝着:“*未年、*丑月、戊子日、己未时。戊土生冬月,天寒地冷,定然是先取‘丙’火暖身最要,而后再由‘甲’木疏土开冻以助生发,然而令孙健造‘丙’‘甲’不见,离‘杀印化格’的贵命相去甚远……”
“阮老弟,老哥知道你的套路,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你只管取名,莫管其它。命理好坏你都休想从我这里骗得半个铜板。”靡俊仓乐呵呵的打趣道。
“老哥,你当兄弟这个半仙称号是浪得虚名?非也。
兄弟真正赖以成名的就是这‘批八字’的功夫,只不过你我兄弟以前做的那些事,不须用这等真功夫而已。老哥若不相信,等小弟将孙子的运程简排上几个流年运,您看能否应验。若不能应验,不用您老哥,兄弟自己把这个‘半仙’摘下如何?”
“你休要蒙我!也不用你排什么流年运,他大体说一下我来听听。”
“老哥,凭咱哥俩的交情,我能哄骗你吗?不瞒你说,孙子生在‘戊’日,月干逢‘丁’,地支重重‘丑’、‘未’…
这‘子’‘丑’化土为化真,很明显已成‘稼穑格’。此格本应富贵,殊不知月支‘丑’中所藏‘辛’金”无从引拔,且命局中‘辛’金暗伤,得不到生化的妙用。故此孙子将来更加难招嗣子,不得不虑啊!我的老哥。
“当真如此?”此时,靡俊仓来时的兴奋全然消失,阴沉着脸问道。
“这还有假,借兄弟个胆也不敢在您面前胡诌。孙子八字特殊,毋用推敲,一目了然。”阮半仙嘴上说‘一目了然’,神情却是认真庄重,反复看着手中的那张纸片。
“兄弟,你在仔细瞅瞅,说不定哪里看漏了?再看仔细点。”
靡俊仓相信了阮半仙的话,口气不再强硬。
阮半仙果真又细细的审视了半天,说道:“唉,老哥哥,这不仔细审也就罢了,兄弟这仔细一看,孙子命中之舛何止乏嗣那么简单。你老哥告诉小弟,小弟能对您说实话吗?”
靡俊仓的心思全放在了孙子身上,如今听到半仙说出这等话来,不亚于‘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沉思半天维诺着问了句:“兄弟,你要说出来不会一语成谶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