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爸爸愉快的互夸了对方的子女一会,其实,冯一平觉得他们好像是在婉转的自夸,然后,冯振昌话锋一转,说起了在旁边看相声的两个小辈.
“虽然现在说这些话有些早,也不太讲礼数,不过,我看这两个孩子,他们处的挺好,不像是那些说是自由恋爱,其实好多都是在谈着玩的年轻人,静萍,你也坐”
他抬手叫住了红着脸准备走的黄静萍,他这话头一起,黄静萍就猜得到接下来要说什么,不好意思再坐在这儿。
黄妈妈也拉住女儿的手,“说的就是你们的事,你也是大姑娘了,在这听着,”
黄静萍听了,羞答答的回来坐下,不好意思抬头,两只手绞紧张的在一起。
冯一平四处张望着,想给她找点什么东西拿在手里,免得她自己把手给绞断。
她在家里,脱了外套,穿的是毛衣,所以没有衣角可以玩,现在也不时兴扎两个大麻花辫子,不然她还可以玩玩辫梢。
找来找去,没什么合适的,就倒了杯茶给她端着,黄静萍接过去,很隐晦的电了他一眼。
冯振昌接着说说,“我就想征求你们的意见,他们呢,都还很年轻,按现在的年龄来说,还算小,结婚肯定还要等几年,所以,我们是不是也不讲那些老礼,也赶个时髦,今天我们两家,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个事先定下来,你们看如何?”
黄承中看了老婆一眼,“我看行,不过呢,一平,静萍,这是我们大人的看法,如果你们觉得这样有压力,那也没关系,就和以前一样也行。”
“是。你们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自己过,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自己的幸福要自己追求。你们还年轻,将来会遇到很多事,可能会有矛盾,我们这样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们明白,两个人既然想在一起,那对对方都是有责任的,不能光顾着自己。”冯振昌也说。
看来两个爸爸,对这个事是早有预案,非常容易就说到了一起。
冯一平大大方方的抬起头,“我没意见,”他明白,爸爸这么说,除了给他们定下关系。其实也是为以后和黄承中打交道定下关系。
四个大人点点头,看向黄静萍,黄静萍能有什么意见?况且她都和冯一平商量要孩子的事,所以还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说,小声说,“我听一平的,”
四个大人都笑起来,只是黄妈妈见女儿这副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个孩子。亏得是找上了冯一平,要是碰到个不纯良的主,不说把她买啦她还帮着数钱吗,至少以后在家里没什么地位
。
“你们等一下。“梅秋萍跑上楼,不一会拿着个小盒子走下来,“那我们也就不讲那些老礼,新事新办,静萍,这些是我们来之前在省城的首饰店里买的几样东西。你收着。”
这个当然是不好推辞的,梅秋萍把盒子打开,里面有点金光四射的意思。
里面是四样五件金饰,戒指,耳环,手链,一粗一细两条金项链,还有银制的项链手链,以及一共三个坠子和一对钻石耳环。
“我不懂现在流行什么,这些金,都是足金的,你要是嫌不好看,把它们放着,因该都是升值的,平时带这些银的就好,还有这些坠子,是叫我姑娘和我兄弟媳妇一起帮着选的,要是不合适,你叫一平再带你去买。”
黄静萍其实不缺这些东西,冯一平给她买的那些大牌的首饰不少,只不过她平时除了带手表和项链,其它的带的少。
冯一平看着那些金灿灿很豪的东西,想着黄静萍平时肯定不会带,特别是那条粗的金链子,都和那些大哥脖子上戴的差不多,很不合他和黄静萍的风格。
但这一小盒首饰,意义不一样,她有些激动的说,“阿姨,这些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黄妈妈当然很满意,这些东西,代表的是冯家大人对自己女儿的看重,“大姐,确实用不了这么多,你们太破费了些。”
“静萍,你要是看得上就收下吧,这是我和你阿姨的一点心意。”冯振昌说。
“我很喜欢,谢谢叔叔阿姨,”黄静萍当着大家的面,拿着那些首饰在身上比划着,满脸的欣喜。
…… ……
晚上要出去吃饭的计划又夭折了,和冯一平爸妈一样,黄静萍爸妈过来,也带了不少家里的吃食,和冯振昌他们带来的一样,好些也要趁新鲜吃。
于是黄静萍和两个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着玩晚上的饭菜,冯一平和两个爸爸,在客厅里聊天。
黄静萍那边很轻松,都不用她自己动手,两位妈妈看着那么大的厨房,里面那么多家里伙房没有的设备,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客厅这边,冯振昌主动提起了投资的事,他和冯一平都明白,县里肯定给黄承中压了任务。
“投资的事你不用担心,虽然确实和其它地方也在谈,但是我们当然都倾向于把这些都投在镇里,只不过呢,总不能让他们觉得来的太容易,你说是吧,来的太容易,他们也不会珍惜,说不定还会生出其它的心思来。”冯振昌说。
“是,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要是一上来就指定在镇里,优惠的条件肯定也不会多,我理解。”黄承中说。
“我这个儿子啊,其它的不说,就是心善,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前几年,我们的日子过得紧巴的很,好几年过年的时候,连给他和姐姐买套新衣服的钱都挤不出来。
我记得他五年级的时候,小年的那天晚上,村里的一个鳏夫,一平叫四伯的,来我家烤火,他脚上穿的袜子,用布缝了好几处,等他走了以后,一平跟我说,‘爸,我过年什么都不用买,给四伯买双袜子吧,’
那时一双麻布的厚冬袜不便宜,要两块五,当时对我家来说,也算一笔钱的,我隔天就到村里的小卖部买了,叫一平送过去,不管怎么说,他一个孩子能有这份心,我们做父母的,一定要帮他做到
。”
老实说,这件事,冯一平早忘了,没想到爸爸还记在心上。
“是,对其它人都有这份善心,将来对父母亲人,肯定更孝顺。”黄承中夸了一句,顺道又在心里夸自己眼光好,五年级,还不到11岁的孩子,过年不吵着要新衣服,还想着帮别人,就按从小看大的说法,这孩子将来也不会差。
“所以呢,我们现在赚了些钱,一平的心更大了些,他总想着,让四里八乡的人日子都好过点,老黄你也清楚,如果只单纯考虑赚钱,那这些项目,怎么也不会投到镇里。
一平具体有多少钱,我们不清楚,估计他也不清楚,我们自家在省城的那些面馆,只要是维持的好,一家人日子也都过得去,上等算不上,中等的日子可以保证,我们也知足,所以他现在有这样的心愿,我们做父母的肯定也支持。
初步的想法是,把镇里河边的那一块,发展成一个工业园,可是你也知道,事做大了,盯着想伸手的人肯定多,而且老实说,我们也不愿意平白的让镇里的那些屁事不干,只顾着往自己家里捞钱的干部得了利,不过,虽然我们在市里和省里也有些关系,可是镇里才是直管的。
所以,借这个机会,我们就运作了一下,让你以后能照看着点。”
要不是对冯一平也算有所了解,冯振昌说的这些话,黄承中是不会信的,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
可是,把他们家做的事串起来一看,还真是这样,要只是为了赚钱,怎么会把厂办在一个鸟不拉屎的镇里?
“我很佩服你们做的事,我清楚,我也是靠着这件事才起来的,以后在镇里,我又主管工业,这些事我责无旁贷,我就一句话,谁要是想动歪脑经,就是拼着头上的帽子和工作不要,我也要把他拦下来。”黄承中用了好多个“我”来表明心意。
“呵呵,这个真犯不上,我们还想着,你将来能当上镇里的一把手,然后把我们镇建成县里的第一强镇,让父老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呢,”冯振昌笑着说。
“既然是这样,那我觉得,这些投资,越难落地越好,甚至要是有一项落在其它地方,县里和镇里才会真正重视起来,如果换做其它县遇上这样的好事,估计县长都会去省城来首都找负责人谈,”黄承中帮着出主意,“不用担心我,总不好我刚提起来,他们就把我给撤了。”
冯一平看了爸爸一眼,还真是,县里现在好像也摸清了他们的脾性,在这件事上,还真不是特别积极,除了冯振昌开会的时候受到的那些礼遇,县里并没有其它动作。
黄承中说的对,蚕丝基地和蚕丝被厂,再加上婴幼儿产品基地,还有可能的酒店项目,加起来几千万的投资,就是放在市里省里,都算得上大项目,值得让一个厅级干部跑几趟。
可是县里和镇里,目前就只有王淦青去省里跑了一趟,后来就再没联系,再就是提拔了黄承中,目前连县招商局,都没有做什么工作。
说到底,赵县长他在冯振昌面前表现的很重视,但是从行动上,又看的出来,他们好像就笃定这些投资最后一定会落在县里一样。
那现在是得给他们点压力,让他们改变一下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