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娉婷郡主学过药理的就是不一样,知道您胃口欠佳,便给您选的都是开胃的菜。
而且这如何烹饪、先吃什么后吃什么,令人感到清爽不油腻,这其中学问可大着呢。
我们这些个人,便是不如娉婷郡主细心能干,所以才伺候得您不舒坦。”
季嬷嬷就像收了独孤娉婷的赞助费一样,一直叽叽呱呱的夸奖个不停。
正巧楚鸢也在思考这事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独孤娉婷擅长药理?
那更不应该犯食物相冲的低级错误才对吧!
接下来好一会儿,楚鸢都没有说话,就看着独孤娉婷投喂太后,季嬷嬷在一旁凑趣儿,一顿饭吃得八百个心眼子。
末了,太后瞥一眼她道,“正好今儿娉婷进宫来了,晚上将皇帝请过来,一起用饭,他也好久没有尝过娉婷的手艺了。”
这话,话中有话,明显说给楚鸢听的。
颇有几分让她好好把握那味儿。
楚鸢不以为意,这都是太后一厢情愿的想法,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但做不做还不是看她?
下午时候,她趴在窗台上看独孤娉婷在院里忙活,说是太后老寒腿,一到变天的时候就疼得不行,所有太医看了让喝苦药,太后都实在难以下咽,便很难治断根,秋冬季节最是容易复发。
多亏独孤娉婷潜心研究了一种膏药,效果十分好。
这不,她忙活半下午,就是忙活这个呢。
待会儿小厨房备好了食材,她还要去做饭,行程之满,比上朝的皇帝还日理万机似的。
更加显出楚鸢这个闲人,空有美貌,一无是处。
季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冲到屋子里问楚鸢,“姬妘小主儿啊,昨儿老奴说的那些话,您是半点都没听进去吗?看这天色,皇上不一会儿就批完奏折过来了,您怎么还趴这儿?”
楚鸢迷茫着一双眼,明知故问,“嬷嬷,皇上过来,我应该做什么吗?”
“当然是应该洗……”季嬷嬷话说一半,可能是太后嘱咐过她,低调行事,不得不又吞了回去。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楚鸢一眼,喊春晓,“快去,找几套姬妘小主能穿的漂亮衣裳来,晚上虽说是家宴,但也不好穿得灰头土脸的,姬妘小主如今也算太后眼前人了,再不能像以前一样。”
楚鸢听到这话,总算精神了一点。
送上门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她之前住在宫外,银钱都是有定数的,自然手头不宽裕。
偏孤独月非要刺激她,美貌比不过,就比衣裳首饰吃穿用度,一来二去,两人的梁子就越结越深了。
等楚鸢被人伺候着收拾打扮一番后,太监的通报声传来,“皇上,太子殿下驾到——”
一屋子人除了太后,全都下跪迎接,楚鸢也不例外。
不过她头虽低着,眉毛却下意识往上挑了挑,
独孤绝也来了?
视线落地看到半坠的夕阳,这才想起,天还没黑呢,那就应该是独孤翎而不是独孤绝!
“都免礼吧。”孤独天雄心情不错似的,朗声说道。
楚鸢刚站起来,独孤天雄和独孤翎的视线一同落在她身上,独孤天雄怎么样楚鸢没太注意,只觉独孤翎表情别扭,甚至还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怕她?
“母后有姬妘这样美丽的小姑娘作伴,倒也是件好事。”
独孤天雄看了两眼,很快收回视线,和太后话家常了。
可惜太后说什么都要把话题往目标上引。
“是啊,皇帝如果觉得赏心悦目,不如多来走动走动,姬妘是个好的,只可惜了命不好,但这吧,也不好说……
总之,皇帝答应了人家父兄,就该好好看顾,别白白蹉跎了小姑娘最美好的光阴啊。”
楚鸢,“……”
独孤天雄,“……”
没完了是吧?
旁边,独孤翎死死捏着筷子,无论是方才和楚鸢目光相接,还是现在听到太后这意有所指的话,都一声不吭,给人一种逃避和失意的感觉。
楚鸢猜测,他可能和独孤绝记忆不互通。
他对她的反应,还停留在昨儿下药爬床的事儿上!
这边,独孤天雄咳咳了两声,僵硬的转移话题,“还是咱们娉婷孝顺,不像月儿一天疯疯癫癫的,才皇祖母生辰第二天,人就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父兄不父兄的独孤天雄不知道,但如果他真收了姬妘,自个儿就过不去自个儿这关。
当年,他可是惦念了很长一段时间姬妘的母亲,只不过她最后选择了姬妘湛罢了。
几十年后九泉之下,他要堂堂正正面对姬妘湛和玥银,现在就绝不可能纳了他们的女儿!
母后什么都不知道,净在这乱点鸳鸯谱。
闻言,独孤娉婷盛汤的动作微微一顿,笑道,“皇伯伯可别这么说,我已经定亲了,再过不久便要完婚,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月儿才15岁,正是玩心重的时候,您和太后又都不舍得拘束她,所以月儿才养成了天真烂漫惹人喜欢的性格。”
不得不说,独孤娉婷的情商是蛮高的。
又主动给独孤翎夹菜,“太子哥哥,你今天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独孤翎目光从楚鸢身上一扫而过,支支吾吾,“我没事。”
他在想,这女人昨儿刚爬了他的床,今儿怎么看皇祖母的意思,是要撮合她和他父皇?!
还能不能再离谱一点?
还是说,昨晚天黑之后,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独孤翎莫名有点怀疑人生,一顿饭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
太后很是担心这个孙儿,倒是把楚鸢和独孤天雄的事儿先放在了一边,拉着独孤娉婷的手,“娉婷呀,你能治哀家的胃病,也能缓解哀家腿上的寒疾,不如给你太子哥哥也看看。
给他配些能吃开胃的药膳。
他这身子骨,不吃东西怎么成!”
“这……”独孤娉婷犹豫。
心中却冷哼,暗嘲太后想得美!
为了学医理,她这么多年费了多少心思,又多少个夜里背方子背到哭。
现在随便张口就让她给这个看,给那个看,怎么,空口套白狼呢?
她才不要!
面上,表现出一副忐忑不自信的样子,“皇祖母,我不过就是多看了几本医书,恰巧在您身上遇上了差不多的病症,舍不得看您遭罪,这才大着胆子试一试。
可太子哥哥的病……我不敢。
太子哥哥是储君,万一要治坏了,或者没有减轻病情反而加重的话,我万死难辞其咎!”
“哎,别说得那么严重。”独孤天雄是知道这个侄女儿有几分真本事的,也想让她给独孤翎瞧瞧。
可是转眼间,独孤翎站了起来,用手捂着唇,语速飞快:“皇祖母,父皇,对不住我有点想吐,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