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刚才的那一幕在眼前一遍遍回放,带土抗拒的往后缩了缩,几乎是本能的嘶吼道:“卡卡西,我不用你救我!”
神威瞥了眼自家欧豆豆,索性抬起紫红伞,一个狠狠抽下,将来不及躲闪的带土打断了双腿。
“……等等。”卡卡西想要阻止,却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苦笑的看向神威,艰难道:“他毕竟是你弟弟,你真打算杀了他吗?”
“别担心。”神威垂眸道:“他的体质应该得到过改造,这种伤,自愈都能治好。”
带土忍着痛,不置可否的扯嘴冷笑,“你刚才不是还说过要杀了我吗?就是一个外人,也比所谓身为弟弟的我重要的多吧!”
卡卡西被刺痛,哑口无言。
神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怜悯道:“死亡,又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对你来说,不是很好吗?”说着,他用伞尖对准了带土的额头,眯眼,刺出一个血印来,“你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弱者了,欧豆豆。”
带土咬牙,一言不发。
神威淡淡道:“好了,闹剧也该收场了,卡卡西,我给你时间,要说什么就说吧。”
他的确有很多要问的,但最重要的一点,卡卡西默然的看着因疼痛而脸部扭曲的带土,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那次绝对不是你放出的九尾对吗?”
带土抬眼,露出和卡卡西相同花纹的写轮眼,一脸残忍,“你还是那么天真,我告诉你,是我放出了九尾,也是我杀了师母,还有波风水门!”
盯着卡卡西空白的脸,他漠然道:“卡卡西,接下来,我就会杀了……”
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神威一脚踩上了脑袋。
卡卡西脑海里一片混乱,他和带土不对付了整个童年,少年时并肩作战又惺惺相惜,按道理,是可以交付性命的战友才对。
可是这一切超乎他的想象,对方的恨意让他的心口仿佛有一块巨石狠狠压下,银发少年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忍不住激动起来,质问道:“不重视同伴的人就是废物,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带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木叶?为什么!”
带土却是被戳到痛处般,狰狞问道:“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亲手杀了琳,杀了你承诺过我要照顾好的同伴,你有资格,问我这样的问题吗?”
琳?
仿佛一条巨大的鸿沟出现在他们面前。
卡卡西脸色灰败,捂着嘴,断断续续的咳出血来,这样的状态,却是不适合再受刺激了,但他还在拼命的想要解释,“我……我不是……”
怎么解释?
他的手上的确沾了琳的血,那温热的血,队友死去的笑容,让他因绕至今从未消减过的噩梦,他一生的悔恨与愧疚!
在少年再添重伤之前,神威一个手刀打晕了他。
空寂的异空间里,又再一次只剩下这对兄弟对视,辫子小哥这次终于从杀神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沉默的看了看面死气沉沉的带土,又看了看神情痛苦的卡卡西。
人类的复杂情绪第一次这么直观的联系到他身上,曾经,就算有人拼命把羁绊施加于他,神威也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感情让人软弱。
神威心想着,抬手将同样重伤的带土提溜着后衣领,单手抱着卡卡西,动身,寻找着之前通往这里的虫洞。
带土冷眼看着尼桑的动作。
没有人说话,直到天旋地转,他们离开了异空间也没有任何交流。
脚踏实地,神威也不在意尾兽之争的结果,而是一路从已经空荡无人的湖边离开,穿过连绵不绝的树林,再走到宽阔的黄土大道上,带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眼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回木叶。”
神威抱着卡卡西,还得打伞,就将带土抗在了肩膀上,但两个少年的重量并未对他造成困扰,他轻轻松松的赶路,并恢复了无所谓的笑脸,也愿意搭理在他看来应该死掉的带土了。
他随口道:“离开前,好像有消息说大蛇丸要报复木叶呢,你也跟着一起去看看热闹?你不是恨它嘛!我们去看看三代死了没?”
带土:“……”
半晌,他才复杂的开口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在乎的东西?”
杀弟弟,他不在乎,卡卡西重伤成这样,他没有在乎,家园被敌人侵袭,他也不在乎,尼桑,究竟在乎什么?
神威目视前方,平静的微笑,“嗯?对我来说的话……没有想要的东西,不会回头,只看着前面,在眼前展开新的战场这就是我要追求的东西……”
带土一阵心悸,说不上是更恨,还是更悲哀。
但他不知道,这一番话是神威曾经对自己宿命的剖析,但后半句——为了变得比谁都强,只为了变强而前进,就算前方没有东西值得我去保护,不知为何,辫子小哥没有说出口。
……
太阳的温度很暖。
通往木叶的路上,偶尔还能看到车马,至于神威这连抗带抱的造型自然是引起了不少的骚动,若不是他戴着护额在胳膊上,早有巡逻队过来询问了。
“忍者大人,需要帮忙吗?”
倒也有好心的普通人看他们身上血迹斑驳,盛情邀请。
“不用,两个小家伙被我揍了一顿,不太听话而已。”辫子小哥笑眯眯的回应,呆毛一晃一晃,怎么看都是阳光可爱的小天使模样,貌似无害的样子很快吸引了一大堆围观群众。
带土磨牙根,这家伙太具欺骗性了。
“啊,这两个少年是犯了错事?一定是很严重的吧!”有人同病相怜的安慰神威,“现在这些小孩子,一点也不懂大人的心情。”
“没错。”神威赞同的点头,顺手在带土本就重伤的额头再敲了一记,“害得哥哥大动肝火,实在是很不孝顺呢!”
“喂!”带土没忍住,发出一声反驳。
他的声音刚出来,就被天旋地转的从肩上摔下来,一脚再次踩在脑袋上,笑吟吟的双眼盯着他,语气也带笑,“你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吗?”
带土明智的保持沉默。
再次赌着气不说话,一直快到木叶,那个村子近在咫尺了,带土才又心慌了起来,他没想到神威真敢把他往木叶带,他做的那些事无论哪一件说出来,对于木叶,对于宇智波,都是不可挽回的!
他曾经还阴暗的想过,如果他暴露了,宇智波一族在木叶肯定待不下去。
可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带土却觉得莫名有些后悔,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他真的不愿意踏入木叶,以这种方式。
在带土的认知里,他应该是作为摧毁者,或者救世者,重回木叶的。
但神威显然不打算理会带土的复杂心情,他看到了木叶的大门后,就加快了速度,脚底生风般,跑进了这个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迎面就是警戒的忍者队列,以及一片又一片的废墟,甚至是白色绸缎。
忍者中有眼熟的激动的冲出来迎接,然后有一个被推了出来,结结巴巴的问候道:“前辈!神威前辈你终于回来了!”
“嗯,谁死了?”
神威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是猿飞少爷,他、他在保护三代时,被大蛇丸所杀,而且三代大人现在下落不明,正在主持木叶大局的是奈良参谋长和凌星队长,一切为绝密。”玄间紧跟着神威,紧张而忐忑的把情况叙述了一遍。
最后,他又补充道:“原本阿斯玛少爷要冲出去寻找,可是猿飞夫人痛急晕倒,被查出有孕……”
玄间偷偷看着神威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之后,又去瞧了瞧对方怀里昏迷的卡卡西,暗暗焦急,再回头,看向更乍眼被对方抗在肩上的……这人谁?
神威停下脚步,“那大蛇丸呢?”
玄间犹豫,“……不知道。”他呐呐道:“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三个小时前,大蛇丸突入木叶,没有任何人察觉,直到他出现在火影楼,伤了三代后,两个人就一起不见了。”
“你们没去追吗?”
听到这里,带土忍不住嘲讽的问道。
玄间怪异的看了眼这个半毁容的家伙,能被神威扛着的待遇……看神威不出声,他也便老老实实的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想追,是因为那时候有一个神秘人物忽然出现,将三尾带了回来,而且宇智波老族长宣布这是……是您的父亲,因为一些任务在别处卧底……”
神威摸着脸颊,“哦,青丘回来了。”
带土脑袋一懵,结巴了,“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父亲?”
没人理他,神威顺手扔掉带土,看了眼已经很近的火影楼,才继续问道:“应该还有别的吧,凌星这么半天也不敢过来找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玄间咬咬牙,没敢吭声。
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忍者们也面面相觑。
神威瞧着他们,淡淡道:“大蛇丸一个人不可能突破木叶的防线,你也应该清楚,三代昏迷,木叶的事就没有人有资格瞒住我。”
“前辈!”玄间扑通一下半跪在地上,后面的忍者同样战战兢兢。
“大蛇丸他来木叶使出了连三代大人都所料未及都禁术,听说是能召唤死者的灵魂供其驱使,这个术……他,他召唤了初代,还有……二代,我们很多同伴都死在了这两位大人手上,但还好,凌星和日足大人联手,解除了那个术,取下了封印咒符。”
神威微微眯起眼,看向玄间惶恐的脸庞。
玄间咽了口唾沫,低着头,低声道:“除了这两位大人,还有一位没拦得住,一招就杀了猿飞少爷,还和大蛇丸一起将三代打成重伤。”
这么惧怕说出的名字……
神威沉默片刻,“……木叶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