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盯着江夏的表情，发现江夏说的十分认真，似乎逐渐明白了三川百姓对江夏十分信服的原因。
除了江夏造出来的东西确实十分超前，营造了一种江夏确实是仙人的假象之外，最关键的是，江夏是真的处处为普通百姓着想。
他能看出江夏的意思，如果有一个十分方便的办法可以掏空勋贵，甚至直接铲除勋贵，但这个方法一旦影响到了普通百姓，江夏也不会去做。
可惜……
张良摇摇头，“如果控制的不错，应该可以杜绝从西方回流的可能性。但是，现在始皇帝既然已经有了征战天下的想法，到时候，天下之土全都是大秦的地盘，流通，也是迟早的事情。”
“一旦流通回大秦，不管是多贵的东西，一开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制造出来的，最后买单的……”
“一定是基层的百姓。”
张良对此深有感触，“勋贵的钱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如果需要大量的钱财去购买这样的药物，最后不还是会落到百姓头上？”
没钱了，他们自然有渠道和方法去压榨和剥削百姓。
这是必然的。
江夏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如此看来，此法不通啊。”
张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江夏如果日后想要揭竿而起，名声一定是放在首位的，不能有一点黑料。
江夏也就是一想，既然张良说五石散会对百姓造成一定的影响，也就飞快的放弃了这个念头，“回头给赵吉传个消息过去，一旦听说哪里有陛下派去的使者，赶紧跑路，我们只是求财，没必要冒太大风险。”
不然的话，一旦政哥的使者去挑衅那些西域小国，就算是再小的国家，能受得了如此挑衅？
怕是当地的秦人都会受到影响。
“喏。”
江夏随手将手边的书递给张良，“我写的第一卷《十万个为什么》，你顺便拿去印刷厂排版印刷，然后让公主的商队带往天下各地。”
张良接过江夏递过来的书，满脑子都是问号，先生说什么要闭关写书，居然不是借口，真的有这样的书？
随手翻开看了一眼，张良只觉得整个人都受到了冲击，很快，张良又将书翻了两页。
张良，“……先生写的这些，都是真的？”
“当然了。”江夏非常认真。
写书，尤其是科普类的书，怎么可能写似是而非的东西糊弄人？“虽然我大部分都不记得了，但不可能写假的出来糊弄人的。不过，想写十万个估计有点悬。”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写得出来的。
最关键的是，他看过的版本里，很多东西现在都还没有问世，得找别的东西凑数。
难！
太难了！
写本书，真的太难了！
他感觉这几天，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张良拿着手里的书，满脸的恍惚，“如果这本书流传出去，说不定会有无数人想要来质问先生，先生……”
江夏摆摆手，说的十分随意，根本没有把大家的质疑放在心上，“可是我在闭关啊。”
质问？
我闭门谢客，就算想质问，他们也见不着人啊！
再说了，“我写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人不相信，他们就自己去找事实来辩驳啊！如果他能找到可以辩驳的证据，那算他们厉害！”
张良看着书里写的，为什么越高的地方呼吸越困难？因为，空气中的含有人类呼吸必需的氧气，越高的地方，氧气越少，所以导致呼吸困难，甚至死亡。
空气是什么？
氧气是什么？
这都是为什么？
想要反驳，难道要让人到多高的地方求证？
哦，不好意思，如果想要飞到高空求证，火也需要氧气才能燃烧，而高空没有氧气。
而已知的升空的方法，只有江夏制造的热气球，花费巨大。
谁吃饱了撑的花一大笔钱就为了飞高一点去找死？
海里还有常年接受不到阳光照射，所以眼睛退化的鱼……
江夏说有，谁能反驳？！难道有人能下到那么深的海底不成？
张良随意翻了几页，别说这些东西说的是真是假，甚至有一些东西，明明每一个字都是小篆，但他就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算是想反驳……
根本无从下手！
好像每一个都说的都颠覆了大家的认知，但江夏写的又好像很有道理。
张良浑浑噩噩的拿着书从江夏的住处走出来，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
这怕不是天书吧？
张良下意识的向着工厂走去，虽然他根本看不懂江夏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很可能都是真的！
江夏，到底是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的？
还是说……
青天白日，张良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后背突然冒出了几分冷汗，脑海中升起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
江夏，会不会真的如同三川人说的那样，是真正的仙人？
不然的话，这些知识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应该知道的！
不会吧！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人？
张良甩了甩脑袋，他得去问一下相里安，相里安接受江夏的指导最多，这其中不少的东西，说不定相里安能看懂！
张良飞快的将书塞到自己的怀里，对着身边的护卫吩咐道，“马上去找几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过来。”
江夏说的那个所谓的五石散，必定是真的！江夏不愿意让天下百姓深受其害，但……
张良眯了眯眼睛，他可不怕！
如果真的有这个东西，他倒是可以利用一波。
或者，按照江夏一开始的想法，将这个所谓的五石散销往西域！
西域人为了买五石散破产，跟他张良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赚到了钱，始皇帝也能借机拿下西域，一举两得！
等始皇帝驾崩的时候，始皇帝打下的天下，不全都会落入江夏之手？
张良嘴角勾起，将江夏刚刚所说五石散的特征又回忆了一遍，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利用五石散打入西域内部，甚至瓦解西域！
至于会不会回流大秦……
张良抿了抿嘴唇，快步走向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