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欲望最终使广通屈服,广通用微弱的声音道“我的真气将要泄尽,您若不先救命,是等不到我出结果的。”
贞白无不顾及的道:“想让山人救你的命也行,你必需自逼出体内那粒五阶聻煞。”
广通知道贞白不是为聻煞而来。因为,他若意在聻煞,起初就不会错过果粒落进金砵时强抢的最佳时机。如果此时强抢仍因惧怕我的法力,那么对我偷袭成功以后,却对被我撞飞的果粒嗤之以鼻,视若不见,这就足以明他或为解封龙穴,或为那把神剑而来。
在贞白大师报出名的号时候,广通认定他是为着聻煞而来,这才有意撞飞聻煞,在贞白去抢聻煞时为自己赢得反击机会。
让广通想不到的是,有多少人蒙昧以求的宝贝,贞白却视而不见,即便是在点住广通几处要穴以后,所有危险和威胁尽消的情形下,贞白仍无意聻煞,这使广通心中畏惧陡什到了极致。
因为广通已经明显感受到贞白为智弘、空为两位禅师报仇的决绝之心带来的浓浓杀气,以及他势在必得龙脉封印位置而呈现出的渴望和冷酷。
成者王侯败者寇。很识时务的广通,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丝毫不敢违拂贞白的半点意思,幻想着那缥缈的一线生机。
广通黔驴技穷,为了活命不得不遵照贞白的吩咐做出逼聻煞出体的决定。广通这一行为,倒使我来了兴趣。因为尽管曾祖对我吃掉聻煞给予了祝贺,肯定了这不是一件让糗事,可我还是很想学会广通逼出聻煞的这个方法。
因为广通被法绳捆住手脚,我想他做法的幅度定要受到限制,于是,我为了看的更清楚,记得更牢固,听得更全面,便不由自主的往他们近前走了两步,而后聚精会神的看着广通的一行一动。
就见广通,艰难的将两只手手指伸开,相互间做着各种手势。因为他的两只胳膊和手腕是被反绑在背后的,所以,尽管我离他很近,他所做的手势也还是看不完整。
就这样,广通做了几次不同的手势以后,苦笑了几声道:“我已经提不出真气,离开真气,万难被逼出聻煞。您还是先给我治伤,使我有了足够的真气,才好奉命。”
贞白大师相信了广通,从身上取出一粒丹药,用剑尖挑着送到了广通口里。
贞白大师的谨慎使我得到受益,心想:这或许就是书先生口中的临敌经验,或那句“谨慎无大过”的解释吧。
广通将那粒丹药吞下以后,痛苦中稍露了几分自豪,问道:“看大师行事如此心,平心而论,您实话告诉我:您是怕我身上这五阶聻煞多一点,还是怕我法力高深多一点?”
“你的法术和法力,对本师来并无可怕之处。五阶聻煞,本师尚未领教,但是本师相信邪不胜正。平心而论,本师对你的诡诈和毒辣倒有几分忌惮。
若果不是你的毒辣、诡诈和灭绝的人性,本已对你网开一面,饶你性命的智弘禅师,何以能遭你暗算?
智弘禅师若非那一念之差,此刻恐怕你早就在地狱中里受着挫骨扬灰、臼泥做蛆、抽筋吸髓等等那些最严厉惩罚。
前车之鉴,故此对你这阴险、卑鄙之人,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好了,药已经见效,尽管提气便是。”
贞白大师话坦诚,严肃中透着对广通品行的憎恶。
只见广通十指相扣以后,口中咒道:
“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劫浩,证吾神通,三界内外,仙师畅行;
弟子之性,如仙师性,弟子之心,如水之清,上告眛,下告曚龙。”
当他咒语诵到这里的时候,相扣十指中的两个食指,指肚相并伸展开来,口中咒语语速加快数倍,语速已经快到我将要听不清咒词的地步,我聚精会神,把精力高度集中到两只耳朵上,听他咒道:
“乾坤飘拽摇动,地晔烨蒙蒙,斗变变,星化化,翻浪滚波尽随心!急急如申公仙师豹敕令!疾!”
随着广通这声“疾”字的咒出,见他的两食指上猛然多出一物。
我愿本想广通逼出的五阶聻煞将是从口中出来,却不想出自指尖。此聻煞形状虽然与适才的果粒相仿,可光洁度和晶莹度却却远不及适才那个。
我不知道炼就这样,还是在广通身上沾染了晦气所致。心想:这等浊物幸亏是从广通指尖上被逼出的,若然出自他口中,定然让人恶心的大吐一场。
我正想再进一步看清这个五阶聻煞除了成色与十阶聻煞不同以外,其他地方还有何不同的时候,贞白手中利剑的剑尖,已然直取这个聻煞。
广通疑心又起,竟然再次以己心比人心,以为贞白取回只用。于是,广通心动处,竟指使本能,本能使广通将相并在一起的两根食指指节猛然弓起,就在贞白剑尖将至的瞬间,广通弓起的指节猛然伸直,只见两指指尖上的聻煞被弹射而去。贞白剑尖自然落空。
突发状况又起,被广通弹出的这个五阶聻煞,却再次奔我而来。近在咫尺,躲闪不能,聻煞那种恶心的丑态,使我在闭紧嘴巴的同时,急忙把双手也捂在了嘴上。
今次这个五阶聻煞虽然没有进到的我嘴里,却实实在在打在了我的手背上。
尽管手背被撞击的隐隐作痛,我心中还是庆幸,庆幸今次幸亏及时用手捂住了嘴巴。
可庆幸尚未过去,我便看到撞击在我手背上的那个聻煞非但没有落地,反而黏贴在了我左手手背上。
我正要将它甩掉,却看到它正以惊饶速度钻了我左手手背的皮肤里。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手背上只剩下不甚清亮的一个痕迹。
我的感受虽然不如上次悲催,可还是有点凄楚,尽管曾祖不认为这是孬事,我却还是无法接受这件所谓的好事。
我心中自叹晦气的同时,了无兴趣的把目光投向贞白手中利剑的剑尖上。
贞白剑尖虽然没有挑中聻煞,却并未走空,而是在广通弹出聻煞后,手指伸长的瞬间,将这两根食指指肚给挑了下来。
看到落地上这两血淋淋的指肚,我正要担心它们会化作两个广通的时候,隐隐作痛的手背却又顿时使我释然。心中苦笑,忖道:“此一时,彼一时,此刻若这两个指肚是我的,老爷爷可要多出两个重孙子了。聻煞已然易户,广通此刻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