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凉趴在他的后背上,即便远处有手电光四处晃,她却前所未有的踏实,眼睛一点点闭上,跟季衍舟说话。
“右边是鳄鱼养殖地,没有别的路了。”
“好!”季衍舟背着她返回刚刚的地方一直摸索朝下走。
几面都是山。
走了十多分钟,简凉歪着头从茂密的森林里看见远处有红蓝灯晃动,越来越近。
她的眼睛从微磕着慢慢闭上沉睡过去。
世界仿佛重新亮了起来。。
简凉好像在一座小房子里,她一身湖蓝色的蓬蓬公主裙原地转两圈,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光太刺眼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能听到他们的夸赞声。
“雁南真漂亮。”
“爸爸出去赚钱给我的小宝贝儿买好看的裙子。”
画面一跳,两具烧焦的尸体停放在房间里,屋里围着好多人。
“唉,还有两个孩子,以后谁养啊,造孽。”
“就是。”
简凉看见那白布底下烧焦的手指好像在动,她慢慢走近,忽然白布被掀开露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简凉睁开眼睛,映入眼帘还是刺眼的白。
噩梦。
“阿凉,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简凉扭头,看见简知珩坐在轮椅上守在她的床边。
这是在上次梁启丹住的那家私立医院里。
看外面的日头,已经下午。
季衍舟呢?
简凉想要起来,浑身发疼。
“别动,还打着吊瓶。”简知珩伸出手制止,“你脚扭伤了,身上还有别的擦伤,其他的都没事。”
简凉问:“那些人抓到了吗?”
简知珩替她掩掩被子,说:“放心吧,都已经抓到了。”
简凉迫切想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但不能从简知珩这里得知。
简知珩提了一句:“听说昨天晚上季衍舟也在找你。”
简知珩这么问,看来不知道季衍舟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在试探她。
难道季衍舟把她背下山后,交给警察没有声张。
简凉:“昨天晚上季衍舟打电话过来,恰好有人找我麻烦。顺便让他帮忙报警。”
简知珩眼梢挂着浅笑:“那你出院,我们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们?
简凉在简知珩面前总觉会很窒息,岔开话题:“四哥怎么样了?”
简知珩说:“下周开庭,不过他的事很棘手基本上是定性了,父亲不打算出面。”
那就好,简凉唯恐她失踪一晚上这件事情会变性。
梁启丹和廖姐从外面进来,看到她醒过来,梁启丹整个人放松不少。
简知珩:“母亲来了。”
“嗯。”梁启丹走到病床边,问简凉,“感觉怎么样?”
简凉说:“没事了。”
简知珩对三人道:“阿凉醒来就好,集团还有事,晚点再过来看你。”
“好!”
三人目送简知珩出病房,廖姐打开带来的粥:“小姐喝点水缓缓,再喝点粥。”
简凉顾不上喝水,问梁启丹:“母亲,简……”
梁启丹猛地握住她的手,朝她摇摇头。
简凉住声看着她。
梁启丹笑道:“你是想问希雅吗?她守了你上午,见你没醒来刚回去。”
简凉问:“昨天晚上是谁送我回来的?”
梁启丹:“昨天晚上是警察带你回来的,知珩亲自接的你,你当时满身都是擦伤,昏迷不醒。知珩守了你晚上。”
简凉明白,病房里简知珩应该装了什么东西梁启丹才不让她问别的。
廖姐从旁边柜子上拿纸笔递给梁启丹。
梁启丹写道:抓你的人还有一个没落网,其余的都招了。
简凉拿过笔写:王颂?
梁启丹点点头,说:“放心吧,知珩和希雅今天都在忙这件事,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简凉在纸上写道:还有简掷。
昨天下午简禹应该给简掷说过什么,但又没有证据,想要她死。
简家三房里的毒蛇一天不除,她就难受一天。
简禹进去不会反扑,但简掷会,她那个三伯简裴成也会。
这次她没死,最痛苦的人还在暗处想下一步怎么要弄死她。
三房的人她要一个个剔除。
梁启丹看到她这行字,眉心轻蹙,昨天晚上就想过是不是简家的人。
果然是。
简凉说:“母亲,我要出院。”
“那怎么行,你的脚踝肿了,得养一段时间。”梁启丹拍拍她:“放心吧,还有我呢!”
梁启丹和廖姐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简凉一人。
她没有手机,就像与世隔绝一般非常难受。
简凉忍着身上的酸痛起床,瘸着脚穿着一身病号服出病房,立马就被护士拦住:“小姐,简总交代过您不能乱走。”
听意思,这是要监视她?
“你这是看犯人还是看病人?”简凉问她,“连出来透口气都不行?”
护士忙低下头:“不是这个意思,简总说您身上有伤不能随意走。”
简凉也不为难她,道:“那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说我要出去透气。”
简凉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处透风。
背后的护士还真去护士站打电话。
得到简知珩同意后,护士过来看见她还在窗边站着,就说:“我陪您下去吧?”
简凉非常讨厌有人对她实行掌控,转身就走。
到护士站,把台上的座机拿手里,问跟在后面的护士:“刚刚是用这台座机给简总打的?”
护士不知道她要干嘛,只管点头。
这位小姐说话语气不凶,甚至还很好听,但眼神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
不好伺候。
简凉再次拨通那串电话。
简知珩接起来:“又怎么了?”
简凉失笑:“五哥,我一个病人,什么时候连透口气都要跟您商量了?”
电话里的人没惊讶是她,反而认真地道:“昨天晚上满城找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得保护好你不能有任何闪失。”
“有些人想要我的命,你就算用铁笼把我关起来也没有用。”
“我会查。”简知珩哄道,“听话,别让我担心。”
简凉浑身毛孔齐齐炸开,不跟简知珩啰嗦便挂断电话,对旁边的护士说:“让你不用看着了。”
“……”
护士两头为难,到底看还是不看?
简凉一瘸一拐地回病房的路上,经过安全通道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扯进去。
门合上,楼道声控灯同时亮起。
简凉面色说不上好,她现在还是个瘸子。
季衍舟把她圈在墙上,简凉闻着熟悉的气息抬眸。
季衍舟一身黑,像个暗夜的潜伏者。
利落的五官近在咫尺,深邃的双眸放大后透着迷雾。
鼻尖对着鼻尖,浓烈的气息一阵阵缠绵。
“身体怎么样了?”季衍舟问。
“还死不了。”简凉说。
“别死,本少爷还要带你过好日子。”季衍舟搂着她的腰往前,跟他紧紧相贴:“王颂在我那儿,等出院带你去会会他。”
“好!”
“你的手机坏了,给你买了一部新的装上了。”
“嗯。”
声控灯熄灭,同时看不见对方。
“还有,我想你一天了。”季衍舟说完,俯身咬住她的唇。
简凉没躲,任他慢慢碾磨。
亲得有些上火,季衍舟才轻轻地撬开齿关。
舌尖强势介入。
跟前几次相比,这个吻温柔缠绵许多。
简凉如坠雾里地去回应。
黑暗里,只有轻轻的喘息声和滚烫的舔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