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元年,七月初七,乞巧节。
嗅着李纨的体香,搂着那柔软似水的娇躯,贾珠这一夜睡得很是安稳。
翌日,贾珠正在厅内和李纨以及秦可卿一起吃饭,却见晴雯从外边走进来说道:“大爷!林管家差人来报,说有一个叫安诚的木匠说是有事找大爷,正在偏厅等候!”
秦可卿正拿着绣帕给贾珠擦拭嘴角的渣滓,听到晴雯的话之后,不由得小声都囔道:“大师兄怎么来了?”
秦可卿的印象里,只有她和贾珠成婚的时候,大师兄安诚来参加过喜宴,之后安诚的妻子带着儿子来过府内一次,不过那次是来谢贾珠让他儿子入贾府族学读书的。
秦可卿虽表面平易近人,温柔可亲,但是心性要强,即便眼下协助凤姐管家荣国府,但从来没以权谋私过。秦家七大姑八姨多有前来求秦可卿赏口饭吃的,但是秦可卿通通是避而不见,就连每天来府上和宝玉一起上学的弟弟秦钟,她也很少去见上一面。
简而言之,秦可卿进入荣国府之后,十分乖巧,从不与人结怨,除了协助凤姐管家,就是在院里陪李纨,就连贾母也是夸其懂事明理。
贾珠忙笑道:“前些日子,我画了一个草图让大师兄帮忙做出来,想来应该是做出来了,你们先吃,我去前院见见大师兄!”
这个时代的纺纱机是用旧式手摇纺车进行的。每人操作的手摇纺车,只有一个锭子,每次只能纺出一根纱线,效率十分低下。
贾珠成立一品阁,背靠北静王以及景安帝,所以贾珠便想着把珍妮纺纱机给制造出来。
贾珠前些日子将珍妮纺纱机的图纸给画了出来,但却是残缺不全的,因为珍妮纺纱机,贾珠只在高中历史书上看过简图,出于感兴趣,后来上网搜查了一下。
虽说贾珠记忆力还蛮不错的,但是毕竟时隔一二十年,因此贾珠画的草图并不全。
贾珠只能期待安诚这个精通手工活的木匠能将其给制造出来,如果真的能成功,那么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大明王朝能开启轰轰烈烈地工业革命。
贾珠满怀期待的来至前院偏厅,虽是看到安诚空着手来的,但依旧怀着期待的心情问道:“安师兄!那纺纱车可是造出来了?”
安诚忙满脸愧疚的拱手道:“说来惭愧!我闲暇之余,研究了大爷的草图一个多月,也制造出了七八辆纺纱车,但是每次试用的时候都是失败,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因此便想来问问大爷,是不是这图哪里出了问题?”
贾珠忙道:“安师兄!那失败的纺纱车可还在?”
安诚忙回道:“都在家里摆放着呢!我那院里都快盛不下了!”
没有看到实物面前,贾珠也摸不准错误出在哪里,而且他还是个半吊子水平,因此忙道:“安师兄!我随你一道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出法子!”
贾珠当即和安诚乘坐马车来到了安诚的家中,刚进院子,贾珠就看到原本不大的院子中已经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纺纱车。
这些纺纱车都是在贾珠提供的残缺草图之上,安诚摸索着制造出来的,贾珠上前试了一下,发现有的轮子都不转动,而有些上面的弦已经断了。
院子正中,摆放着一辆时下的纺纱车,对比起安诚制造的这些不成功的珍妮纺纱机,明显要大上很多,而且精致程度也比不上。
贾珠拿着安诚递来的图纸,将这八辆失败的珍妮纺纱机排成一列,而后仔细检查起来,寻找不足之处。
半个时辰之后,贾珠停在一辆断了弦的纺纱机面前,仔细观察一遍,发现这辆纺纱机同书上所绘的纺纱机非常相似。
贾珠朝着安诚问道:“安师兄!这辆纺纱机不能正常运作吗?”
安诚忙皱着眉头说道:“能倒是能,但是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弦就断了!”
恰在此时安诚的媳妇李氏从厨房走了出来,朝着贾珠说道:“珠大爷!我家相公每天从匠作监回来,就是搞腾这些玩意,就他那点俸禄,全都花费在这上面了,也不知道造这些不能用的东西出来干嘛?”
安诚忙朝妇历史横眉道:“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快去给珠大爷准备茶水!”
李氏一句话提点了贾珠,贾珠盯着断了的弦一看,确实质量很差,甚至可以说很次。贾珠先前只是将草图扔给了安诚,但是并没有拔下研发经费,一切研发费用,都是安诚自行垫付的。
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之后,贾珠忙朝安诚说道:“安师兄!你不若辞了工部的差事,专门负责研究这纺纱机可好?”
安诚多少有些犹豫,贾珠将他的儿子收进族学读书,对他们家有大恩,但若辞去工部的差事,那等于没有了饭碗。
最重要的一点是秦钟这个将作监的小头目快退休了,不出意外的话,安诚会接任。
所以一旁的李氏一听贾珠这么说,忙频频给自家相公使眼色,想要安诚回绝贾珠。
安诚内心一番纠结之后,朝着贾珠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去辞了差事,专心给大爷将这纺纱机给制造出来!”
“唉!”
李氏一听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贾珠见安诚答应下来,便知其实重情义之人,因此笑道:“那好!我在此正式聘用安师兄为我们一品阁的研发管事,每月工钱十两,逢年过节有赏赐,只是有一点,那就是需要安师兄搬到一品阁去居住!”
安诚没有想到贾珠开得待遇这么高,忙说道:“珠大爷!这未免也......”
贾珠笑道:“安师兄是不是嫌待遇太低了,这样,若安师兄能将纺纱机给制作出来,我再给百两银子作为赏赐可好?”
安诚此时已经被贾珠如此高的待遇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旁的李氏忙上前来拽住安诚的衣脚,而后说道:“相公!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大爷!”
安诚这才反应过来,忙朝贾珠拜谢。
贾珠取出随身所带的百两银票,递给安诚说道:“安师兄!这是给你当作搬家之费,这些东西,我明儿个会让人过来都搬走,安师兄放心,我丁给安师兄准备好居住之所!”
安诚夫妇当即再次表示了感谢,本想留贾珠吃饭,但是贾珠还要去市集买东西,因此便离开了安诚家中。
贾珠虽然有着远超当下几百年的知识,但是若将这些知识搬到大明,是有些困难的。最主要的是贾珠不想将他的时间花费在无穷无尽的研发上面,他是个俗人,宁愿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女人身上。
所以在贾珠写下红楼攻略那一刻起,他就想着时机成熟之后,他出钱培养一批当下的科学家,用来将他脑海中那些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东西给发明出来。
如今贾珠有了足够的资金,外加雄厚的背景,是时候迈出一大步了。
长安东市。
贾珠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被沿街两岸各种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给吸引了,或许是七夕节来临的原因,街上蒙面的妇人、小姐变得多了起来,甚至有大胆的女儿家,竟然频频朝贾珠这边看来,毕竟似贾珠这般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可不常见。
“上好的磨喝乐,公子快来看看!”
一声叫卖声吸引了贾珠,贾珠忙朝摊位走去,但见不大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佛像,有的装在一个栏座上,有的用红纱碧笼子装着,甚至有金银珍珠象牙翡翠精心装饰的。
这些时髦的东西在明朝叫磨喝乐,是一种凋塑的小佛像。
如今的贾珠不差钱,要买自然是买最好的,这样的小物件贾珠买了一二十件,花了五六十两银子,而后将其交给了跟在他屁股后边的林三。
买完之后,贾珠又去金银楼挑选了一些成色不错的碧玉发簪和金发簪。碧玉发簪准备送给李纨、凤姐、尤氏、秦可卿,金发簪贾珠则是准备送给平儿、鸳鸯、素云、宝珠、水杏、香秀。
贾珠刚出金银楼就被拐角摆放的一些精致物件给吸引。
但见摊主是一名蒙着面纱看不清容颜的年轻女子,摊位上摆着黄蜡浇铸而成的凫雁、鸳鸯、鸂鶒xichi龟鱼等动物的形状。
此外还有一块不起眼的小木板上,上面铺一层土,土里长着不知是什么谷物的幼苗,旁边还有小茅屋、花草树木,还有用泥或者凋刻的小人在劳作或者玩耍,整体呈现出一个村落环境的缩小景观。
贾珠忙笑问道:“姑娘!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看守摊位的女子忙轻声道:“公子!这些是我做的,这谷板是家父做的,家父去前面酒楼吃酒去了,因此让我来看一会摊位!”
贾珠顺着女子的手势,看到一边还摆放着用油和面加上糖或蜜做成的咧嘴笑的娃娃头,贾珠拿起一个笑问道:“这个叫什么来着?”
女子忙回道:“公子!这叫果食花样,是可以吃的!”
贾珠拿出一个身着铠甲,看起来威风凌凌的将军模样的果实花样放在了嘴里尝了一下,但觉十分香甜。
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没有付钱就品尝起来,女子的眉头不由得轻皱,但并没有制止贾珠的行为,因为贾珠的行头表明他是富家公子哥。
他们这样的小摊贩自然是不敢招惹富贵家的公子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女子此时只希望贾珠能早点离开,或者她的父亲能够早点回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女子不善又怯懦的眼光,贾珠忽然笑道:“这些果实我都要了,还有这谷板,我也要了!”
贾珠说着朝身后林三喊了一句:“林三!快来将东西都打包拿走!”
女子的脸色顿时煞白,以为贾珠是想将这些东西全都白拿走,因此忙支支吾吾的说道:“公子......我是小本买卖,公子......”
贾珠不由得拍了一下脑门,而后从怀里掏出十两银票递到女子面前,尴尬的笑道:“姑娘!我可不是买东西不给钱的恶霸,你看这十两银票可够,若是不够,还缺多少,你只管说,我这还有?”
女子看了贾珠手里的十两银票,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长这么大还没有见到过十两银票长啥样,女子忙道:“公子!这些全加起来也不过2600钱,我没有钱找给公子!”
贾珠见此便问道:“姑娘!这谷板不知你家中可还有,如果有的话,我都要!”
女子忙欣喜道:“公子!这谷板我家中还有几件,公子若是喜欢,可随我至家中拿去!”
贾珠忙问道:“远吗?”
女子忙道:“不远!穿过这条街道再走一二百步就到了!”
贾珠见此便说道:“那好!有劳姑娘前头带路!”
就在贾珠和女子刚走之后,一名喝的有些摇摇晃晃的老者走了过来,待看到自己摊位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老者忙朝身边一卖糕点的摊主问道:“张大哥!我那女儿呢?可是回家去了?”
张姓摊主忙急道:“李老弟!你今日走大运了,方才一公子哥出钱将你这摊上的全部东西都买下了,还要买你家中的存货,这不你那宝贝闺女带他回家去取了!”
对面一尖嘴猴腮的摊主阴阳怪气的说道:“李老哥!我看那公子对你家女儿有点意思,只怕买下这货物是假,想要在你家中糟蹋你女儿才是真,没看那谁赵老头的闺女就是被歹人故意给......”
老者一听酒瞬间全醒了,他的妻子就给他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病逝了,这么些年,他可是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的养着,甚至为了多留在身边一两年,以至于年至16都还未曾婚配。可不能让那些富家公子给祸害了,因此赶忙撒开脚丫子往家中跑去。
待老者来到家中,刚至院子里,便听到屋内传来吱呀吱呀的木板摩擦声音,老者顿时急的直跺脚。
“遭了遭了!这下怎么办才好?我这苦命的女儿啊!”
老者忽然撇见门后一扁担,因此当即抽起一扁担,一边朝屋内疾走,一边大声喊着:“畜生!拿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