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马威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笑话，一个内地企业就能拯救港股了？这次港交所面临的危机，之前你们引进的那些内地企业在哪里？企鹅？还是阿里巴巴？这都快成仙股了！坑了港岛股民多少钱进去！”
听到这话，不止是周文耀脸色一僵。
周松岗更是直指毕马威：“阿里和企鹅不是你们主导的项目吗？”
“是我们主导的项目。但那是董事会的决定，我们必须从来都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现在内地企业表现不佳才是事实。”毕马威主打一个双标立于不败之地。
这要是阿里和企鹅表现好，毕马威还不把功劳疯狂往自己头上揽？
出了事就是董事会的决定，我只是个办事的。有功劳那就是我事办得漂亮。
然后，就听到周文耀冷哼一声，说：“企鹅是南非企业，阿里是米国企业。”
毕马威哑然。
周松岗大喜：“没错！他们表现不好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外企！真·内地企业，表现都很不错的！联想、慧聪网都是明证！”
周文耀趁势定了调子：“企鹅和阿里，只是人人网和人人商城的手下败将！别忘了，人人商城可是踩着亚马逊上来的！”
毕马威愤愤地坐下，周松岗却面露担忧：“周总，人人商城之前有放风说，要看到我们的诚意。”
说完，周松岗瞥了毕马威的方向一眼。之前，港岛可是站在企鹅和阿里这两个外企一边，给陈东升找了不少麻烦的。
周文耀大笑一声：“诚意是基础。如今，新乡交易所和纳斯达克都在虎视眈眈，连诚意都拿不出来的话，港交所还怎么请人家来？”
说完，周文耀对周松岗说：“周董，这次就辛苦你了。”
听到这话，周松岗懵了。
会后，周文耀把周松岗单独留了下来，说：“无论对方要求怎样的诚意，我们都要想办法提供。人人商城留在港交所不仅仅是我的意思，更是北面的意思，明白吗？”
周松岗这才如梦初醒：“明白！”
周松岗回到办公室后，反复思考：“诚意，诚意，到底怎么样才算诚意呢？”
这话被周松岗秘书听到，随口应道：“若是心有芥蒂，便解决其心中芥蒂。若是心有所好，便投其所好。”
“对啊，上次阿里和企鹅一通炒作，抹黑陈东升，那我们就必须给给陈东升正名。”周松岗敲敲桌子，说，“不仅如此，还得变本加厉！联络本地商会，大张旗鼓邀请陈东升来港访问，把面子给足！”
“可是投其所好……”周松岗又纠结了，“陈东升爱什么？必然是爱钱的，可上赶着想给他送钱的更多。女色的话，我听说他有三个女友，这方面是不是可以……”
秘书摇头：“董事怎的如此俗不可耐？陈东升从未传出过贪图个人享受的消息。与李富真更像是财阀间利益结合后的吹风，张靓颍则是他旗下公司艺人，传言是靠献身上位，但消息传出前半年其便已接任蓝光娱乐的总裁。据内地官媒报道，陈东升和老家的未婚妻感情一直很稳定。”
“这样啊？也对，拍马屁可别拍成了马腿。”说着，周松岗默默在笔记本上划掉了“刘天仙”的字样。
秘书见状，笑道：“倒也不是不行。”
周松岗一脸意外：“何解？”
秘书反手写下“李阳中”。
周松岗摸着自己的强者脑门，哈哈大笑：“没错！陈东升未必喜欢和明星打交道，但要是能给杰克马好看，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段时间刘天仙的《功夫之王》出海失败，但与房事龙及李阳中建立了不错的联系。
这段时间，刘天仙一直在二人的牵线下一直混迹在港圈，想要找到新的资源。毕竟干爹陈金非自顾不暇，刘天仙都开始穿A货去跟许皮带的圈子的里搞剪彩了。据说，刘天仙已经在房事龙的牵线搭桥下，做好了过档英皇的准备。
而另一边，李阳中也在积极替刘天仙奔走。杰克马对名声极为看重，最喜欢的就是和明星打交道，尤其是功夫明星。李阳中去年创办一基金和电子商务平台，今年更是传出消息说要和淘宝建立战略合作关系。李阳中这个功夫皇帝要是能转投陈东升麾下，那对杰克马的打击可比去西湖论剑砸场子狠多了。
越想越觉得有戏的周松岗马不停蹄地攒起了局。
……
当天稍晚，钱塘。
阿里光明顶，杰克马接着电话：“好，好，没事没事，慈善重要！慈善重要！”
挂完电话，杰克马一把将手里的苹果手机狠狠摔到了墙上。墙体被砸出一个小坑，手机屏幕碎裂，尽显四十年功守道的修为。
蔡从心进入房间，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
“查！给我查清楚今年李阳中准备去哪儿跨年！”
蔡从心了然，原来是年年捧场的李阳中今年不来了。跨年晚会虽然不比双十一，但那也是重大的销售窗口。加上今年一基金在救灾中的表现，杰克马自然想趁机抬抬淘宝的名声。
但现在，李阳中却一副“不要给我打电话了”的态度是几个意思？
见到蔡从心，杰克马没来由一阵心慌，问：“有事吗？”
蔡从心这才想起来，赶紧汇报说：“港岛那边组了个慈善答谢晚宴，有盛情邀请人人系的企业前往。”
“怎么会突然邀请陈东升？”杰克马已然感觉不妙。
蔡从心面色凝重地说：“毕马威给我透了信，港交所在争取人人商城和人人网。”
“王八蛋！”杰克马瞬间暴怒，“港交所这是故意在给我们好看！”
以前求着阿里赴港上市，叫人家小甜甜。现在阿里股价跌成粑粑了，叫人家牛夫人了！
蔡从心却一脸担忧：“人人商城的表现如果能超出预期，阿里的处境将会非常尴尬。”
“人人商城最多淘宝十分之一的体量，怎么跟我们拼？”
“可我们上市的是阿里。”蔡从心无奈提醒说，“一旦人人商城以救市的姿态赴港上市，对比之下，阿里就像是去圈钱的。”
“那正好！最好逼得微软转让股份，我们正好趁势引第三方入局解套！”杰克马冷冷一笑，“我们只管经营好，等咱们解套，阿里直接私有化退市。”
“嘶——”蔡从心盯着杰克马，“用之即弃？会不会不太地道？”
9港币上市，9港币退市。看上去股民和阿里双方不赚不赔。但这些年股民是跌跌不休，阿里高抛低吸，里外里阿里约等于纯赚。
杰克马态度冷漠：“是港岛先抛弃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