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朔茂番外
我已经死了,活下去意味着很多人的痛苦,太多人执意要我死,所以我其实也不愿活着,我最后死的很干脆,甚至是轻松坦然的。
唯一一点,卡卡西。
他还太小,还没有真正拥有梦想,也没有面临梦想破灭的麻木感,他视为遮风挡雨的守护神,也就是我,可耻的放弃了生命,也放弃了他。
可我,已经在数十年麻木的收割生命中,对于活着,极其厌倦。明天太阳升起后,将会发生的事情,我都毫无兴趣。
也许很少有人看得出,正值忍者巅峰期的木叶白牙,内心的阴暗面。他们只看得到,我在战场上的杀伐果断,而看不到,真的有时候,我是想挥刀发泄,不论敌我,结束这一切。
忍者是工具。
在我刚从忍校走出时,我认同这句话,但在过去这么久,我嗤之以鼻。这个世界对忍者的压抑太可怕,没有情感,只有任务和杀戮……
“朔茂,你走极端了。”
兴许被三代看出了什么。我心想,但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冷漠的。
“风之国的事情也该结束了,这一次,我先去签署合同协议,如果失败,我会刺杀这一代风影。”
“……按你想的去做就好。”
三代神情有些倦怠,“我真的很抱歉,对于你的妻子。”
妻子。我沉默,转身,冰冷的银发甩过刀一般的弧度,“那件事,与您无关。”我在卡卡西刚出生不到三个月时,选择了离去了。
那个孩子是被他怀抱爱意降临人世的,可他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他的母亲,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但一桩政治联姻罢了,我对妻子的印象,也只是繁重的任务工作闲暇,偶尔能看到走廊上品茶的她,一身和服,眉眼清淡温柔。
这大抵,就是我身边合格的主母形象。
可也让我,更感到乏味。
忍者的生活很单调,我赶到风之国的木叶驻地,见过纲手,领了任务,然后见到了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的……小恶魔。
表面美妙的笑脸,内在血腥的灵魂,光是看着神威,我就感到了兴奋,一种念头,让我觉得,我可能会随时被这个孩子杀掉。
可是那双眼睛里,除过闪动的暴力因子,竟也出奇的通透单纯,以孩子气的性格,认真的想要毁灭生命……
同阵营里的小恶魔啊。
我轻笑,血液的流动开始加速,这样与众不同的后辈,可真不像是贪生怕死的宇智波族人。
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模样。
在沙漠里走向沙忍村的时候,我有些失意,因为我有一瞬间不确定自己是否是故意,让卡卡西的相片被神威错拿走。这么久没见过,我脑海里几乎已经渐渐模糊了那孩子的长相。
在沙忍村的生活,如履薄冰,无处不在的和平,以及潜在的杀意,让我明白,沙忍村的和平邀约是假象。
但这代风影太强,在我想要动手时,一下子打伤了我。
之后,赤沙夫妇缠上来,他们是可怕的用毒高手,我带伤斩击了他们,之后和两个队友,花了不小的功夫,才勉强逃脱。
但之后,我陷入昏迷,一尾人柱力前来追杀,是一场死局。
我大概,也是向往着能有安眠的一天。
……
“不过,那个时候,神威你真是意外的厉害啊。”
走廊上,妻子品茶的用具被我翻出来,带着还未痊愈的伤势,以及残余的毒性,我泡出了茶水,和对面的小恶魔共同品尝。
神威的笑容在我面前从未消散过,杀意也同样。
“诶嘿,大叔睁着眼说瞎话,明明当时很嫌弃我的样子……”
头上的呆毛一晃一晃,别以为我没看见对的抿着茶,吐舌一脸嫌弃的样子。
“居然在茶里放盐,这是偷袭吧!是偷袭。”
“难道我要放糖?”我端着茶杯,有些啼笑皆非。
好像也很少能看见神威不笑的样子,这种弯着眼,表达杀意的方式还真是有趣。估计村子里,面对这一张笑脸,很难有人会认为这小恶魔,其实对他认识的一半以上的人都抱有杀意吧。
想到这一点,我还蛮期待的,如果这小恶魔,真的忍不住,杀了谁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收场呢。
应该会很有意思吧,还有宇智波做垫背的。
不过神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受欢迎。
夜晚,我照理进入刑讯部接受审讯,再去暗部,通过检验,还要参加高层会议。这些都是我一时兴起,帮神威做挡箭牌而导致的后遗症。
这段时间,三代老头揶揄我,说我是犯懒,不想去战场,有了孩子成熟了,打算转行做奶爸。
大概吧。
我的确有借此机会,想要顺理成章的远离一下战场,因为卡卡西还太小,我不想让他最纯粹的时光里,和一个浑身杀孽,满身血污的男人在一起。
那段看守大门的日子,几乎是我旗木朔茂最惬意的一段日子。
白天逗儿子,晚上逗小恶魔。
时光过去的太快,让我忍不住用心的铭记它……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起,一点一点的长大着。
但是旗木家族,是木叶的老牌家族,在这个村子还未建起之前,第五代旗木家主,就响应初代的召唤,加入了这个村子,守护火之国。
这意味着,我作为已经潦倒的这个家族的家主,有很多责任。
尤其是在贵族上私下的会议上,很多时候,我必须表态,带领,庇佑旗木的附属族,所以我不能继续待在村子里。
在我带着任务离开时,小恶魔也终于关不住了。
和刚开始,阴暗的想要看着对方搅出一翻动静不同,我开始担忧这个孩子,这种性格,这个世界能允许他走多久……不会让这个世界,与他陪葬吧。
但很快,我认识到,我是低估了这小恶魔的天才程度。
难以置信,这么小的年龄,竟然能跟着大蛇丸风雨匆匆的做了那么多高级别的斩杀任务。
他的能力,已经不能被束缚住了吗?
我开始暗暗关心。
“大叔啊,强者仿佛死了一样,越来越无聊了。”这是有一次,他们有机会在村口见到时,神威浑身是血,还在懒散的抱怨,他杀意未散,猩红的眼眸里,带着笑意,打量着周围的队友。
忍者都是惰性的动物,根本不思考周围的伙伴可能会是一头要命的野兽。
我扶额,拉走这个随时会爆发的小家伙,带回家里,推进澡堂,然后习以为常的备茶。
“你怎么老喜欢这种苦涩的玩意。”神威的眼睛还是猩红的,勾玉的转速却慢了下来,有点可爱。
像只兔子。
我收敛笑意,抬手,揉了一下这家伙的发顶,顶着杀气,做这种事,也只有木叶白牙做的到了。
墙角的帕克,简直快被吓到哭出来。
“多喝茶,心情就能平复下来。”
“平复?嘁,让它怎么样就怎么样,为什么要平复,我现在可是兴奋的很呢。”
“任性的家伙。”
我站起来,安抚了一下帕克的脑袋,然后不知为何,忽然道:“我好像还没见过你杀人的样子。”
神威靠在廊柱上,好像是嘲讽般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想看见的。”
的确,我还没有见过神威杀人的样子。
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只吃人的恶魔。
还担心我被吓到?我想了想,问道:“不如有机会,一起出一次任务?”
神威没吭声。
我好像清晰的看见,那家伙的眼里闪动着莫名的拒绝意味,真的很可怕吗,这家伙杀人的样子,但总觉得,这种时候,小恶魔越来越可爱了。
居然在逃避?
我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起来跟我进去,我给你吹干头发,这样会感冒。”
“你……大叔,你真啰嗦诶。”
神威好像在回忆什么人,站起来,又坐下,托腮看了看我,又瞥了眼门口的动静,然后就瞬身跑掉了。
之后,剩下我怅惘的看着板着脸走进来的卡卡西,心底思索着,那小子,在他面前这是回忆谁呢?
任务来的很快。
而且是和大蛇丸一起,堪比s级的潜入任务。
雷之国,这个让我反抗了忍者宿命,又进入死亡的地方。
“真不像是木叶白牙会做的事情。”在那件事发生后,所有人都对他报以冷漠抗拒都神色,只有大蛇丸阴森的笑着,好像有些怜悯,“你当时没有想过后果吗?在这种时候,犯这种错误。”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四代之位暧昧不明的情况下。在所有老牌贵族怂恿他上位,并和很多新兴家族争锋相对,基本撕破脸的情况下。我这一出事,怕是有无数人睡不着觉,骂我的,赞我作死的,不计其数。
“谁知道呢。”
我看了眼大蛇丸,“就算没想好,也已经做了。”
“你好像已经做好准备了。”大蛇丸轻笑,“不过宇智波君,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要告诉他。”
我以为同样在竞争四代之位时,颇具竞争力的大蛇丸,是来做利益交换的,毕竟他只是一介平民,根本没有像我,和纲手手里挤压的人脉力量。
“你想要什么?”
……
我只是想,保护好他们。
回到村子,若无其事的面对被冷遇的境况,好笑的看着根本不知道其中污垢的神威掩饰着关切为他帮忙,淡漠的做好自杀前的所有准备……
然后。
在卡卡西上学去时,我依旧冰冷漠然,没有对我的儿子做吃任何关怀,在神威留村时,联系鹿久时,我也只是暗中出面,阻止了他寻找疾风。
这一去,该有个结局。
木叶白牙自杀而死,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一来,很多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况,都会戛然而止,村里的势力会迎来全面洗牌,和神威交好的大蛇丸,自来也,完完全全的火影一脉,呵,说不定这只小恶魔,真是来捣乱的。
很多人,都想要宇智波失势。
我依稀还记得,老的不能动的上任旗木家主,曾经也追忆过,宇智波与初代联手,蔑视天下忍界的豪气。
有富岳和大蛇丸,大概他也能活的很好,只要改一改,沉溺于杀戮的性子。
至于卡卡西。
会吃很多苦头吧……我会在下面等着,等着两个小家伙,来跟我讲述他们的故事,只是,临死前,居然还没有看到过神威杀人的样子啊。
我疲惫闭上眼。
感觉一切回归黑暗和阴冷,没有光,但是有血。
血腥,几乎是喷洒的溅在我脸上,我烦躁的想,人都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杀戮的事情要做。
我气愤的睁开眼,然后愣住了。
“……你。”
不远处,橘红色长辫在火光炫目的战场上飞舞着,漂亮的蓝眼睛里已经扭曲的显露出杀意,那张精致的脸颊上也满是野蛮粗暴的快意。
“哟,这边又见到一个银头发的武士啊!”
紫红伞仿佛流星般朝他砸来。
“神威?”
我张大嘴,顾不得去格挡,只能脑袋充血,惊诧大吼道:“臭小子,难不成你也跟我一块自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