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月就在外面,自然来得快。
太后让她进内屋去,“气消了点没?
哀家亲自帮你问,看姬妘是不是对你的心头好沈幼安有那个意思,总行了吧?
你自个儿在屋里听着甭出声,省得被发现了哀家没脸。”
“怎么没脸?听就听了,本公主愿意听她说话,是她的福气!”独孤月傲娇又嘴硬,“我不去,我就站在这儿难道她敢不说?”
太后脑仁儿疼,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倔!
不由给了季嬷嬷一个眼神。
后者上前生拉硬拽,总算让独孤月迈出了脚步。
临进门时,独孤月想到什么回过头,“皇祖母,春晓那死丫头,刚才跟您说什么了?”
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神神叨叨的!
太后整了整衣服,“那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就不要胡乱打听了。”
对食这个词,说出来总是不好听的。
独孤月,“……”
什么小姑娘,她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
但她这会儿确实更心动姬妘的答案,所以叽叽歪歪几句,便竖着耳朵不再聒噪了。
楚鸢乍然被叫唤,还以为是独孤翎终于摊牌了。
走进门,没看到他的人,倒是太后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早上已经叫过你一次,下午又喊,你是不是觉得哀家特别事儿?”
有一点!
楚鸢心里这般想着,面上笑嘻嘻,“没有啊,太后能时刻想到姬妘,那是姬妘的福气。”
内屋的独孤月听到这话,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假惺惺”。
季嬷嬷急忙扯了扯她的衣摆,意思让她不要发出声音,偷听已经很不好了,还没有一点偷听的自觉怎么行。
独孤月没好气的应了,总算安静下来。
但楚鸢系统在手,哪能有人偷听都不知道?
这边面色如常的和太后说话,内心已经询问起叭叭,“探一下,独孤月到底想做什么!”
叭叭撇嘴:【还能是什么,让太后试探你呗。担心你和她抢沈幼安!】
一听是这样楚鸢更加四平八稳。
果然太后的话术已经抛了出来,“姬妘啊,哀家原先是有意让你伺候皇帝的,虽然你们之间在年龄上有差距,但皇帝待女人一向宽厚,你看他怎么对辰妃的便知道。
可眼下哀家也看出来了,无论是你,还是皇帝,彼此都没有这个心思,哀家再这么做,便是强人所难,也是恩将仇报。
这样吧,你心中若有中意的世家公子,告诉哀家,哀家替你牵线。”
太后的声音很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宠溺,想套出楚鸢的真心话来。
楚鸢心里门儿清,如实摇头,“没有。”
那是真没有!
太子又不在“世家公子”行列。
而且这种事儿,她主动说显得多恨嫁,独孤翎既然揽过去了,楚鸢便不想多嘴。
太后眼眸闪了闪,“那……你觉得威武将军的幼子如何?之前听说,他还在御花园向你表达过爱慕是吧?
威武将军是皇帝非常信任的武将之一,他那幼子,人中龙凤惊才艳艳,能嫁到沈家,你以后的日子也有保障了。”
来了来了!
楚鸢登时警惕起来,当然她也不想和太后、亦或是独孤月无聊的打太极,所以只用了一句话,就把这试探堵了回去。
她说,“不可能的,我不会和沈家人有半点关系。
当年姬妘国战败之后,便是沈将军带领属下,将姬妘皇室所有女眷押送充奴的!
欺辱之仇,姬妘不敢忘怀。”
太后,“……”
老太太面色微变,同时,声音也沉下来。
“那你是不是更恨皇帝,毕竟如果不是两国打仗,你也不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不是一回事。”
楚鸢摇头,“两国战争,乃是强者之争,大势所趋,正所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谁也抗衡不了。
既是这样,我父亲兄长等人作为国之君王、守护者,就必须挑起护国的担子,参与战争责无旁贷。
再说打仗战斗,必有输赢,胜者王,败者寇,他们不冤。
但其妇孺何罪之有?
姬妘知道,当年皇上其实并没有下旨让族中妇孺充奴,而是沈将军自作主张,后来还为此被皇上惩罚过。因而,姬妘不恨皇上,却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沈廓!”
楚鸢:咱就是主打一个睁眼说瞎话不打草稿。
不恨?想屁吃。
原主恨得都要去父留子了好吧!
关于这一点,楚鸢还头疼呢,主要是穿越这么多个位面了,她还没做过如此缺德的事儿!
哎,现在想这个还早,走一步看一步吧。
太后听完这番话,双眸发亮,唇瓣都有点颤抖的夸赞楚鸢大气,“好!好孩子啊!你能如此做想,不枉费哀家那傻儿子替你爹抚养你如此多年!”
老太太视线忍不住朝内屋瞥了瞥,心想,这下月儿该放心了吧?
不出所料,独孤月心里的大石落下一大半。
嘟着嘴小声嘀咕,“算她识相。”
季嬷嬷摇摇头。
明明是差不多大的俩姑娘,一个逆境中成长宛如荆棘之花,一个孩子气像永远长不大的温室花朵。
楚鸢: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没等独孤月坐不住从内屋跳出来,太子反而神色激动的进了屋,“姬妘,你刚才说得真好!”
楚鸢,“?”又一个听墙角的?
男人心花怒放,不只因为听到了楚鸢说不恨独孤天雄(相当于不恨他),还因为楚鸢不喜欢沈幼安。
说实话,那小子的皮囊非常不错,最重要身子康健,不像他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鸢儿。”没忍住的,独孤翎哑着嗓子喊了句。
太后咳咳两声,提示太子注意分寸。
并且在嗅了嗅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后,故意问道,“姬妘,哀家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于国公家的孩子于谦,这是真的吗?”
闻言太子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