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回接通电话：“季平安？你给我打电话，这是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哦，你说那个啊！不着急不着急。”季平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顾雁回说的是，让他带何凌欣过去研究院看看不孕不育的问题，他苦笑：“今天是因为别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看看本姑娘有兴趣否？”
“一个男大学生，因为脑部受伤导致双腿瘫痪，并且患上了阿茨海默症。”
“这个样子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把他带过来检查一下吧！”
“你还是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了，我的面子也不值钱，他们家庭条件不错，只要你的治疗有效果，钱少不了你的！至于我就不过去了，我让他父母把他送过去。”
“哎吆，你怕我？”
“是的，我怕行了吧！”季平安咬牙切齿：“你那个研究院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盘丝洞。”
“哈哈哈……”顾雁回一阵大笑：“你以为我很随便？我可是很挑嘴的，一般的男人根本看不上，但你很特别，我愿意尝试。”
“尝试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既然你不敢来，就让他们父母送过来吧！不过如果我接手治疗，可能还要需要你搭把手，到时候你也不来？”
“若到时候真需要，那也是义不容辞！”
“噗嗤——”顾雁回笑了出来，“好一个义不容辞，多大的慷慨悲壮呀！不过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太自恋？有那么大魅力吗？都说只是取点样本，样本够了，你也就没有价值了。”
“无情的女人！”
“应该说冰冷的科学。”
通话结束，季平安将研究院的地址给了黄云鹤夫妇，让他们去不孕不育研究院找院长顾雁回或者顾清影，就说是季平安介绍过去的。
原本蛮兴奋的两口子顿时有些呆愣，还是黄云鹤先开口道：“平安兄弟，怎么还不孕不育哩，这貌似专业不对口啊！”
季平安忍俊不禁，“招牌是这么写的，可能对外业务是这个，但对内是搞基因工程的，你们孩子脑部损伤严重，可能需要基因层面的修复，所以……”
“平安，不用说了，嫂子信你，我们去！”蓝若雪当即打断季平安，对他是毫无保留的相信，“大恩不言谢，若是对儿子的病情有帮助，我们一定有所表示。”
季平安摆手，“那倒不用。”
“儿子，走吧！”夫妻俩拉着瞳孔散乱的儿子离去。
秦可卿幽幽一叹，“人生真是不可预料的，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有感而发的她，终究没有等到季平安的回应。
季平安隐约知道对方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及时行乐呗。
为两个人没有完成一次融合而感到遗憾。
但现在何凌欣那么个情况，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秦可卿也知道对方只要不是傻子，就该听得懂，她咬了咬唇皮，续道：“平安，遇见你真好！”
“姐，我也这么觉得。”他笑得很阳光，却刺痛了秦可卿的眼，让她不知不觉淌下清泪。
……
王立煌最终还是被机构平仓，这么多年的，充满了血腥与恶臭的原始积累瞬间化为乌有，同时还欠了一笔高炮。
有王辉护着，自然没人敢对王立煌来硬的。
但是，人家也会讲道理。
最后，还是王辉承诺帮助王立煌接下市政工程，再转包给对方，对方这才息事宁人。
对于拿下一两个标的，王辉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且也跟市政工程处的招标主任打过招呼。
……
季平安回到党校继续学习，他决定坚持每天给何凌欣送花，同时也要积极地寻找治疗方案。
可现在又面临一个问题，最终的效果，还得拿实践来验证。
就是何凌欣口中的“睡一次不行再睡一次”。
这貌似对人家不太尊重啊！
至于请教许叔叔，对方给得答案太过雷人。
季平安一声叹息，暂时不想了，打开手机上的《六脉神针》学习。
这篇东西，他都快倒背如流了，除了理论知识，还包含太多医理，药方。
就好像是老子的那篇五千字《道德经》，每读一次都会有新的感悟。
……
季平安离开后，秦可卿开始投入忘我的工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董事们的逼宫事件，反而让她消除了一切不安定因素，彻底掌控了整个集团公司。
秦木走了，她又找了个双一流大学硕士生做秘书，对方履历很是光鲜，笔试和面试，秦可卿也很满意，一份投标书做得也是相当漂亮。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她拨通了金为民的电话。
没想到金为民第一时间接通，笑呵呵地道：“秦总，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秦可卿道：“领导客气了，我也就是试试，没想到真能打通您的电话。”
“这是什么话！”金为民不高兴道：“你秦总是着名企业家，慈善人士，为本地经济发展做出了极大贡献，谁的电话不接，也不能不接秦总你的是吧！”
“感谢领导。”
“说吧，什么事？”
“听说有一项关于《雨污水分离》的市政工程，投资不小，我们秦时明月想要参与。”
“秦总，你们资质没的说，不过这个工程，市政府会公开招标，秦总安排精英团队参与竞标就好。”
“金市长，说句冒犯的话。”
“秦总请说。”
“我知道您跟王秘书之间的关系，我想一些大人物也心知肚明。”
“秦总有话不妨直说。”金为民语气严肃了几分。
“这次工程是领导您提出来的，也是市政府这方面主导，作为您的秘书，王辉拥有相当高的话语权。”
“他能左右竞标？”
“未尝不可。”
“我知道怎么做了。”
“多谢领导，这项市政工程不敢说百年大计，但足以让广大市民受益几十年，必须坚决杜绝那些豆腐渣工程！哪怕几十年后，老百姓还会念着领导您的好。”
“秦总不用给我戴这样的高帽，或许是我太过纵容了，我深刻检讨。”
“不不不！您是一位值得尊敬和爱戴的好领导。”
……
王辉哪里知道，秦可卿竟然越过他直接联系金为民。
因为这项工程工期长时间紧，必须赶在下一年梅雨季节到来之前完工，所以，面向全社会的招投标工作已经启动。
王辉和王立煌为了保险起见，拉着黄主任喝了酒，又安排马杀鸡。
黄主任满脸通红，对着技师动手动脚，同时还将猪八戒一样的胸脯拍得直晃，“王秘书，王总，你们放心，只要我黄日朗一天还是这个主任，五个标的，至少让王总中三个。”
王立煌忙不迭道：“多谢主任，一个技师配不上主任的实力，我再安排一个。”
“还是王总懂我。”黄日朗哈哈大笑，但很快收敛了笑容，“王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也有所了解，你不能什么都不做，保持一贯作风就好，给那些有实力的公司制造一些麻烦，我想对于王总而言，都是轻车熟路。”
王立煌眯了眯眼睛，“这个我熟。”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季平安让花店每天给何凌欣送花，送到报社门卫处，常常为了便笺上的一句话而绞尽脑汁。
何凌欣虽然没有任何回应，但他用一条软中收买了门卫大爷，门卫大爷将何凌欣每次收到花的反应，全都告诉了季平安。
让季平安知道进展不错。
然后不出意外，被顾雁回叫去了研究院。
站在大楼门口，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发虚，头皮也有点麻。
他是身手不错，但奈何那娘们手段百出，而且惯使阴招，简直防不胜防啊！
“季平安！”
突如其来的叫声让他直接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是笑靥如花的顾清影。
季平安忍不住埋怨：“你干嘛呀！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这一刻，他深刻体会到了那句你“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既然这么害怕，还来做什么？”
“救人要紧！”季平安抬头挺胸，“进去！”
顾清影再度忍俊不禁，“你这个样子，很像奔赴刑场慷慨赴死的英雄。”
季平安一边走，一边敲击自己太阳穴，“你那个小姑，这里不对劲。”
“科学家或多或少都有点疯狂吧！否则又怎能在自己的领域取得非凡的成就？”说到这里，顾清影摇摇头，“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不疯魔不成活！”
“倒也是哦。”季平安心头微微触动。
顾清影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季平安，“我小姑的疯狂，超乎你的想象。”
季平安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头皮又是一阵阵发麻。
“顾清影，咱们算是朋友吧！”
“你想表达什么？”
“就是我不想跟你小姑单独相处，要不你也陪着我？有你这个晚辈在，她总不好对我怎么样吧！”
“哈哈哈……”顾清影一阵花枝乱颤，“哎吆我的季大乡长，瞧把你吓成了什么样子！”
“顾清影，我也救过你吧！你就不能保护我一次？就一次！你们这个地方，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来的！”
“原本也没什么，但是……”顾清影俏脸一变，“因为你不会讲话，所以免谈！”
“我怎么就不会讲话了？”季平安不解。
“合着我是晚辈，你们都是长辈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顺着你小姑身份这么一说……”
“小姑好！”顾清影突然立在原地，笑着打招呼。
季平安一咬牙，转身看着顾雁回，“小姑好！”
此言一出，顾雁回和顾清影都是一愣。
要说这两个人的长相，顾清影是个御姐，而顾雁回则更像一个萝莉。
她们露出这个表情，原本是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
但季平安却无心欣赏。
他想的是：我都自降辈分喊你小姑了，你一个长辈，总不能上午九点的对待晚辈吧！
然后，顾清影就退到一旁，捂着嘴巴，肩头不住抖动，强憋着笑。
而一脸呆萌的顾雁回上前两步，季平安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地板，然后就看到顾雁回踮起脚尖，拿小手在他头上揉揉，一本正经道：“侄儿乖。”
季平安目瞪口呆，有种强烈的羞耻感。
“噗嗤，哈哈哈……”一旁的顾清影再也憋不住，爆笑出来，“哎吆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终究还是“姑侄”独处。
顾雁回拿出长辈的姿态，给季平安普及了一大堆基因、细胞、遗传等等方面的知识。
比如基因图谱、dNA序列、质壁分离、墨菲尔遗传定律……
着重强调了多巴胺这种神经传导物质的功效和作用原理。
原本头大如斗的季平安，突然间就来了精神，“那啥，顾院长，你是不是有了治疗黄子墨的方案？”
“怎么？小姑不叫了？”顾雁回托了托黑框眼镜。
“那个……”季平安实在叫不出口，而且目前看来，顾雁回还挺正常。
“需要你的配合。”
“要我怎么做？”季平安话音方落，就接到秦可卿的电话，“平安啊，能不能陪姐走一趟？”
“当然，姐你要去哪？”
“龙阳市市政工程招投标现场。”
“这用不上我吧！”
“原本也是用不上你的，但为了应对之前的危机，我没跟正宇保安续约，保镖全撤了。”
“有人要对你不利？”
“我这右眼皮一个劲跳。你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三家具有资质的公司的老总进了医院，另外三家也无法出席，给出的理由分别是：一个八十岁的老母改嫁，一个五十岁的老婆生产，一个十六岁儿子结婚。”
“这特么是人话吗？”
“谁说不是呢？”
“那么能参加的还有几家？”
“一个是秦时明月，另一个便是盛世辉煌，王辉和王立煌的盛世辉煌。”秦可卿着重解释一句。
“什么！”季平安顿时咬牙切齿。
毫无疑问，王立煌和王辉这次损失惨重，必须要在市政工程上大打捞一笔，借此回血。
所以对于几个标的，都是志在必得，完全不管不顾，各种肮脏的手段齐上阵。
当真是上帝要谁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这种情况下，对方毫无顾忌，完全没有底线，真的可能对秦可卿做出不利的举动。
“姐，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