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最该听的内容,那就是跟那个红厉鬼有关的事儿,刚才方国胜提到,他们发誓要把那个梅林碎尸万段,而“碎尸万段”这个死法跟那个红厉鬼给我展现的死状完全相同。
可说到这里后方国胜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头微微低了下去,仿佛是陷入了极其沉痛的哀思。
这个故事是一个悲剧,所以我们这边也都没着急去催方国胜,过了大概一分多钟,他就反问我们:“你们是不是想问我们到底报仇了没?”
我们四个人齐齐地点头。
方国胜就继续说:“那会儿我们就剩下了二十多个人,梅林因为给鬼子立了大功,所以就升官去了县城当职,我们这些人要想去县城杀梅林,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说到这里杨小辉就有些没有耐心了,便催促方国胜道:“那后来呢,那个梅林最后的下场是怎样的?”
方国胜就说:“我们一直拿梅林没办法,一直等到四五年日本人投降撤兵,我们才有了机会,可在日本人投降之前梅林又和当地国\/军的一个长官扯上关系,最后也没落到汉奸的下场,反而成了什么国\/军的卧底,更可气的是,梅林还回到了镇上当镇长,那会儿的镇长手里都有兵,我们这些人还不是梅林的对手。”
“后来内战爆发,一直到四八年我们这里解放,我们这些人才真正翻了身。”
我好奇问方国胜:“那在内战的时候,你们没有被调到别的地方打仗吗?”
方国胜就说:“没,内战爆发后,我们就转成了地下工作者,活动范围也是在这个县城,一直到解放,我们都在这里,几乎没动过地方。”
我点了下头,让方国胜继续说下去。
他也是继续说:“我们翻身做了主人,手里有了权利,所以就把当年的事儿拿出来跟梅林对质,他那会儿害怕的要命,就说给我们很多钱,希望我们能够放过他。”
“那可是五十条人命,我们自然不会被那些钱财收买,所以我们就斗了梅林,将其的田地、家财全部给分了,同时我们还公审了梅林,揭发了他的数条罪行,最后我们就决定活刮梅林。”
“活刮!”听到这里李家灏就皱皱眉头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方国胜就道:“那会儿我们都没什么文化,我们公审也是按照乡里的的老规矩来的,凡是犯了不忠、不孝、不义罪名的人,重则活刮,轻则杖毙。”
在旧社会,哪怕是新中国成立之初,一些地方上的规矩是比法律还要好使的,所以他们公审的结果是活刮梅林,的确是一点也不夸张。
我就问方国胜:“你们活刮梅林的地方是不是在杏花岭,有多少人参与了?”
方国胜点了点头就说:“我们是选择了杏花岭去刮梅林,因为那里是我们战友牺牲的地方,只有那个地方活刮了他,我们才能告慰那些战友的在天之灵,同时也才能平复我们心中这些年来的窝火。”
方国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刮梅林那天镇子上的人几乎都来了,本来我们是准备用一把镰刀每人都上来刮一刀的,可毕竟有不少人胆子小,所以真正动手也就三十多个人,而且都是男人,其中有一多半就是我们剩下的当初的游击队成员。”
我好奇问了一句:“你们是真的一镰刀,一镰刀地活刮了梅林?”
方国胜道:“是,那会儿我们太过愤怒,也不管梅林怎么叫,怎么嚎,我们都没有轻饶他,我们三十多个人总共刮了他一百七十六镰,他才彻底不动弹,它胳膊、腿、脸上的肉基本上已经被我们刮光,还有他的鼻子、耳朵都被我们割了下来,还有眼睛也是被我们挖了出来。”
方国胜一边说,我就一边的脑补,等他说的差不多了,我就扭头忍不住干呕了一阵。
我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主要也是因为我亲眼看到过那个红厉鬼给我展示他的死状。
而此时杨小辉也是脸上十分别扭地说道:“虽说那个梅林是罪该万死,可没想到你们真的下去的手,而且还是活刮,这,这也太残忍了。”
方国胜就立刻道:“我们再残忍也只是杀了他一个人,可是他却害死了我们五十多个战友,那可是鲜活的五十多个人啊!”
没有方国胜那些人心中对梅林的仇恨,我们的确很难理解他们是怎么下的手,我念了几遍静心咒,然后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梅林被你们杀了之后,你们是怎么处理的他的尸体。”
方国胜就简单地说了一句:“暴尸荒野!”
怪不得梅林变成鬼之后会那么“恶”,症结我终于是找到了,死的那么惨,而且死后还没人给他收尸,这就让梅林心中的积怨大大地增加。
不等我说话,方国胜就说:“后来梅林的尸体烂掉之后,路过的人嫌弃太臭,就给他挑进了河沟里,再后来下了几场雨,就给他的骨头也冲没了。”
尸骨无存,这梅林落的这么一个下场也算是活该。
生前行恶事儿,死后又成了恶鬼,继续行恶事,如此说来这梅林还真是一个极“恶”之鬼,遇到这样的鬼,我基本上也就不想着送走它了,如果再碰着他,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招出鬼王,然后将其打散。
就在我心里琢磨这些事儿的时候,方国胜就又道:“梅林死了之后,我们镇子上的人无不拍手称快,因为不但分了地,还分了钱,外加除掉了一个大汉奸,可好景不长,不久镇子上就出了一件怪事儿。”
我心里一惊就问:“难道那会儿梅林就变成了鬼开始害人?”
方国胜点头道:“是,他变成鬼之后报复的第一个人,就是带头刮了他的当时的新镇长,也就是我们原来游击队的副队长。我们副队长死的很惨,他在家里,自己砍掉了自己的双脚,还削下了自己半个鼻子和一只耳朵。”
这时候杨小辉就反问方国胜:“你们怎么确定是鬼干的?”
方国胜就说:“因为我们副队长死的那晚,我们那些参与刮梅林案的那些人都做了同一个怪梦,那就是梅林血淋淋地跑回来找我们了。”
“第二天我们副队长就惨死家中,我们剩下的人凑到一起就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梅林变成了恶鬼,而且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说道这里故事已经开始有些引人入胜了,杨小辉就崔问:“后来呢,后来呢?”
方国胜继续说:“后来?后来,我们剩下的人就不敢分散了,半夜就一起守在副队长的灵前,我们觉得我们人多一些,或许就不怕那个梅林了,他是人的时候我们刮了他一次,他变成了鬼,那我们就再刮他一次。”
“当然我们守在副队长的灵堂,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揣着武器,刀、盒子炮什么的,我们都是当兵出身,加上那会儿才四八年,全中国还有很多地方没解放,所以我们手里有那些武器也很正常。”
我点头说知道,让他直接说正事儿,不用事事都给我们解释。
方国胜也就继续说了下去:“当晚我们守在副队长的灵前,谁也不敢合眼,大概到了十二点钟的时候,怪事就开始发生了,首先我们听到我们副队长的棺材里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扣在棺材板。”
听到这里我们四个人都不由打了一个机灵,不过谁也没吭声,因为我们都在关注接下来发生的故事。
方国胜抬头看了看太阳,仿佛是在平复内心的波动,过了几秒钟才开始继续说:“听到棺材里有怪声,我们那些人就一下机灵了起来,有人说是不是诈尸了,尸变什么的,当时我们反正人多,而且手里有武器,所以我们就提议把副队长的棺材打开来看个究竟。”
“棺材在没有乞灵准备下葬之前,棺材板是不会钉上的,所以几个人搭了把手,就把棺材板给推开了。”
说到这里方国胜又停了一下,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显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肯定会十分的恐怖。
杨小辉和李家灏听的正入迷,就赶紧问:“你们看到了啥?”
郑丽娜则是捂着耳朵有些不敢听了。
方国胜沉默了一会儿就继续说:“我们看到副队长手平举了起来,他的指甲缝里还嵌了一些棺材板的木屑,无疑之前的响声就是他扣棺材板造成的。”
“那会儿我们点的都是油灯,看到副队长平着举手,当时就有一个人给吓破了胆,直接将手里的油灯给扔地上灭掉了。灵棚瞬间暗了一角,我们心里也就更害怕了。”
“可偏偏在那个时候,我们副队长的尸体又有了新的动作,它缓缓从棺材里做了起来。”
方国胜说到这里,李家灏就不由爆了一句粗口:“靠,僵尸!”
方国胜摇头:“起初我们也认为是僵尸,可后来证明,我们副队长不是僵尸,因为控制那个尸体根本不是我们副队长,而是被我们活刮而死的梅林。”
我小心翼翼地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方国胜就说:“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