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默批完两份文件，交给李田去处理了。
拿起手机看她的信息，她发了一大串文字。他以为是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仔细看完，不由得一笑。
竟是为赵晋锋打抱不平。
“方便视频吗？”他打文字询问她。
视频，既省时间，还能……看见她。
她闲着呢，正好无聊。“当然方便。”
他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对着手机发黑的屏幕照照镜子，稍加整理一下本已完美的发型，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为止。
然后，发起视频通话。
她马上接通了。
“哈喽，盛默。”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来一个帅气的开场白，她灿烂的笑脸绽放在手机屏幕上。
他也傻傻地笑了，像村里的傻二蛋。
“……”
两人彼此笑过之后，沉默了。
找什么话题聊？
她在努力想。
他也在努力。
“那个……”他开口了，还没想好说什么。
“那个……”她异口同声，跟他一样想打破这一瞬间的尴尬。
好奇怪，见面时有说不完的话。
到手机上视频，两个人竟然跟陌生人第一次网聊视频一样，有些手足无措。
“你先说。”
两人又异口同声。
“关于你说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他想了想，选择对她坦白。
“什么事？”她看他的表情，这事不简单。
“是我找朋友把赵晋锋赶出节目组的。”他说。
她愕然！
呆了足足五秒钟。她不可置信：“为什么是你？”
盛默和赵晋锋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号人物，他没有理由对付赵晋锋。
“受人所托，我也没办法。”他摸摸额头，心虚。
她生气地看着他，“受谁所托？”
“这……”
“赵晋锋是我的好朋友，我不配知道吗？”她两只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染了三分怒意。
他紧了紧呼吸。就知道她会生气。
“是明琛。”他答。
她再次愣住。
哦，是明琛让他这样做的。
明琛人在国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管得到。
因为乔心悦是他的女朋友，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去管赵晋锋是谁。
“怪不得。”她松了口气，这样就说得通了。
“可是，赵晋锋真的是无辜的！他对心悦没有恶意。明琛干嘛要大动干戈去处置他？”
他勾了勾嘴角，欲言又止。
“盛默，你说话——”
“悠悠，这世上有些事情无关对错。”
“那与什么有关？”她从小形成的固定思维，是是非非皆有定义。
“这种事不能用是非来看待。赵晋锋错就错在他喜欢的是乔心悦。”
“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赵晋锋喜欢乔心悦。
“你没看出来他喜欢乔心悦吗？”他为她的迟钝汗颜。
虽然他没直接接触过赵晋锋，但他在安家的慈善宴会上见过一次。以男人的直觉，赵晋锋喜欢乔心悦，满眼都是她。
“他对心悦好，对我也很好。要这么说，他也喜欢我啦？”她无语。
“李悠悠，谁喜欢你，谁不喜欢你，你自己分辨不出来？”
“废话，我又不笨，当然能分辨。”
“我看你就笨。”他喜欢她，她看出来了？
“你才笨。”她不满地怼他。
“好，我笨。你长得可爱，你说什么都对。”
“盛默，我好难过啊。你是我的朋友，赵晋锋也是我的朋友。可你伤害了他，我不知道该站向哪一边。”
“拜托，小孩子才要做选择的好不好？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好了。”
“可你不该告诉我的。”她失落。
“我不想瞒你。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他眼里闪烁着亮亮的光。
“我还有事，先挂了。”她心里有点乱，挂了。
他对着结束了的聊天框，呆了半晌。
她去看乔心悦拍戏。
这件事跟乔心悦关系最大，她要不要告诉她呢？
告诉了她，她会是什么反应？
跟明琛吵一架？或者装作不知道，也不告诉赵晋锋？
以她对乔心悦的了解，她一定会去质问明琛。乔心悦是个讲义气的人，朋友不多，但对每一个朋友都是掏心掏肺的好。
“算了，这个秘密烂在我心里吧。”她自言自语。
王睿正好走过来找她聊天，听见了，问她：“什么秘密？给我说说？”
她瞪大眼睛，“睿哥，你从哪冒出来的？”
“你别管我从哪来的。我问你，你家艺人跟赵晋锋不会真的有点什么吧？”王睿吃了半天的瓜，很是兴奋。
她白了王睿一眼，没好气道：“睿哥，你咋也这么八卦？”
“是个人都八卦。”
“你忘了明家那位对她呵护有加？”她指的是明琛。
王睿这才想起来明琛。好些天没见他出现在剧组，差点忘了。“对哦，乔心悦的男朋友是明家琛少啊，关他赵晋锋什么事？”
“知道就好，别往外乱说哦。”她不忘叮嘱吃瓜者。
王睿点头如鸡啄米。“保证不说！不过你多说点内幕呗。”
“啥内幕？”
“比如乔心悦到底喜欢谁？”
“你说呢？”她无语，这不明摆着么。
“我也不知道啊。看不出来。”
“当然是喜欢明琛啦。她跟明琛说话的态度跟别人都不一样。”
“那她和赵晋锋怎么回事？之前流出他们拥抱的照片呢。”
“那是记者抓拍的。我当时也抱他了，可是记者没放照片，因为我是无名小卒啊！”
王睿恍然大悟，瓜总算吃明白了。
“嘿，我也向你打听点内幕？”
“啥内幕？”
“你家杜老师跟沈宛当年闹的绯闻比我家艺人精彩多了呀。”
李悠悠对杜成当年的事略有了解。好像圈内人对那些事没有不听说过的。只是不了解详情罢了。
“这没什么好说的。”王睿摆摆手，“我要上厕所了。”
“喂，你这人过河拆桥啊？”李悠悠追着他跑。
他越跑越快，“不行了，屎快出来了。”
好恶心。
她顿住了脚步。
也不知道王睿说去拉屎是真的假的，该不会是避开她，故意的吧！
从她这吃了瓜，也不让她吃一吃杜成的瓜，真是不厚道。
乔心悦下场休息一会，见到她追着王睿跑了下，远远地喊她过去。
“你干嘛追着王睿？”乔心悦想喝水，找不到保温杯。
她去找背包，为心悦拿来水杯。
“没什么，那家伙狡猾得很，我下次得防着他点。”她笑道。
“我的手机有没有电话进来？”她算了算时间，明琛那边是清晨。
他应该还没起床。
“没响。”李悠悠帮她从背包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她看了未接电话，没有他的。微信上，他也没发来信息。
一切好像平静下来了。恍然如梦。
她不知道他的气消了没有。
“早安，明琛。爱你哦，记得吃早餐。”她先主动留言，等他醒来看到气差不多就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