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学舍。
季清宁离开书院有十日之久,书院好像一下子就少了不少的热闹。
他人还没有回来,关于他的事先传到了书院。
救治兴国公府小少爷,再替孙詹事的孙儿治病,一下子挣了两万两的诊金,学子们的金钱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没想到学医术竟然这么挣钱。
在他们眼里,除了贪官污吏,就只有奸商能轻而易举挣到万两的银子。
更叫他们震撼的还不是挣钱容易,而是两万两诊金就那么被季清宁给、捐、了!
书院的学子们本来就敬佩季清宁了,不但才学过人,还有胆有识,不惧权贵,东平郡王帮他找人,夜闯茂国公府被抓,丢了郡王爵,还赔了一万两,他把东平郡王他们的损失记在心上,不多日,就帮东平郡王恢复了爵位,还有了封地。
多么讲义气的人啊。
现在再加上心地善良,那些学子们心地由衷的拿季清宁当“大哥”了。
屋内,赵垣在喝茶,他一惯只喝好茶,只是如今以平民身份进书院读书,以前那些价比黄金的茶是肯定不能喝了,普通的茶叶,有些难以入口。
不过今儿心情好,普通茶也品的有滋有味。
李信端糕点过来道,“没想到帮皇上排忧解难的是季大少爷,还捐了两万零五十两,一举越过了大皇子成为捐款最多的人,大皇子捐了两万两,什么都没捞着,这回定是把您和季大少爷都给记恨上了。”
李信觉得这事不能怪三皇子,他们谁也没想到萧贵妃会替三皇子捐一份儿,两边你没想到我,我没想到你,捐了双份,逼着大皇子二皇子他们都跟着捐了。
三皇子以前是病秧子,除非萧尚书府没人把他当回事儿,如今病已经痊愈,人还没回宫,就因为岔子把那些皇子都给得罪了,李信不由得替三皇子捏一把冷汗。
三皇子想起这事也有些发愁,“宫里就这不好,攀比成风,左右都得罪了,还能怎么着。”
刚说完,门被敲响,杜子波进来,拉起赵垣就道,“走,走,走,去上舍看热闹去。”
赵垣被他拉起来,李信看的眉头直突突。
三皇子的手,岂是他们这些人随便能拉的吗?!
他身为三皇子的护卫,就杜子波的这种行为,他抽出腰间软剑就能以他冒犯三皇子劈掉他那只手,如今只能强忍,忍到额头颤抖。
赵垣被拉的脚步踉跄,道,“上舍怎么了?”
季清宁十多天没回来,温玹也不在,上舍是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突然有热闹,赵垣道,“季大少爷回书院了?”
杜子波摇头,“没有,他没回来,温三少爷回来了。”
赵垣道,“他又和茂国公世子打架了?”
杜子波笑道,“不知道呢,你不知道,捐款一事又有新消息了,温三少爷捐的比季大少爷还要多,那块蟠龙玉佩,皇上赏赐给他了。”
赵垣愣住,“他捐了多少?”
“……两万零五十一两,”杜子波道。
“季大少爷好歹以五十两的优势力压大皇子,温三少爷就多捐一两就抢了季大少爷的玉佩,真是太可恨了。”
赵垣奇怪道,“煜国公府捐了一万两,温玹怎么还单独捐钱?”
这是大家都疑惑的事,赵垣问,杜子波不觉得奇怪,他看着赵垣,“你怎么直呼温三少爷名讳?”
整个四海书院敢这么叫温玹的除了书院的夫子,就只有东平郡王几个,再不就是敢和温玹硬杠的茂国公世子了,差点忘了,季清宁应该也算一个。
季大少爷气急败坏的时候,也是连名带姓这么叫过温玹,再者,都把人逼的睡屋顶了,别说直呼温玹大名了,就是叫“温混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赵垣没有回答,只道,“温玹捐钱赢了玉佩而已,有什么热闹可瞧的?”
总不至于是拉他去看玉佩吧?
杜子波憋笑道,“温三少爷胜的太不要脸,东平郡王他们替季大少爷抱打不平……。”
想想以前,东平郡王他们和温三少爷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没想到竟然有闹掰的一天。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错过前戏,直接进入大打出手的阶段了。
温玹一对三。
论单打独斗,东平郡王他们谁都不是温玹的对手,可三个人联手,温玹就招架不住了。
脸挨了一拳,嘴角溢出一丝血来。
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双方罢手。
东平郡王伸手道,“玉佩拿来。”
温玹没搭理他。
东平郡王的暴脾气,撸起衣袖就要揍温玹,那边茂国公世子来看热闹了,道,“温三少爷还真不怕别人说你仗势欺人,虽然让满朝文武捐款的是兴国公府,但捐款一事是他季大少爷最先捐的,所捐数额又只比你少一两,那蟠龙玉佩于情于理都该归他。”
“你温三少爷得皇上那般宠爱,要什么玉佩没有,为什么要抢他的?”
温玹擦着嘴角的血迹,瞥了茂国公世子一眼,“我说过季大少爷给我提鞋都不配,你茂国公世子似乎也说过?”
这话来的没头没脑,茂国公世子不明就里,但他确实说过这话。
不止季清宁,这书院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温玹敢说的话,他茂国公世子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是说过,那又如何?”茂国公世子摇着折扇道。
承认说过就好。
东平郡王见不得茂国公世子打岔,虽然他帮的也是季清宁,但茂国公世子包藏祸心,他的帮忙是为拉拢季清宁。
东平郡王看着温玹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放着他这个兄弟不理,他搭理茂国公世子,他就不该那么早停手,应该再多给他几拳。
温玹想抽东平郡王了,深呼吸道,“你以为我想抢他一块玉佩吗?我是被逼无奈!”
这理由没人信,东平郡王鄙视道,“谁不知道皇上最疼你,疼的你爹都逼不了你,还能有谁逼你?”
“皇上,”温玹脱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