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黎歌小小的惊讶一瞬，眸色又归于平静，盯着黑色蝴蝶看了几秒，问：“为什么找上我？”
她似乎并没有在温九欢面前暴露过任何能力，虽然温九欢提出来的话挺有诱惑力，但也说不定是钓鱼。
没等温九欢开口，她又补充一句：“玩家也不只我一个。”
虽然出师不利，加上刚刚解决掉的男人，还有被卷入内部纠纷的杨若缇等人，玩家的数目只剩下一半左右，更别提男人的女朋友，很可能已经香消玉殒。
温九欢说：“我注意到你，是因为你手上的怪物。”
看到黎歌的第一眼时，她不过觉得这个女人倒有些稀奇，但当时并不作他想，直到看到黎歌将小怪当作玩偶抱出来，还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她当时就多下了一分心思。
也就是因为这般，温九欢在小怪的绒毛里撒了些蝶粉。
“我的碟怪可以通过蝶粉得知目标的行动，再加上这几日出的事，我便料定是你做的。至于为什么找上你——”温九欢轻声笑了笑，“大概是合眼缘吧。”
在温九欢说话的同时，肥啾也在迅速地整理现状。
而它给出的一条最新消息是，关于袋子里的尸块，它已经检测到了身份，是早上的那三位玩家，那些怪物碎片，也应该同样是它们的。
玩家死后，怪物图鉴卡在没有人接管之下，等到72小时之后会自动失效，随机被丢去其他世界线，重新再来。
而若是在玩家死前，怪物没有回到图鉴卡，而是被人或者怪物杀死的话，该怪物宣布死亡，变成一堆数据，需要三个月后才能重新刷新成怪物图鉴卡，而该卡的能力都会在相应中降低，直到成为一张废卡。
黎歌并不觉得她真心是觉得合眼缘。
队伍里还有三名玩家，先前扫过几眼，态度都很淡，基本不和别人来往，对接近的人也很警惕，有自己的队伍，想要插进去很难，而只有黎歌落单，而且按温九欢说的，她也隐约知晓一些黎歌的能力。
因此，黎歌便成为了最佳的对象。
见黎歌没有开口，温九欢大概猜测十成已有三四，便主动道：“我的能力是侦察，可以提前得到线索，而且可以隐藏起自己的气息进入，让别人看不出我，但我是隐形却不能穿墙，且要是被人发现，要想杀了我很容易，我得找到一个帮手，那三个人我不信任，只能找你。”
肥啾检测了温九欢的数据，见她并没有说谎，便道：“有她在的话，事情会好办些，不如答应她？”
黎歌沉默片刻。
肥啾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你还在怀疑吗？”
“在这个世界里，本就没有绝对的信任。”黎歌口吻平淡，如同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般，“我只是在想，每个世界，都有这种和人合作的设定么？”
她倒没有很排斥合作，但做多了，便不由得上了心，低端局几乎是以“合作”为主题，若要解释的话，可以和不久之后的团体战扯上关系，那高端局呢？从高端局开始，基本就没有合作。
肥啾：“……大概是的。”
低端局里，合作模式更好激发出玩家的情绪，和盟友之间的信任，怀疑，愤怒，惊喜等各种情绪，是系统最好收集的渠道，只可惜黎歌偏偏是那个异端，不仅不喜欢合作，连情绪都没有一点。
肥啾此时甚至觉得，自己就像那老父亲似的，而黎歌就是经过各种魔鬼训练，都无法考上60分的朽木。
黎歌说：“好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温九欢道：“什么时候都可以，到时候我们用蓝牙联系就行，用特殊频道，那边就检测不到。”
说着，温九欢摊开手，手心里放着两个小巧的蓝牙耳机，黎歌捏起一个，轻轻压了压：“你自己做的？”
温九欢点点头，将剩下那个塞进耳朵中：“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学点手艺傍身？”事实上，做为武力值并不高，只能勉强护一条命的温九欢，几乎在每个世界里都是这么做的，争取别人的信任，不需要百分百，只要在安全区内，帮助对方拿到线索，对方再保护自己一路通行。
而她同样高调，不管在哪个世界里，首先做的便是让自己的形象鲜明，主动树起靶子，即使能力不够，也要修缮自己形象，震慑等级比较低的玩家。
黎歌也有些惊讶，她第一眼看到温九欢的时候，还以为她有些能力，直到刚刚的对话才发现，温九欢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她学着温九欢的动作，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温九欢喂了两声，从耳机传进来的声音多带了一分冷质感。
“你可以放心，这个频道屏蔽了所有信号，他们是窃听不到的。”温九欢朝操场边掠去一眼，她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够久了，晚会很快开始，温九欢转过头，问黎歌，“那轮到你了，我大概知道你的能力了，所以你愿意罩着我么？”
黎歌站起身，神态自若地整理好裙角，听到她的提问，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下：“你的能力，还挺值得我利用的，在你失去作用之前，我会保护你。”
话是这么说，但黎歌的语气里并没有半分要对她如何的威胁感，温九欢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缓缓勾了勾唇，眼见着黎歌走出操场，便跟上去。
晚上会面，齐长管有意隐瞒那三个人的情况，全程都没有提过他们的问题，有人起过问话的念头，但刚要开口，便被周围站满的士兵气势压了下去。
今晚的看守士兵，莫名的多了不少。
现场的气氛也变得压抑难松，大家脸上再没了前几日的轻松散慢，一个个地凝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歌慢悠悠地享受了自己那份晚餐后，齐长官用完晚餐，声音沉沉地开口了。
“经过我们一天的检查，关于这次试炼，能够进入特编队的名单如下。”
他薄唇微启，被念中名字的人脸上闪过欣喜，又迅速地控制好情绪。
其中念到三个人名，但属于那名字的人已经失去了行踪，齐长官顿了一下，解释：“这三位因为特殊原因，需要继续留下来观察，因此特编延加，最后进入特编队的为，刘启然，温九欢，林落。”
黎歌没说话。
接触到齐长官望向自己的眼神时，黎歌心中哗的一声，将先前的结论推翻。
那三个人，不只是因为实验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