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神情紧张,神思慌乱,却不被老夫人及其他人理会的钱二,心道:老夫人尴尬钱二的目的,或许是为了让钱二待会更好的体会法术失而复得的那种感觉,并以这种感觉使之牢记教训。
老夫人的心思果然被我猜中,在她与众人说笑了一阵子过后,对钱二“哈”了一声,说道:“切记教训!你可以走了。”
钱二苦笑一声,才想开口道谢,或许因为想起老夫人的那句“各取所需”,便闭紧了嘴巴,登着赵七用砖石垒砌的石阶来到赵七身旁。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便同时跃进鼎里。
我不失时机,与他二人同时落身鼎里。此次,跃进鼎里的钱二和赵七并未穿过鼎底去到哪里,而是蹲坐在鼎底,神色诧异,相互对视,不知所措。
这个结果也出乎了我的预料,与我同时跳进鼎里的五鬼,带着与钱二和赵七同样的惊诧神态看着我。
尽管鼎里刚好容下我们三人及五鬼,却因为我落身鼎里,始终与钱二和赵七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又因为我始终施着隐身法,所以,他二人是看不到我和五鬼在其身体的上方。
钱二最先沉不住气,说道:“赵七,这个鼎或许不是冯家古董店的那个,又或许鼎底只有来路并无去路。咱别傻坐着啦,还是走去问问娘娘吧。”
我见二人想要起身,便急忙飘身鼎外,同时把五鬼也带出鼎外。可当我置身鼎外的时候,惊奇出现。因为在鼎里的是时候,天是亮着的,可当飘身出鼎的刹那,空间变成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站起身来的钱二和赵七,因为脑袋露出鼎口也发现了这个惊奇,于是二人便惊呼起来。
五鬼的视力不受黑白影相,我的天眼因黑白随时转换,所以在钱二和赵七发出惊呼的时候,我已经认出此处便是冯员外的古董店,巨鼎下边放着的那条木凳仍在,被赵七磊成的石阶却不存在。
钱二和赵七二人惊呼了片刻,钱二凭感觉对着天亮时老妇人所在的方位问道:“娘娘,您还在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七不见老妇人回答,对钱二说道:“别问了,人都走了。你听听,哪里还有说话声。依我看,咱就睡在鼎里,或许鼎底回路的开合是由时辰决定的。”
我听了赵七的话,心想:你两既然有了这种神奇经历,我不妨在让你俩再惊奇一回,也省的你两在此煎熬。
于是,我不等他们把脑袋缩回鼎里,便伸出双手,一手提住一人的驳领,将他两提出巨鼎的同时,向房外遁去。
来到街巷上之后,我把他二人轻放到一家客栈门口。二人的经历,已经把这种诡异当做了常事。尽管惊奇中仍不免惊慌,在不受伤害的情形下却很快清醒并冷静下来。
当二人由熟悉的客栈,确定了他们此时的处境之后,兴奋、激动、欢愉顿时交织在了一起。二人拥抱着,跳跃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甲乙二鬼,你们跟踪赵七,丙丁二鬼,你两跟踪钱二。务必弄清他们的住址。”
四鬼领命而去之后,我收了隐身,并敲开客栈房门,要了间客房休息。
睡觉前,我试着用灵犀传音给曾祖,可试了几次仍不见曾祖回应。我知道,此刻曾祖仍停留在我刚回来的那个未知空间,若是这样,冯员外、孙主管以及伙计李九定然也回不来。我决定明天一大早便去古董店查看。
天色不早,我简单洗漱过后便躺在床上,朦胧间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女人嘤嘤啜啜的哭泣声。哭泣声声音虽然不大,却因透着极大的委屈和伤心,她使我不能安眠。
哭声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又出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姐,您咋又改回晚上哭了,即便掌柜的和店小二恩慈,您晚上哭,若影响到客人休息,人家还得要请咱离开。话说回来,您心中纵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这样没完没了的哭……”
既然不能入睡,又遇到这件委屈,我索性穿好衣裳走出房门,叫醒了店小二。
店小二看到我之后,认为我是因为隔壁的哭声影相到休息才来找他的,所以未等我开口便装出满脸歉意,并赔笑说道:“真是对不起客官了,若不是只剩您住的那一间是空房,小人说啥也不会把您请在瘟神隔壁。小人这就去训斥她几句,保证到天亮她不再哭一声。明天小人便请她另找住处。”
店小二说着话便要往门外走,我拦住他说道:“伙计小哥,稍安勿躁,我是听着哭声太过悲切,于心不忍,才来找你了解哭者遭遇的。由劝哭之人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小二哥与店掌柜对她的包容和体谅。然而,包容体谅解除不了她心中悲苦,所以,我想了解了解情况,看咱们能否帮她一把。”
店小二退回到房里,借着灯光上下打量了我片刻,说道:“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小客官,慢说您还是个孩子,你便是包龙图转世,狄阁老重生也帮不了她。小人还是斥责她两句,让您安心休息为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人已经哭的心力交瘁,精虚气竭,若再不解开心结,恐怕贵店就要出人命了。且不说贵店摊上人命官司不能继续经营,单就误了一条性命,你这一辈子还怎能安生?”
小二再次打量我片刻之后,说道:“不满小客官您,掌柜的若不是怜悯她,担心她没个去处发生意外,早就请她离去了。听您这么一说,掌柜和小人的这份好心未必有掌柜的,及早请她离开。”
店小二说出此话,显然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心道:“若不是因为不便,本真人才懒得给你费这番口舌。既然你榆木一根,本真人只好给你开开窍了。”
想到此,我耐着性子说道:“小二哥,你想过没有,若是哭泣之人住店伊始便被你或掌柜给驱离,她早已经遇到为她解忧之人,定然不至于困顿到如此心力交瘁的境地。
你想,你们是好心容留了她,可你们的好心实际上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伤心、悲啼、煎熬、自灭的场所而已。你们的好心非但未化解去她心中的悲苦,反而使她在悲苦中饱受折磨。小二哥,你不认为致哭泣者这种境地是你和掌柜的罪过?
可气的是,你和掌柜的无心之过已然铸成,你却认识不到,竟然还想劝掌柜的把哭者赶出贵店。你不认为此刻将她赶出贵店,对她再成避坑落井之害?”
店小二呈现出一幅似懂非懂、一知半解的神态看着我,嗫嚅着说道:“好像、好像是您说的这个样子。要不,小人给客官说道说道?只是、只是小人也只知事体大概,若知详情还请客官去问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