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起的时候,沐梓风有些后悔了,红衣女鬼没有头,往哪里贴啊?
这老道,害人不浅啊!
沐梓风既然全身腾起,收回不及,只能一下拍在了红衣女鬼的肩头。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红衣女鬼受了一符纸,在众乘客的惊呼中,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然后怔在原地。
“老道,好法术!”沐梓风刚要夸老道几句,却感到颈部一阵凉气。
斜刺里,他瞥见红衣女鬼的鬼头刀侧劈而来。
“当……”
幸亏沐梓风手里擎着暴雨梨花枪,横枪就势一挡。
鬼头刀砍在了钢制龙头上,溅射出耀眼的火花。
本来沐梓风还有些惧怕,可和红衣女鬼一旦交上手,顿时胆气直冲云霄。
别人见了无头红衣女鬼,或战战兢兢,晕厥过去,或拔腿就跑,根本无人敢撄其锋。
众人看呆了,愣住了,这小伙大概是鬼案发生以来打鬼第一人!
“管你什么鬼!小爷不是吃素的!”沐梓风竖起暴雨梨花枪,摆了个门户,准备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红衣女鬼见沐梓风竟敢挑战她,勃然大怒,一挥衣袖,鬼头刀朝着沐梓风下三路砍去!
“这女鬼还会鬼刀三十六路啊!”沐梓风识得此刀法,乃是北方大刀派掌门所创。
奈何为鬼所使!
沐梓风猛地将枪往地板一插,一个倒挂金钩,腾跃了起来,双脚夹住上方枪头。
鬼头大刀只砍在了枪身上,丝毫未伤到沐梓风。
“你被胡匪所害,怎能再害他人!吃小爷连环拳!”
经历寅虎大墓的探险,破除了心理因素之后,这点鬼伎俩对沐梓风不过是小菜一碟。
沐梓风垒起沙包一样的拳头,猛击女鬼前胸。
“啊……”
感觉拳头像是打在了硬骨头上,震的手骨生疼。
沐梓风听到了几声惨叫,还有一句奇怪的方言。
那声音分明是粗犷的男声。
两个黑衣鬼抡起砍刀,也朝沐梓风包抄了过来。
“什么女鬼,简直就是在搞鬼!”沐梓风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喊一句:“胖子,你是死人吗?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贾胖子见沐梓风和女鬼斗得如火如荼,早已手痒痒。
寅虎大墓的探险,让本来就胆大的他,更增加了几分勇气。
他一跃而起,跳在桌上上,手中盒子炮,急速两个点射。
两个黑衣鬼应声而倒,趴在地上,直哼哼。
“疯子,胖爷我枪法不赖吧!”贾胖子骄傲地摆弄着盒子炮,正要瞄准红衣女鬼。
“胖子,这个交给我,看我打出她的真面目!”沐梓风大喝一声,双手持枪,左右挑着鬼头刀,枪走如龙,钢制龙头招招敲打在红衣女鬼的手上。
须臾之后,红衣女鬼鬼头刀被沐梓风一枪挑下。
红衣女鬼被逼到了车厢角落。
“你既然是女鬼,怎么会有男人的嗓音,下面,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沐梓风抡起暴雨梨花枪,插进红衣女鬼的空荡荡腔子里。
“着!”沐梓风一发力,将红衣女鬼的大红衣挑了出去。
“嗤嗤嗤……”
车厢内的蜡烛瞬间熄灭。
“轰隆……”
列车又开入了一段隧道。
沐梓风听见一阵悉数的声音,约摸几十秒后,车厢的马灯,不知何时亮了。
只剩一件红衣毫无生气地躺在地板上。
“老天!这小伙打走了红衣女鬼!”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惊呼道。
“英雄啊!”不知谁又接着喊了一声。
“英雄!英雄!英雄!”喊声汇聚在一起,一阵阵声浪震的沐梓风耳膜生疼。
“刚才怎么不聚集如此力量,去反击女鬼呢?”沐梓风摇了摇头。
乘客纷纷从桌子下爬了出来,庆祝死里逃生。
“我不是英雄!”沐梓风抬起手掌,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我有话说!”
乘客们安静了起来,沐梓风沉声道:“其实我打走的不是鬼,而是人,不是女鬼,是个男人!”
“人?人怎么会没有头颅呢?”有人叫喊了一句。
沐梓风回应道:“她们不是没有头颅,而是藏在下面!”
言罢,沐梓风将红衣挑起,一一展示在众人面前。
原来,那件红衣的颈部内围,用竹篾箍成个圆柱体。
一个男人将红衣的颈部顶在头上,又进行了装扮。
这样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头颅的鬼魅了!
无头女鬼,再加上传说的诡异复仇故事,平添了恐惧之感。
无论是乘客,还是巡警看到她们,首先就认为是鬼魅,当然抵挡不住。
“只是那个大叔,可惜了!”沐梓风盯着车厢角落的人头。
“那他们人呢?”众人问道:“既然是人,怎么又消失了?”
“因为这辆列车上,有比鬼更可怕的人。”沐梓风将目光投向了位于车厢尾部的几个恶汉。
他此时心中已如明镜一般,确定那些恶汉就是红衣女鬼的接应人。
女鬼刚来时候,“羊角辫”就故意大喊交钱,配合女鬼劫掠。
须臾之前,沐梓风和女鬼搏斗,又听见女鬼说了一句方言。
那句方言和光头恶汉说得一模一样。
刚才,女鬼眼看要被他打回原形,也是片刻间,烛灭遁形。
没有人接应,这些事是万万做不到的。
“现在女鬼已走,大家不用担心了。”沐梓风回到了座位道:“以后她要再来,一定要打得她现出原形!”
众人对沐梓风言行啧啧称赞,纷纷将桌上的财物,收回了怀中。
其实,车厢外的鬼暂时进不来,车厢里的鬼还在。
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毕竟他们还在列车上,也许列车上巡警都参与此事,如果揭开谜底,可能会连累众人。
沐梓风用红衣将大叔的人头包裹了起来,交给了姗姗来迟的巡警。
巡警们将大叔的尸体,现场的物证保存,并对众人作了笔录。
“你哪来的枪支?”在询问贾胖子的时候,巡警“竹竿”似乎想收掉贾胖子的枪。
“干嘛?我是看家护院的教头,带枪打鬼,为民除害,怎么你想干嘛?”贾胖子听说想收枪,一怒之下,跳在了桌子上。
“竹竿”见贾胖子脾气不好,又看他们痛击女鬼,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胡乱地作了笔录。
“风儿,真是长大了!”吴教授拍了拍沐梓风肩膀:“我们考古者就不应该信鬼神,对于那些鱼肉百姓的恶人,一定要打出原型!”
“师父,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欺软怕硬的人!”沐梓风忿忿不平地说:“你让他们去打东瀛鬼子,可能会尿裤子!欺负国人,倒是一把好手!对于这样的恶人,我见一个,灭一个!”
如果说忍耐是沐梓风上学时候主题词,经过了一连串生死搏斗,爆发就是他往后人生的关键词了。
有位大学者说得对,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对付恶势力,只有铁腕手段。
“这么说,我的符咒,还是有用的吧?”老道也插了一句。
贾胖子倒是哈哈一笑:“老道,那符纸,差点成了纸钱了。”
老道见贾胖子怼他,也不动怒,嘴里嘀咕着:“道可道,非常道!”
沐梓风没有再答话,他将暴雨梨花枪插在身旁,一刻也不敢懈怠。
后日,酉时初刻,列车抵达洛州火车站。
“疯子,洛州是个大城市,听说羊肉汤很有名啊?”贾胖子一下火车,便摸了摸嘴。
的确,在列车上,为了保险起见,沐梓风只让众人吃随身带的馒头。
他担心列车上的餐食,有人下毒。
俄顷之前,他瞥见几个恶汉,也在洛州下车。
现在还是小心为上。
“先出站再说!”沐梓风挑起行李,贾胖子拎着箱子,吴教授、老道跟着他们,向出站口走去。
在出站口,贾胖子扫了一眼人群,拍手大笑道:“那个水老爷,会办事!疯子,你看接站的人都来了!”
沐梓风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中,竖起了一个大牌子,上面用柳体写着斗大的字:
“金石会!”
“胖子,你长进不少,字认得越来越多了啊?”沐梓风揶揄了贾胖子道:“赶明,都能去读长安大学考古系啊?”
“嘿嘿,毕竟天天和文化人一起,沾点文气!”贾胖子乐呵呵地说。
沐梓风迈步走向了那只牌子。
牌子下,站了三个人。
一位穿着黑西装男人,见到沐梓风前来,笑容可掬。
“公子,可是来参加天下金石大会?”“黑西装”鞠躬问道。
“正是,正是……”贾胖子抢着回答:“要接我们吗?”
“您的请帖?”
沐梓风将请帖掏出来,递了过去。
“我家老爷备了车马,旅店更安排了酒席,接各位前往歇息。”“黑西装”恭敬地将请帖送还沐梓风。
“水老爷场面人!”贾胖子摸了摸瘪下去的肚皮。
“车辆在哪?”沐梓风问道。
“就在马路边上!”“黑西装”指着不远处停着的三辆小汽车:“我们再等等,可能还有人来参加大会,我们一并接走!”
沐梓风点了点头,请吴教授、老道坐在石凳上休息一会。
“疯子,你看!”贾胖子忽然拉着沐梓风的衣角,指着前方。
沐梓风转身瞅见光头恶汉、“羊角辫”正朝他走来。
“冤家路窄!”沐梓风暗暗地骂了一句:“这些恶汉也是参加大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