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床,各种姿势施展起来妙不可言。
两人都天快亮才睡。
楚鸢简直有杀人的冲动,她第二天可是要一早进组报到的。
结果收拾花的时候发现,宁墨尘在花束里夹了一本房产证,就是她租的这个百来平小屋,名字写的是她。
又觉得还好还好,还能接受?
北城房价高,即便只是一个三流小区的房子,也值几百万,能换不少金子了呢。
“叩叩”,有人敲门。
楚鸢觉得奇怪,她一没快递二没外卖,大清早的,谁啊?
身旁,男人睡得迷迷糊糊,一只手朝她伸过来,“这么早?”
“有人来了,你睡,我去看看。”
楚鸢起床,身上还穿着宁墨尘的白衬衫,长度仅仅能遮住大腿根,笔直纤细的长腿往上,春光若隐若现。
从猫眼看了眼,楚鸢心头一凉。
她怎么会来?
门口站着一位穿黑绸衫红裤子的大妈,枯黄的头发用一根皮筋绑着,吊梢眼,颧骨很高,上身胖下身瘦,一看就不好相处。
而这个中年妇女,是原主的生母。
为什么是“生母”而不是“妈”?
完全是因为,从小到大,她对原主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被喊一声妈。
重男轻女,对原主非打即骂,若不是黎奶奶护着原主,原主早死了。
最过分的一次,便是原主考上大学,张迎翠舍不得出学费不说,还差点撕了原主的录取通知书。
算计将原主嫁给镇上有钱的老鳏夫,得到高额彩礼后好给她的宝贝儿子娶媳妇儿用。
后来是黎奶奶用命阻止,且卖了自己家传的金镯子,才给原主凑到学费,让原主顺利就读北城电影学院的。
黎奶奶对原主好,原主但凡有点儿良心,就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病死。
这才有了到宁家代孕的事儿。
见屋中迟迟不开门,张迎翠本就不多的耐心瞬间耗尽,开始“砰砰砰”的使劲砸门。
声音极大,吵到了还在睡觉的宁墨尘,只见他眉头皱了皱,睁开了猫一般琥珀色的眼睛,“谁啊?”
话刚问出口,身上粉色的小被子就让楚鸢一把扯了,催促他,“你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张迎翠来了,绝对不能让她看到你在这里!”
宁墨尘拧眉,“张迎翠是谁?”
楚鸢一言难尽了几秒,将宁墨尘揪起来推到衣柜前,“藏好!张女士呢,是我名义上的母亲,不过和你那位养母差不多,我们关系并不好,她这人撒泼打混蛮不讲理,在我们老家一带那是响当当的泼辣媳,你还是别沾上了。”
“你觉得我会怕?”宁墨尘不动。
楚鸢都快急死了,“宁总,宁哥哥,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选择性避让,就好比水沟里的蚂蝗,它下定决心死死咬住你的时候,你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弄下来。咱时间宝贵,不费这个功夫行不?”
好一会儿,宁墨尘才勉强同意,不和张迎翠正面对上。
任由楚鸢将他委屈的蜷缩在衣柜里。
腿太长,伸不开,他伸手抱住。
……
楚鸢这才换了件衣服开门,“你怎么来了?”
“死丫头,你在里面藏汉子呢,半天不给老娘开门!”张迎翠大摇大摆往里走,冒着精光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四处扫射。
楚鸢站在原地,大大方方,“是谁告诉你我的地址的?”
她才租这儿没多久,目前也就三个人知道,许颜、黎奶奶和宁墨尘。
这其中,谁也不会随意将她的地址透露。
张迎翠只可能从别的渠道知道。
到底是谁?对原主的软肋如此清楚!
楚鸢心里排查着,张迎翠已经打开了她卧室的房门,啧啧有声,“鸢丫头,你这地方不错嘛,大城市就是好,装修的房子都比小县城洋气漂亮。”
一边说,一边参观似的走了进去。
楚鸢的卧室本就不大,一眼看到头,明面上的东西都被她掩饰过了,看不出什么蹊跷。
唯独一只男士袜子,落在床底,但又没很进去,还能看到。
楚鸢不动声色,走上前踢了一脚,袜子滑向更里面。
这时,张迎翠正对她化妆桌上那些瓶瓶罐罐流哈喇子,“哇,这么多,老娘我这辈子一盒雪花膏都舍不得买,你倒是讲究得很,拿我两瓶回家用!”
话落,兜里的塑料口袋一抖,装了两瓶最大的进去。
楚鸢闭嘴不说,她拿的是面膜水,几十块钱。
扫荡完了化妆品,张迎翠正对着衣柜就去了,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打原主的秋风。
问题是这会儿宁墨尘就藏在衣柜里呢,让她看见了还了得!
关键时刻,楚鸢急中生智,捡起脚边掉落的一个包,“哎呀,这包怎么掉地上了,这可是我最贵的包了,几千块钱……”
不出意外的,包被张迎翠抢了过去,“几千块钱?你真是钱多烧的!不过还怪好看的,借妈背几天!”
楚鸢,“……”
好歹是转移了张迎翠的注意力,将她带到了客厅。
后者爱不释手的摸着楚鸢口中几千块钱的包包,还掐了掐,看是不是真皮。
楚鸢翻了个白眼,“说吧,谁让你来的?”
这半天,她也想明白了,指使张迎翠的,很大可能是周漫云。
毕竟她很少和人结仇,最近得罪的两个人,白薇薇和顾轻言,前者宁墨尘都说了,去山区体验探险生活了,应该抽不出时间和张迎翠打交道。
顾轻言嘛,该说不说,格调应该不会这么低。
所以只有将她原生家庭当做把柄握着的周漫云最可疑。
而她的性格,也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的人!
但张迎翠可不是个傻的,歪歪头撇撇嘴,根本不接招,“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我女儿,出门读书我不放心,坐车来看你一趟怎么了?”
楚鸢冷笑,“我是你女儿?世界上有你这种将女儿卖给人家当生娃机器的妈?”
给宁家当代孕,原主除了送奶奶住院,其他可获得的现金,都被家里人一分不剩的拿走了!
不是原主傻,非要和家里人说。
而是周漫云为了更好控制原主,又笃定楚家人见钱眼开,不敢声张,主动这么干的。
她啊,就是想多给这事儿上一层保险。
张迎翠不可置否,“你少来,是我们逼你给人家有钱人生娃的?
还不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觉得自个儿长得好看,想借机傍大款是吧?
可惜了,人家要做试管婴儿,压根瞧不上你的狐媚子基因!
这么久了,你怕是连正主都没见到吧?
我警告你,你平时做啥老娘不管,但宁家这笔生意,你必须好好完成,否则违约了,人家让我们还钱,门儿都没有!
你也不想那老不死的因为你,不能继续住院,回家等死吧?”
楚鸢沉默了,不是被骂得还不了嘴,而是心中没来由的怀疑,原主真是张迎翠亲生的?
亲妈能这么糟践自己的孩子?
张迎翠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怕了,越发得意,“听到没有?装什么死!你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我就上你们学校,告诉你的老师同学,你有多么不要脸!”
说完,长出一口舒坦气,这才背着楚鸢的包,以及拎着那两瓶她自认为昂贵的化妆品走了。
楚鸢在脑子里和叭叭沟通,让叭叭去查原主的身世,以至于宁墨尘从衣柜中出来时,看见的便是她呆呆盯着门的样子。
张迎翠门都没关,一股秋风从外面吹进来,很凉。
楚鸢穿的少,本能抱住胳膊。
宁墨尘大步流星关了门,一回身,将楚鸢牢牢抱在怀里,“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