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杨潇在洞外采摘野果,见湖中有肥鱼跃出水面,便纵入湖中抓鱼,他此时内力深厚,出手极快,不一会便抓到五六条肥鱼。忽然,杨潇听到岸上有吱吱的叫声,循声望去,看见一只灰猴子正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望着自己直叫唤。
杨潇心道,怎么会有一只猴子在此?杨潇游到岸边,向猴子走去,那灰猴也不惧生人,呆呆在坐在原地。杨潇奇道,这猴子颇有些古怪啊。走近一看,发现猴子的右腿上有鲜血渗出,杨潇伸手探了探,猴子也不反抗,杨潇一看,像是被蛇咬伤。杨潇看着猴子说道:“猴儿,今日遇见我算你命不该绝,今天我便救你一救。”说完,俯身吸出猴子身上的蛇毒,扯下身上的一块布,绑住了猴子的伤口。灰猴站起身来,晃了晃身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吱吱的对着杨潇叫了几声,像是感谢他。杨潇笑着说道:“不用谢了,猴兄。”
灰猴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拉着杨潇的衣服指了指东面的山壁,吱吱的叫了几声。杨潇看了看远处的山壁,笑道:“想要我送你回家是不是?好,救猴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今日我便帮帮你。”说完,将猴子放到肩膀上,向东走去,东面的高山是清微宗的山门,山势险峻,山壁陡峭难行。灰猴向山壁之上指了指,杨潇顺着灰猴的手指看去,果然在数十丈的山壁之上隐隐有一座洞口。
杨潇望了望洞口,笑着对灰猴说道:“猴兄,这是在考教我的功夫吗?”说完,纵身一跃,身子高高飞起,几个起落,已攀到十余丈的山壁上,杨潇身子紧紧贴住山壁,看准突起之处,便纵身勾住。灰猴紧紧的抱住杨潇不放手。几个起纵终于攀到了洞口,杨潇飞身而入,发现有人工修葺的痕迹,看来像是天师教中前辈闭关之所,杨潇四下打量了一下,只有一张石床而已,墙壁上刻着清风送爽,明月增辉八个字。
灰猴子从杨潇背后跳将下来,纵入洞后,片刻后,端出一尊瓦瓮,杨潇奇道,难道这洞府竟是这猴子的修炼之所,他想请我饮茶不成。杨潇接过瓦瓮,揭开盖子,只闻得一股果香扑鼻,还有少许酒味。杨潇低头品了一口,只觉得入口甘甜爽口,竟是上好的果酒。杨潇一口气喝完,只觉得回味无穷。心道,这果酒入口极为爽口,外公肯定喜欢,我带一瓮给他老人家,他必定十分欢喜。
杨潇对着灰猴道:“猴兄,这果酒还有没有,我还想再讨一瓮。”
灰猴拉着杨潇走到洞后,杨潇走到洞后发现是一间大酒窖,当中摆着一尊大瓮,瓮口密封着,下方有一小口接着酿好的果酒。
看样子是有人训练猴子采摘山中的野果来酿酒,这法子倒也巧妙,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修炼。杨潇拿着瓦瓮又接了一瓮,对着灰猴道:“猴兄,在下再讨一瓮,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再把酒言欢。”说罢,朝着灰猴一拱手,攀援而下。此时杨潇内功深厚,身手矫健,与数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几十长的高崖,几个起落便已落地。杨潇抬头望了望洞口,微微一笑,转身回去。
杨潇满心欢喜的回到洞窟,刚一入大殿,便听到外公与人说话的声音。杨潇心中奇怪,为何洞中有外人在此,连忙屏气凝神,伏在一旁聆听。只听得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二十年不见,左使依然风采依旧,当真可喜可贺呀。属下即刻回禀宗主,派人前来解救。”
宇文长风冷笑一声说道:“二十年没见,你们都当我死了吧。”
那人讪笑一声道:“属下不敢,属下也是前些日子探查玄天宗的时候,无意中得知左使的下落,这才寻到此处。天幸左使安然无恙,否则我神教复兴,又要遥遥无期啊。”
宇文长风道:“鬼奴,幽泉派你来天师教作甚?难道他想来抢夺长生经不成。”
鬼奴笑道:“左使不知,逍遥侯柳随风独闯流云宗,大闹玄武殿,与玄都真人大战一场,两败俱伤。如今他被困缥缈峰,我鬼宗虽与他不睦,但宗主念在同门之谊,命我等前来搭救。”
杨潇一听,心中一惊,暗道,风叔叔肯定是为我才找上流云宗的,我得去救他。
宇文长风闻听冷笑道:“同门之谊?哼,幽泉是怕生死咒落入天师教手里吧。”
鬼奴没想到宇文长风被困湖底也知生死咒之事,笑道:“左使果然神通广大,足不出洞,便知天下之事。不错,逍遥侯抢我鬼宗阴阳生死咒,已是犯下大错,如今他被困流云宗,若是将生死咒交予天师教,那岂不是我神教的千古罪人。”
宇文长风叹了口气道:“老五不是那种人。神教之中人人皆不可信,老五我却是相信的。”
鬼奴笑道:“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呢?左使,今日之事,我会向宗主禀明。以助左使早日脱困。”
宇文长风说道:“我的事不用劳烦你们了,我自有脱困之法。”
鬼奴道:“左使说笑了,左使在湖底二十年,难道是为了闭关修炼吗?”
宇文长风瞪了鬼奴一眼道:“你是在取笑我吗?”
鬼奴连忙一躬身说道:“属下不敢,当今之世,道消魔长,我鬼宗势力日盛,左使若能助我鬼宗重振神教,宗主必有答报。他日宗主飞升之后,左使必登夜帝之位。”
宇文长风仰天长笑道:“幽泉打的好算盘,我宇文长风原本只在夜帝一人之下,现在倒好,变成在他幽泉之下了。你回去告诉幽泉,有我宇文长风在的一天,他休想成为夜帝。”
鬼奴笑道:“左使,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宗主的修为早已超凡入圣,左使的真龙绝境未必能胜过他。”
宇文长风道:“你是想见识见识我的真龙绝境是么,好。”说完挥出一掌,掌风飘忽闪烁,让人难以防范,杨潇心中暗道,这掌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将白龙水脉发挥到极致,真龙绝境第三层白龙境为水脉,水脉柔中带刚,掌力吞吐无定,层层叠叠,寻隙而入,令人防不胜防。看来外公是在打给我看。
就见鬼奴身形一闪,整个身体犹如青烟一般消失不见。宇文长风冷笑一声,双掌交错,瞬间击出三掌,但见掌风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转眼间便幻化出漫天掌影。鬼奴的幽冥鬼步也是鬼宗一绝,他身形如鬼似魅,在漫天掌影中,穿插闪避,无一刻停留。鬼奴边躲边道:“左使的真龙绝境更胜往昔啊,看来这二十年,左使的功夫倒没有放下。”
宇文长风一言不发,突然整座大殿被一股无边的压力笼罩。鬼奴被这股压力压制的渐行渐止,暗道不好,无生杀道,有死无生。赶紧双足连点,身子倒飞而起,突然鬼奴转到杨潇身前,挥出一掌,杨潇顿觉一股阴风扑面,这掌风他太熟悉了,正是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阴风掌力,杨潇赶紧挥出一掌,迎向鬼奴的阴风掌,双掌相交,杨潇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鬼奴却倒飞出两丈开外,鬼奴咦了一声,没想到这少年内力居然如此深厚。鬼奴借着杨潇这掌高高飞起,还未落地,便停住不动,就像被一根绳子拉住了似得,慢慢落了下来,一道猛烈的掌风倏然而至,鬼奴大喝一声,击出一掌,双掌相交,鬼奴身子向后一仰,飞出三丈,跌倒在地,嘴角流出了丝丝鲜血。
鬼奴跌坐在地,望着宇文长风道:“多谢左使掌下留情,这一掌我会铭记在心。”说完,站起身来,又看了看杨潇,蹒跚的走出殿外。
杨潇走到宇文长风跟前问道:“外公,你没事吧。”
宇文长风看着鬼奴的背影缓缓道:“森罗鬼气,暗合天机,幽泉此人,不可小觑。”
杨潇问道:“外公,此人是谁?”
宇文长风道:“此人乃是鬼宗十二煞之一鬼奴。看他的境界似乎已突破六合青光境。你和他对过一掌,你觉得此人怎样?”
杨潇道:“看他身法扑朔迷离,诡异难测,但内力似乎平平。”
宇文长风哈哈一笑道:“你身怀一半龙元,当然不觉他的内力深厚了,若是你没学真龙绝境,刚才那一掌便能要了你的小命。”
杨潇挠了挠头笑道:“想当初百损道人那一掌让我生不如死,想不到今日一掌便能击退鬼宗十二煞之一的鬼奴。”
宇文长风道:“此人阴狠狡诈,你若日后碰上此人要千万当心。”
杨潇道:“是,外公,刚才他说风叔叔被困流云宗,多半是因为我,风叔叔才和流云宗打了起来,我得去救他。”
宇文长风道:“柳随风心思机敏,能随机应变,不会有事,他有斩魄刀护身,流云宗没人能动他,你去帮不了他,反而成了他的累赘。”
杨潇争辩道:“可是,风叔叔为我被困,我怎能弃他于不顾。”
宇文长风道:“你目下是好好修炼真龙绝境,不要受外界干扰。”
杨潇道:“外公,我……”
宇文长风打断杨潇道:“怎么不听外公的话了么?”
杨潇低头默默道:“孩儿不敢。”
当晚,杨潇辗转反侧,心道,风叔叔为我独闯流云宗,大打出手,身陷险境,我怎能袖手旁观,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得去救他。待到五更时分,杨潇偷偷爬起,不敢惊动外公,蹑手蹑脚的朝外走去。
刚走几步,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潇儿,这么不听话,你当真要去救柳随风吗?”
杨潇赶紧回身跪倒:“外公,风叔叔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不救他,求外公让我去吧。”
宇文长风长叹一声道:“潇儿,你如今内力虽有根基,但不能运用自如,碰到高手怕是要吃亏,也罢,让你在这洞中闭门造车,难知自己的短处,处处要我照顾,你也难成大器。”说罢,扔出一件玉符给杨潇道:“此符乃是龙元真力所化,名叫幻龙符。危急时刻,能保你一命,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擅自使用。”
杨潇接过看了看,见玉片上刻有龙纹,知是救命之宝,当下磕了三个头道:“外公,此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待我救了风叔叔,让他想办法来救你。”
宇文长风道:“你们脱困之后,不必来见我,让他带你到剑冢去找剑魔,将我给你的幻龙符交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杨潇又磕了一个头,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宇文长风。走出洞外,天已微明,杨潇辨认了方向,向流云宗走去,一别三年,不知流云宗现在是怎样一番模样,当年从悬崖坠落的时候,杨潇才十二岁,如今的杨潇已长成一位十六岁的少年。
《新人求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