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楚鸢就被迫进行了另一种方式。
第二天手都好酸。
朝堂上,正事说完了,皇帝突然笑眯眯的看向宋棠音,“宋爱卿啊,听说你内子又有了?”
“回皇上,已经两个月了。”宋棠音声音里不加掩饰的欣喜。
殿中其他官员都被冲击惯了,见怪不怪。
宋次辅在政事上冷漠不近人情,黑白明晰,唯有提到他夫人时,眼中才会有化不开的柔和。
简直是万千女子做梦都想嫁的对象。
近一年,好几个世家大族旁敲侧击想把女儿许给宋棠音,哪怕不是正妻,也能接受。其中包括宋棠音的上官。
但都被宋棠音撅回去了。
他说,“下官的夫人为下官生儿育女,甚为辛苦。
有一件事,下官一直羞于启齿。
其实,我们夫妻成婚多年一直未有孩子,实是下官的问题,近期才治好了。
那时候,内子没有嫌弃下官,现在下官好了,就左拥右抱不顾她的感受,师尊您觉得合适吗?”
这无疑是当着全天下人,承认他以前不行。
不能让女子受孕。
甭管真假,宋棠音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谁还能逼他?
连皇上都只能一笑而过,指着宋棠音哭笑不得,“宋爱卿啊,你还真是……啧啧,让朕说你什么好!”
但皇帝并不生气,有弱点的臣子才好掌控嘛。
如果宋棠音强干、威信、心思缜密,还没什么让人抓住的把柄,那不是很可怕吗?
天子多疑,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威胁自己的位置,宋棠音这样的刚刚好。
“高公公,看赏!”皇帝满脸愉悦,“宋爱卿,你夫人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物什儿?朕赏她为朕的肱骨开枝散叶。”
宋棠音拱手,“皇上,内子什么都不缺,只是怀孕之后格外想家,想亲人。”
“哦?”皇帝多精明的人,一下子咀嚼出了这话的意思,问一旁高公公,“朕记得楚氏也是官宦之女,她父亲是谁?”
高公公笑道,“皇上,正是安庆府知府,楚邺。”
“是他啊。”
显然,皇帝听过楚邺这个人,政绩不错,公正严明,去年底的考核也非常漂亮。
他沉思片刻,开口,“行吧,礼部侍郎不是年老回家荣养了吗,擢升楚邺为礼部侍郎,即刻上任!”
宋棠音掀袍下跪,“臣,谢主隆恩!”
这操作,一众官员直接看呆了。
升官这么容易的吗?
而且别人要官就是结党营私,是玩弄权柄,宋次辅这么明晃晃的替岳父求升迁,就不是了?
皇上还真是双标!
当然,大伙儿也不是第一次感受皇帝的偏心了。
吐槽归吐槽,心中更多是羡慕。
谁让人家宋棠音才思敏捷,手段老辣,这几年不知道为皇上办成了多少事呢,唉!
下朝之后,一堆人将宋棠音围住,恭贺是其次,旁敲侧击打听楚家是否还有适龄的闺秀才是目的。
不能和宋棠音结亲,转个弯和楚家打好关系不是一样?
以宋棠音的宠妻程度,做他的连襟,待遇肯定也不会差!
早上才发生的事,到下午楚鸢这里也有了动静。
侯府主母亲自上门来说亲,“宋夫人,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年芳十八,与我家小儿子刚好一年的,要不……”
楚鸢含蓄婉拒,“不好意思,周夫人,我妹妹早许人家了,是安庆府的徐家。互相已经交换过庚帖,过了年就要办喜事。”
周夫人好生遗憾,“是吗,那可真是太不巧了。不知道宋夫人家里还有没有弟妹,没关系,年纪小一点也成,我们家能等!”
楚鸢好说歹说,才把周夫人打发走。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便是这样吧?
好在楚父楚母从来都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
这次擢升,也放弃了要把楚娉带来京城。
婚期将近,留她在老宅静待正正好,别人问起来,理由充分挑不出错。
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宋秀儿突然一瘸一拐的来到宋府,十一岁的魏鹏吃力的搀扶着她,背上背着硕大包袱,人刚到宋府门口,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毕竟是亲生女儿,宋康氏叫人把她抬进去,赶忙叫了大夫。
魏鹏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宋秀儿都是被魏少征打的!
“我爹……不,我没有这样的爹!”魏鹏眼中全是愤恨,“外祖母,您就收留我们一段时间行不行?花姨娘有了身孕,他眼里只有花姨娘和花姨娘肚子里的弟弟,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我和我娘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宋康氏叹口气,来找楚鸢商量,“要不,就让他们在府里住一段儿?你放心,秀儿要是再做对你或者对恒儿不利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说着,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宋秀儿,“你呢?还不表态?”
宋秀儿脸上两个醒目的巴掌印,脖子上更有青色的掐痕,手腕脚腕勒得都出血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弟妹,求求你了……
我知道错了,你就当我是那路边的小猫小狗,随便给我一间房住,一碗饭吃就成。
呜呜,我这都是为了鹏儿啊,不然我一个人,去路边乞讨,去给人家做饭洗衣服,我也不会给宋家丢脸的。”
这话就很可笑。
宋棠音堂堂朝廷三品大员,让姐姐去做乞丐帮工?
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把他喷死。
魏少征这般做,焉不是知道楚鸢的父亲升官了,是宋棠音操作的缘故,而作为他姐夫的自己却始终只是一个守城小将官,心里不服气,才故意把下狠手把宋秀儿打成这样的。
破罐子破摔了呗。
楚鸢手护在肚子上,静静的看宋秀儿,并不说话。
宋秀儿心头万分紧张,同时又觉得恼恨。
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为什么这小贱人还不同意?
难道真要她磕头才行?
宋秀儿浑身上下看起来凄惨无比,但那双眼睛,依旧咕噜噜直转,不知道在想什么阴险的招儿。
就在宋秀儿豁出去准备磕头时,楚鸢开口了,“瞧母亲说的这话,长姐有难,做弟妹的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我听阿音讲过,当年逃荒,母亲膝下四个孩子,便只留下了阿音和长姐。
往日那些都是小事,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长姐尽管安心住下,若是母亲的院子不够,我还可单独为长姐收拾一个院子出来。”
闻言,宋秀儿忙不迭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母亲的院子就很好,每次来我都住的,已经习惯了。而且鹏儿也很喜欢和外祖母在一起,是吧鹏儿?”
魏鹏抿着唇不说话,看楚鸢的目光,说不出的深沉。
楚鸢假装没看见,与其让宋康氏始终抱有一丝不舍和恻隐,不如釜底抽薪。
她以为宋秀儿是走投无路,等到真相揭开,不知道宋康氏一把年纪是否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