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揉了揉脸:“在这个星球上，只有Y区是这个样子吗？”
乌兰:“那倒也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情况也比较糟糕。从我保存的资料来看，类似Y区的地方至少还有10处。”
“那A区算是什么等级？”
“几乎没有核辐射沾染，属于低风险区。”
“真羡慕他们，能正常地学习、生活、工作……我很好奇，为什么Y区就这么倒霉，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
“你以后走出去就好了，还是有很多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那些地方对外来者还算友好，尤其是有点儿本事的人。”
“我有什么本事，都是些打打杀杀的能耐，我觉得毁灭不算本事，真正有本事的人应该是擅长建设和发展的。”
“……以后你多接触点儿历史就明白了，人类的历史简直就是一部战争史。
目前世界变成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说怪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区域的人。
而且无论怎样，人类都会想办法活下去。”
“是啊，都得想办法活下去……”
“以你在Y区生活的经历来说，你觉得一个人能够改变Y区的现状吗？”
“开什么玩笑，Y区的大势力头子估计都不敢说这样的话。
改变？除非能把对手杀光。说来也怪，为什么Y区的争斗从来就没停止过？
就这么个破烂地方，有什么好争的？”
“破烂地方？Y区在域外文明入侵的时候，可是全球最火热的圣地啊！”
“圣地？”
“是啊，从域外文明入侵开始，全球都在流行黑石高原圣土论。
大致意思就是黑石高原是这个星球上最后一块净土，能够躲避末世天灾等等。”
“对了，这个域外文明入侵到底是怎么回事？”
“观想枪斗术第二阶的时候，我把域外文明设置成了背景，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就是那个大型机甲嘛，印象太深刻了，域外文明就是外星机甲？”
“并不是，你看到的只是一种表现形式，还有很多你没有见过。其实那并不全是机甲，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对了，那套外骨骼不就是萧修根据域外文明研制的嘛，用的动力系统好像是什么电感肌肉，名字古怪，不过用起来是真的顺手。”
“说起来萧修的确是个奇才，一般的机械师绝对不会去做这样荒唐的尝试，而她就是敢做，而且竟然成功了。”
“那为什么这样的外骨骼没有量产？”
“如果我要说域外文明在入侵后的一个月之内就全部死亡了，仿域外文明外骨骼项目没有意义，你会不会信？”
“一个月之内就被全部击溃了？”
“击溃？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域外文明的战斗力简直令人无法想象。强悍，没有漏洞。”
“这么强又怎么会在一个月之内溃败？”
“根据我的分析，应该是适应不了这颗星球上的病毒和细菌。”
“域外文明不都是些机甲吗？怎么会被细菌、病毒感染？！”
“起初人类也很奇怪，完全的硅基生命怎么可能被病毒打败？
但是剖开大型机甲坚固的外甲之后，域外文明研究界顿时炸了窝。”
“机甲里有大型外星人类？有小型智慧体？”
“不，什么都没有。
外甲之内的躯体是各种完全无法分类的组织，你说它是无机也好有机也罢，总而言之令人难以理解。
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些域外文明没有神经中枢、大脑，也没有驾驶舱以及操控者。”
“就像脱下来的外骨骼？”
“可以这样比喻，只是内部空间完全不同。
域外文明的躯体内空间充实紧凑，根本不可能有容纳另一个躯体的可能。”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说来听听。”
“域外文明有没有可能是一种灵魂或者数据流等等不可见的东西？”
“……”
“机甲只是他们的载体，而细菌病毒只能毁掉他们的载体，并不能消灭他们本身？”
“……”
“乌兰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的说法太过可笑了？”
“不，我只是在思考。虽然我能进化出独立的思维，但是事实上也脱不开人类的思维模式。
你的说法我没有想过，很不符合逻辑，但是又隐隐觉得有那么一丝道理，说不清楚。”
“我们人类在远古时期不是都相信有神佛的存在嘛，有些东西看起来缥缈虚无，可事实上……
说不定真的存在，或者真的存在过呢？”
“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毕竟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下面要说的才是重点。
域外文明消亡之后。人类共同抵御域外文明的阵营没有因为外敌的消失而更加团结。”
“内讧了？”
“与其说内讧，不如说阴谋家出现了更为合适。”
“最后就把蓝星弄成了目前这个样子？”
“是的，而且未来的路在哪里没人说得清。
有人要和平，有人要权力，有人要生存，有人要纸醉金迷……你们人类太复杂了。”
“我倒觉得域外文明挺有趣的，看起来像天神一样强悍，没想到竟然敌不过最微小的病毒。”
“如果你有兴趣，我把有关域外文明的压缩文件释放出来，有时间的话你可以看看权当放松消遣。”
“我现在哪有时间看这些东西，以后再说吧。”
“那么，继续游戏？”
“不，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和A区那个女孩儿进行交流。
或许，她们对于这个世界，对于Y区的看法会对我们有所启发。”
“好，我有办法黑进她的社交系统。”
……
金发女孩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眼神茫然。
研究报告算是写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被虫群淹没前回眸时的眼神。
绝望而愤怒。
自己不过是抓起鼠标试图拉近视频界面罢了，应该不是由于自己才引发虫潮的……吧？
甩了甩脑袋，尽力驱赶这个荒唐可笑的想法。还是等明月赶来再说吧，自己可没勇气再一次点进那个后台链接。
就在这时，通讯录啾啾啾地响了起来。娜娜条件反射般地点开闪动的头像，咦？！这人是谁？
自己完全记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好友啊！细看头像……
啊！
女孩尖叫一声，一个后跳差点儿撞翻了椅子。
这分明就是那个男人！
老式钢盔、硕大的深色护目镜，灰黄色的高领风衣，银色拉链一直拉到风尘仆仆的黝黑下巴上。
对话框已经打开，女孩咬着指甲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我刚才正在玩游戏，你修改我的后台数据干嘛？”
“……游戏？那并不是真正的厮杀和死亡？”
“不是，但是你得为你的入侵行为负责。”
娜娜松了一口气，深深的自责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宽慰:“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入侵到你的游戏当中。
……你这是什么游戏？从来没有见过这款游戏发售。
哦！是不是最新的?地狱尖兵?？也不对，场景不像……”
“别管我玩的是什么游戏，入侵就是入侵，我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那……你在哪儿？我请你吃饭好了！你看行不行？”
娜娜左手紧紧攥着，手心里全是汗水。
入侵别人的游戏倒是小事儿，但是黑进卫星通道就是不小的问题了。
哪怕自己是西西里大学的高材生，这也是个不小的罪名。这件事儿必须压下去。
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似乎也不应该有拒绝的理由。
被西西里大学生物基因高材生约饭，再加上校花的名头儿。
这好事儿放在任何西西里大学男生头上都算是超级狗屎运了吧？
可是娜娜惊奇地发现，对方似乎毫无兴趣:“别搞得那么麻烦，我很忙。而且你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论文不好写吧？”
“你怎么会知道……确实，除了研究过几只Y区的变异昆虫，我根本就没见过其它物种。闭门造车，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想到冯晨能够入侵自己的社交软件，想必自己干点儿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可以帮你，但是是有偿的。”
“你怎么帮我？……这是什么东西？！”娜娜圆睁双眼，目光死死盯着冯晨发过来的图片上。
那是一只身高3米有余的巨型蜘蛛。
“很常见的变异蜘蛛啊，据说它的节肢肌肉烧烤出来味道还很独特呢！”
“这东西能吃？！”
“这不是重点，我手里这样的资料有很多。”
“那你需要什么？”
话一出口，娜娜不禁有些后悔。很多人觊觎自己的美貌，万一提出一些变态的要求可怎么办？
“我想了解A区人类的生活，以及一些生物基因方面的研究成果。”
听到冯晨这样的要求，哪怕是关于生物基因研究这样的话语，娜娜也是心下大定。
“你不在A区？”
据她所知，整颗星球除了A区，再没有哪个区还能维持正常的网络运营，更不要提什么游戏了。
这人什么心理？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
可是看起来，他的手里的确有不少鲜为人知的秘密资料，对自己的研究会有很大的助力。
至于基因研究成果，那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在A区，每天都会有基因改造方面的趣闻流出。
有的是真的，有的则完全是杜撰出来的谈资或者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咬了咬嘴唇，娜娜坚定地点点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