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姐妹的住处和贾母的院落中间只隔着一条走廊,由于元春擅长制造胭脂,因此走廊外的空地上都栽着不少名贵的花卉,从外面看上去,已经成了一个小花园的规模。
初冬来临,花园里的各色菊花已经将近凋谢殆尽,倒是有几株腊梅或许是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已然悄悄的结了一朵有一朵黄白相间的花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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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钏儿将贾珠拉至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先是四下看了一眼,方才紧张的朝贾珠说道:“大爷!我相信大爷不会亏待我的,只是我无意中知晓的这个秘密太过于惊人了,大爷听完后可一定要给我保守秘密,若不然我真的就没法活下去了!”
金钏儿这么一说,贾珠更好奇了,因此便催促道:“快说!到底你无意之中发现了什么秘密?说得详细点,最好从头到尾全都说于我!”
金钏儿先是在心中想了一下,而后方才小声说道:“大爷!这件事要从两个月前的一个深夜讲起,实不瞒大爷,太太有夜里起夜的习惯,因此我已经形成了习惯,每到那个钟头,我都会比太太提前醒来。
但是那一晚,我像往常一样醒来,但觉得脑袋却是昏昏沉沉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我便推了一下和我一同值守的蒋妈,但是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便来至房中的角落,用盆中的冷水清洗了一下,多亏了大爷先前提醒,府上各屋冬天烧炕的时候都会在屋内放一盆清水。
就在我清醒之后,欲提前去屏风那里等着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太太房中有吱呀吱呀的响声,起初我还以为太太醒来了,便快步朝房中走去,但是刚要掀开帷幔进去的时候,却听到里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
贾珠此时的脸已经绿了,隐隐约约之中猜到了王夫人和人偷情,但是后院戒备森严,有哪个人会有这样的胆子前来和王夫人私会,又或者说这个男人其实是一个男扮女装的丫鬟或者婆子,毕竟世家大族之中,不少贵妇耐不住寂寞,就是干的这种勾当。
贾珠忙追问道:“你听到那人说什么?”
金钏儿见此便红着脸小声道:“我听到那男人说骚妇把屁股翘高一点,怎么?连男人都不会伺候了之类的话!”
贾珠隐隐约约之中已经猜出了和王夫人偷情的男人是谁,敢这么作践王夫人的,除了贾赦没有别人,但是贾珠又纳闷了,贾赦是住在东北一个小院子里,他又是怎么深夜来到王夫人房中的?莫非是自己猜错了?和王夫人偷情的另有其人?
贾珠见此便朝金钏儿问道:“你可有偷偷地上前看一眼?”
金钏儿红着脸,揉搓着手帕,小声道:“大爷!咱们府里规矩森严,夫人待我也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一个当女婢哪敢上前去瞅一眼,便回到炕上相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里头传来太太不停的求饶声,因此实在忍不住,便来到帷幔处朝里偷偷的撇了一眼!”
贾珠忙问道:“你可看清那男人的容貌?”
金钏儿忙道:“我往里头看的时候,只见一个头上裹着黑色面罩,上身穿着黑衣的男人,正将太太......当马骑!”
贾珠顿时愣住了,对方身穿只有电视剧和小说中才出现的夜行服,也就说明对方会点武功,如此说来,说不定就是江湖当中在逃的采花大盗。
可贾珠就不明白了,这采花大盗向来以夺走未出阁的少女贞操为荣,不去待字闺中的元春房中,为何偏偏去了王夫人的房中?
要知道王夫人年近四十,虽颇有风韵,但在这个时候已经算是一个连丈夫都嫌弃的老妇人了,怎不能说这名采花大盗有孟德之好?
曹孟德虽然喜好熟妇,但没有哪个熟妇的年龄是超过三十岁的,这名采花大盗,多半是无意之间闯入了王夫人的房中,但贾珠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便朝金钏儿又问道:“那人离去的时候,你可从看到那人的身影,还有可还从听到他说过什么话没?他说话的声音,以及身形,像不像大老爷!”
金钏儿忙说道:“大爷!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太太房中的声音可不就是大老爷的吗?还有身形也像大老爷,对了!那人离去之后,我便又悄悄地爬了起来,想看看太太是否被男人给.....见太太已然沉沉地睡下去之后,我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玉佩!”
“那玉佩可在你身上?”
贾珠忙问道。
金钏儿忙道:“大爷!这种东西我怎敢带在身上,不过我瞅着那玉佩成色不错,应该能值点钱,便将它敲敲地藏了起来,准备归家的时候拿出去变卖些银钱,好给妹妹赎身!”
贾珠忙道:“走!你且去将那玉佩拿给我!”
金钏儿见此便和贾珠一道朝王夫人院里走去,由于王夫人带了一票丫鬟婆子去元春房中,因此留守院里的不过两三个黄毛丫头,她们见到贾珠而来,那自然是不敢怠慢。
不过贾珠却是笑着说道:“你们都各自忙去,我是来老爷的书房寻本史籍的,对了金钏儿你去给我沏壶茶!”
“唉!”
金钏儿应了一句,而后便回房中拿茶壶,不过却是敲敲地来至一个花瓶面前,然后将花瓶口倒置,而后拿出了藏于其中的玉佩。
之后将玉佩揣在里头的荷包里,而后不动声色的下去准备茶水。
贾政书房内。
贾珠正随意的翻看着一本杂书,想起方才金钏儿所说的话,贾珠此时仍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王夫人和贾赦偷情,而且贾赦很有可能会一点武艺,甚至还懂一些旁门左道,若不然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王夫人院落的。
贾珠承认他先前有些小看贾赦了,但是贾珠想不明白的是贾赦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出于报复心理?毕竟贾珠可是从王夫人口中得知,贾赦当年最爱的姬妾,也就是贾琏的生母之所以难产去世,很大程度上跟贾政是脱不了干系的。
可是贾赦又不是宙斯,报复人的方式就是睡了他的妻子,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贾珠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如果贾赦是出于报复心理从而祸害了王夫人,那么这么些年来,只怕两个月前的晚上并非是第一夜,如此算来的话,贾元春、贾宝玉,很有可能都不是贾政亲生的。
贾珠不得不承认的是,贾赦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是若论相貌,那要甩贾政好几条街,而且贾赦的儿女,不论是贾琏还是迎春,都是男俊女靓。
在联想起红楼梦里面,贾宝玉魔怔之后,一家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唯有贾赦上蹿下跳要寻医问求道救治,贾珠越发的抑郁了。
恰在此时,金钏儿端着茶水自外面走来,先是将茶水放到茶桌上,给贾珠沏了一杯茶,而后不动生色的取出玉佩,放在了贾珠面前。
贾珠借着灯光一看,这块玉佩是上好的龙凤配,不过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却是刻着恩候二字,而恩候正是贾赦的字。
金钏儿不识字,自然不认得玉佩上面是什么字,本来金钏儿想拿此事从王夫人手里头得到一点好处,但是金钏儿不傻,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下一秒面和心狠的王夫人就能寻个理由将她给活生生的打死。因此金钏儿便将这玉佩藏了起来,寻思着可以当些银钱以作赎身之资。
凭借玉佩,贾珠确定了那晚和王夫人偷情的便是贾赦无疑了,先是深思了一下,而后朝着金钏儿问道:“自那晚以后,那人可曾再次出现过?”
金钏儿忙道:“有,自那晚之后,每隔三五日,便会有这么一回,不过自此之后,我未从听到太太有反抗过,反而十分顺从那人,我以为那人是太太早年间的相好,但是有一天晚上,我听到太太半夜说梦话,说什么你怎么糟践我都成,但是珠儿,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命,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儿个将这样的秘密告诉大爷的缘由!”
贾珠见此便朝金钏儿挥了挥手,而后说道:“你且先下去,我在这看会书!”
金钏儿离去之后,贾珠仔细深思了一下金钏儿说的话,觉得王夫人是被贾赦胁迫方才屈服于贾赦的淫威之下,如果是王夫人耐不住寂寞,主动勾引贾赦的话,那么只怕王夫人先前不会和他说那些话,更不会将贾赦暗中陷害贾珠一事告诉贾母,甚至还有可能和贾赦一起弄死他。
虽然贾珠对王夫人更多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敬重,而且贾珠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但毕竟二人有母子关系,所以当贾珠面对这样的事情之时,贾珠也不晓得该如何处理。
从贾政的角度来说,贾珠应该将这件事告诉贾政,但是依照贾政的秉性,即便他知道了王夫人和贾赦有了这样的关系,也不会公然揭发,只会将怒火通通发泄到王夫人头上,甚至有可能用此逼迫王夫人自尽。
贾珠自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因此站在王夫人的角度想想,如狼似虎之年,得不到丈夫的半点关怀,这个时候贾赦这个老色批出现,恰好填补了王夫人内心的空虚。
贾珠并不想对王夫人做什么,毕竟从金钏儿的话中,贾珠得知王夫人之所以屈从于贾赦,那是因为贾赦又在预谋什么针对他的毒计。
但是贾珠觉得就因为贾赦的威胁,以及王夫人近似守活寡的日子,王夫人就屈从于贾赦,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所以贾珠觉得,王夫人定是有什么别的把柄落在贾赦手里头。
只是这个把柄跟元春的身世有关呢?还是跟宝玉的身世有关呢?
就在贾珠深思之际,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贾珠抬头一进来的是王夫人,忙起身拱手道:“太太!你回来了?”
王夫人笑道:“珠儿!我一回来就听人说你在你父亲的书房中读书,特来瞧瞧,恰好又到了饭点,我让人厨房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菜肴,元春回来了,也是一件喜事,我让人去带宝玉,我们娘几个今晚聚在一处好好吃个饭,你以为如何?”
贾珠盯着王夫人细看了一下,而后方才笑道:“太太!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儿子这还有几页没看完,太太先去前厅,待儿子看完,便自行前去!”
“好!那我先去看看你宝玉到了没!”
王夫人走后,贾珠忽然勐地拍了一下额头,而后自嘲道:“枉你前世自称富婆杀手,怎么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看出来!”
贾珠一直忽略的就是王夫人的气色,王夫人先前的气色已经呈现出迈向年老妇人,但是如今却是焕然一新,面红耳润,俨然是得到过男人的滋润。
女人就像花朵一样,得到过园丁的辛勤照顾,那么便绽放的更加娇艳,王夫人不到四十的年纪,比之后世那些五六十的富婆可要强上许多。
贾珠心里头很想问王夫人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贾赦手里,但是贾珠很清楚,如果他问了,那么就等同于知道了贾赦和王夫人之间的丑事。
虽然豪门勋贵之中,这样的事屡见不鲜,但一旦被人识破,那么处于事件风波的女人往往都是自杀或者生一场重病死去,毕竟封建社会,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贾珠最终还是决定不问王夫人事情的缘由,和元春、宝玉三人一同陪着王夫人吃了一顿家宴,并且贾珠还讲了几个笑话,逗得王夫人和宝玉是笑的合不拢嘴。
只是贾珠还是察觉到即便他讲的笑话十分好笑,但是元春依旧是没有露出半点笑容,全程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贾珠顿时不明白了,假设北静王是男儿身的话,那么依照红楼梦中对北静王的描写,那北静王无疑就是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元春能够嫁给北静王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结果却是相反的呢?
难不成元春心中有心上人,可在贾珠印象中,元春一十六年,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字闺中的豪门大小姐,难不成他离去之后,王夫人和元春又说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