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和他有关,怕他动怒外,温玹想不到别的原因让陈杳不好开口了。
陈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道,“我抓了潜山公主身边的公公,问出了原委,那日季大少爷砸伤爷后,登门给爷您赔礼,离开的时候,马车失控,在街上横冲直撞。”
“碰巧那天潜山公主溜出宫玩,因为惊马,一头撞进了豆腐摊里,脑门还挨了好几颗鸡蛋。”
“打那以后就把季大少爷给恨上了。”
顿了顿,陈杳道,“季大少爷似乎并不知道这事。”
季清宁惊马,被温大少爷所救的事,陈杳知道。
他也知道惊马不是温玹所为,但季清宁在赔礼的时候再次扑倒温玹伤口上是小丫鬟脚脖子被暗器打中。
那根短针,温玹带回了府,从屏风上找到了针孔,那短针能刚好穿过。
温玹这么做的时候,陈杳就在左右。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季清宁惊马十有八九是温二少爷所为,只是温二少爷是温玹的逆鳞,陈杳不敢说。
温玹握紧手里的缰绳,道,“我知道了。”
他调转马头,从另一条道去小院。
进了小巷,季清宁就让东平郡王走,东平郡王不放心,一定要把她送到小院。
季清宁能怎么办,只能听之任之了,好像这一段路,不看着点,她都能出事似的。
把季清宁送到后,东平郡王道,“明儿上午是绘画课,你手腕受伤,不用急着去书院,中午去都行。”
章老太傅和那些夫子打过招呼,就算茂国公世子存心刁难,夫子也会偏向季清宁。
但凡用到手劲的课,季清宁不上都行。
季清宁点头记下,东平郡王就骑马走了。
柳管事看着季清宁道,“季大少爷怎么回来了,书院放假了?”
季清宁摇头,“皇上传召进宫,来不及回书院了,就回小院住一晚。”
柳管事愣住,“皇上传召你进宫了?”
难怪小丫鬟从书院回来就有点魂不守舍了,原来是怕季大少爷进宫会出事。
不过看季大少爷脸上的神情,还有东平郡王护送回来,应该没出事,至少没出什么坏事。
那边小丫鬟跑过来,正好听到这话,好奇道,“皇上传召你进宫做什么啊?”
季清宁笑道,“为东平王府丢失的匕首进的宫,我帮东平郡王重新打造了一把新的,皇上召我进宫就是问这事。”
小丫鬟听不大明白,她家姑娘几时会帮忙打匕首了,她能武的动打铁的锤子吗?
不过人没事,她就放心了。
她去书院给季清宁送饭,被告知季清宁进宫了,吓的她恨不得跑进宫去打听,想着兴国公府小少爷的足疾只有她家姑娘能医治,就算不小心冲撞了皇上,兴国公也会进宫帮着求情的,这才心稍安。
主仆两回小院,季清宁道,“准备热水,我一会儿要泡澡。”
小丫鬟推开门,季清宁走进去。
往前走了两步,她魂没差点吓飞。
只见屋子里,一戴着面具的男子坐在那里喝茶。
季清宁吓的心狠狠的抖了几下,小丫鬟也吓的不轻,没见过这样擅闯别人闺房的,就算这不能称之为闺房,那也是别人的卧房啊,哪有这样随随便便想来就来的!
亏得她爹还对他赞誉有加呢,根本就浪得虚名!
季清宁问小丫鬟,“他一直待在我屋子里吗?”
小丫鬟摇头,“那天走后,我是第一次见他。”
小丫鬟每天回小院住,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并未见人来过。
姑娘回来了,他就来了。
这么巧,都怀疑他是不是跟踪她家姑娘了!
季清宁被吓了一跳,对男子没有好脸色,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现在又突然出现,擅闯民宅是罪好么!
男子把茶盏放下,季清宁呲牙道,“茶好喝吗?”
“不好喝,”男子道。
“……。”
“那你还喝?!”季清宁没好气道。
“……解渴。”
男子看着季清宁,“你不欢迎我?”
季清宁浑身无力。
问的这么坦然,好像她不欢迎他是错似的,请问她为什么要欢迎他?
只见男子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出来。
“欢迎,”季清宁一脸笑容,送诊金来,她当然欢迎了。
“……。”
男子嘴角一抽,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在宫里见识到她把削铁如泥匕首的功劳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了出去,和那功劳比,区区一万两又算的了什么?
季清宁一个箭步上前,就要从他手里接银票。
男子手一收,季清宁手抓了一空,气瞪他,“你想赖账?”
男子笑道,“要想赖账,我何必来?”
这倒也是。
但既然准备给她,为何又不让她拿?
男子道,“我后背上的伤这两日痒的厉害,抹了药也不管用,你帮我看看。”
他以为要等几日,等季清宁回小院才能让季清宁帮忙看伤口,没想到茂国公世子找东平郡王的茬,帮了东平郡王,也帮了他。
东平郡王不回书院,季清宁是绝对不会和他一起走的。
原来是因为伤才来的,都这么些天了,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她道,“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季清宁说的随意自然,小丫鬟听的面红耳赤。
虽然是给人治伤,但是,姑娘你要谨记自己是女儿身啊,你和煜国公府三少爷已经有肌肤之亲了,你要再和天问公子有牵扯,回头让谁负责啊?一个人没法推诿,两个人就理直气壮了。
男子把锦袍脱了,季清宁看见男子身上,伤痕累累,叫她不免怀疑男子戴着面具是因为毁容了。
她过去看男子后背,道,“不恢复的挺好吗?”
“有点痒,”男子道。
“那是因为没拆线的缘故,”季清宁道。
她拿了剪刀来,帮忙把线剪断,然后道,“有点疼,你忍着点儿。”
男子点头。
季清宁拿镊子夹线,拉扯间,男子闷疼出声来。
忙了半天才处理好,然后上药,道,“好了。”
男子穿衣的时候,季清宁拿银票。
没见过这么大额的银票,拿在手里少了一分真实感。
男子把锦袍穿好,坐下来倒茶喝,季清宁瞅着他,“已经好了。”
“我知道,”男子道。
“那你还不走?”季清宁道。
男子看着她,“我家住的远,今晚回不去了,我晚上住这里。”
季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