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母亲得了肾病,不能做过多的家务。鞠小颜选择走读,一方面是为了省下一些费用,另一面则想力所能及地帮下母亲。
父亲早逝,四岁那年,母亲带着她再嫁。母亲和继父生有一个女儿,名叫小雯,如今也已经读初二了。母亲是幼儿园的保育员,还没到内退的年龄。继父比母亲大上十岁,一直没有正经的工作,最近还染上赌博的习气。
其实在这个家里,鞠小颜一向是少说话的。家里永远是继父那张贪婪的面孔,永远是小雯冷漠的脸色。在别人眼中,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拖油瓶,可只有她知道:母亲为这个家,付出有多少。继父口袋里的钱,永远是拿不到的。不但如此,他还常常问母亲要钱。如果母亲不给,发起酒疯来就将母亲一顿痛打。
为了维持开销,母亲下班后还得去打点零工,补贴家用,积劳成疾,母亲的肾病,就是这样落下的。有几次,鞠小颜实在忍不住了,她问母亲,这样的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不如和继父离婚吧!母亲听了,只是苦笑着对她道:“我倒是想啊!可小雯怎么办?她也是我的孩子!我担心,她跟着他爹,会受苦啊!”
鞠小颜听了,知道母亲心里的苦,也就闭口不提了。
“好!我送你回家!”陆离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轻谑了。他想:她该是个好姑娘,利用空余时间打工,挤出时间为母亲去异地抓药。似乎她这样的姑娘,生活不该这样薄待她。
既然送过鞠小颜一次,此趟路陆离自然更驾轻就熟。二十分钟后,他已经将车开到她家小区楼下。彼时,鞠小颜的母亲正在二楼的阳台上晾晒被单,头轻轻一低,她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从一辆车子里走了出来。
鞠母见了,又仔细瞧了瞧,发现是自己的女儿。她觉得奇怪,今天这么早她就下班了?她是坐的谁的车子?
其实对于小颜,鞠母一向存了愧疚之心。她觉得自己当初本不该胡乱嫁人,连累女儿跟着自己受苦。若是这些年,她带着女儿只是单过,只怕日子还要惬意些。这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她本想张口叫唤女儿,就觉腰好一阵疼,这没说出的话,又吞了回去。这时她发现,女儿下车之后,从车里也跟着走出一个年轻的男人,似乎在和女儿说些什么。
这让鞠母更为困惑。女儿这是什么时候交了这样一个朋友?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她大抵还是看清了男人的形貌。凭自己的直觉,鞠母知道女儿认识的这个男人,该是个有钱人。
她看着男人进了车,徐徐离开,而女儿还立在那里,朝着车子开走的方向,定定地望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味。
五分钟后,鞠小颜到了家里。
“妈!”看着母亲又在洗晒衣服,鞠小颜赶紧过去搭手。她叫母亲坐下休息,这些家务活,她都说过了,等她回来洗的,可母亲偏又闲不住了!哎——
“没什么!使这点力气,我的腰还不疼!”母亲爱怜地看着女儿在阳台忙活,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嗯。下午没什么事,老板叫我早点回来!”鞠小颜听母亲这样问,忽然就撒了一个谎。
“哦!你怎么回来的?”母亲又问了一句。其实她知道,通常女儿双休出去打工,不是骑车,就是坐公车往返。但是想起那个送女儿回来的男人,鞠母还是不禁要问。
“唔,我坐公车回的!”鞠小颜顿了顿,觉得母亲这话有些多余,忽然就回了一下头,正好碰上母亲面带深意的眼睛。
“妈,你怎么啦?我不都这样回家的吗?”鞠小颜面不改色地看着母亲,心里却有些慌乱。虽然她都读大学了,但从来也没有恋爱的经历,只是在读高中时,曾暗恋过学校的篮球队长。上了大学,和那些男同学,也只是泛泛之交。说来好笑,陆离算是她交往的的第一个异性。
鞠母知道女儿没有说实话,思虑着要不要继续问她。就在这时,门‘咚’地一声就开了,进来的人正是赌博回来的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