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汴梁城里名不见经传的小流氓。
忽然就得了天大的机遇。
不仅发了财,还傍上了一个大靠山,从此事业顺遂地位也水涨船高。
这样的人不就是招恨的活靶子么?
大家都是流氓,凭什么你这么好命。
张勇脸色有些冷肃,“兄弟这话张某不明白……都是在这汴梁城讨生活而已,谁比谁高贵?某家郎君对某恩重如山,某自然要以命相报!”
“那你就先替你家郎君去死吧。”
流氓头子狞笑一声,拿着弓弩对准了张勇的额头,冷道:“等杀了你,某再去弄死你家郎君,那两千贯……你们留着黄泉路上慢慢花……”
谢挺冷喝一声:“今日我二人若死在这里,某家郎君定会把汴梁城掘地三尺!包括你们背后的靠山一个也跑不掉!有种就来……某在西南铸京观时都没怕,其会惧怕尔等鼠辈?!”
几个泼皮一听京观,手下动作下意识就停了。
其中一人低声道:“大哥,闻言那秦为文武双全,杀人不眨眼……而且极护犊子,外面人都说他是阎罗王……”
这等忌惮而软弱的话让泼皮头子大怒,他一脚踹翻了张勇,说道:“怕个屁,弄死张勇,城南城北就咱们说的算了,况且咱们还有靠山帮衬……关门!”
这是要下手了。
张勇心中苦笑,正准备拼命时却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张勇和谢挺哪儿去了?刚才不是还在前面么……”
谢挺的身体一颤,泪水几乎就奔涌而出。
“郎君……小人在此。”
他不是张勇,这种市井斗殴对他这种正规军来说太丢份儿了。
若是在不小心被几个流氓弄死,那就太冤枉了……
外面的声音停住了,泼皮头领暴喝道:“弄死他!”
嘭!
刚关上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大门后的泼皮倒在地上。
尘土飞扬中,一个男子出现了,身后是一群人。
秦为看了里面一眼,笑道:“哟!很热闹啊!这是准备开趴体么……什么意思?谁来给老子说说!”
谢挺想动,可架在脖子上的长刀让他动弹不得。
泼皮头领在最前方,身后就是被逼住的张勇。
他看着秦为,冷声道:“你是谁?猛虎帮办事儿,闲杂人赶紧滚!”
这年头的流氓大多没什么文化,建个帮派取名也是虎啊、狗啊、熊啊什么的,反正都是跟动物沾边儿。
秦为笑了笑,“某秦为,你让谁滚?”
啪嗒!
一个泼皮的手一松,木棍落地。
他赶紧捡起木棍,看着有些紧张。
泼皮老大也有些恍惚了,他一咬牙,刀子又逼住了张勇,眯眼道:“某要用此人的性命来换取各退一步,如何?”
说什么胆子大,那只是因为没遇到比自己胆子还大的。
秦为没来时他们还能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
可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来到眼前,谁能不怕!再说了……这种地位的人,哪怕放个屁都能蹦死他们。
民不与官斗,流氓更要有眼色,才能混得开。
秦为只是笑吟吟的,看似赞同。
泼皮老大心中一松:“这人是你的得力手下吧,既然是个误会……那就各退一步,此后大家不相干可好?”
秦为看了张勇和谢挺一眼,淡淡的道:“若是某不同意呢?”
泼皮头领狞笑道:“那么就同归于尽吧。”
“是个好主意!”
秦为微微颔首,很是温文尔雅。
就在泼皮头领暗自得意时,沈安微微摆手。
“动手!”
他竟然敢动手?
没等泼皮老大反应过来,只听得外面嗖嗖一阵弓弩激射的声音,屋内的泼皮无一幸免,全部到底不起。
气氛骤然静谧下来,紧接着就是满屋的哀嚎声。
秦为此刻走进去,屋里除了张勇和谢挺,已经没人能站得起来了。
外面那些看似普通人,纷纷手持弓弩,三人一组十分冷肃,纷纷对准了地上了泼皮。
这些人一看就是杀人的老手,他们甚至摆开了战场上对阵的架势。
这哪里是泼皮打架,分明就是军队屠杀啊!
一个泼皮忍受不住身上的疼痛,刚想挪动一下,就被一只冷箭射穿了大腿。
狄青收了长弓,长刀在手,狞笑着等候命令。
秦为看着眼前一幕,脸色淡然的笑道:“不要喊打喊杀的,这样不好。你俩还站在那儿干啥?不嫌占地方么?”
他很随意的说着,就像是拉家常。
张勇和谢挺笑嘻嘻的走过来,周围几个泼皮只顾着哀嚎,哪里还敢阻拦。
“呸!”
谢挺过来走到那泼皮头领身边,一脚踹翻了他,然后夺过他手中的弓弩。看书喇
“真他娘的晦气,竟被几个杂碎给暗算了……”
秦为接过他手中的弓弩,脸色愣了一瞬,忽的狞笑道:“老子造这弓弩,本是给国家抵御外敌用的,没想到转了一圈竟用到我的人身上了,呵呵,好!很好!”
“打!”
秦为终于怒了。
忽觉得有种一片真心喂了狗的屈辱。
狄青第一个冲了上来,对着地上的几个泼皮就是一阵拳脚,后面北伐军的十多个厢军也加入进来。
大家全然没有一点儿恃强凌弱的觉悟,对着屋内毫无反抗之力的泼皮一阵猛抽。
“郎君!”
张勇没动手,只是低着头回到秦为身边,脸上有些羞红。
丢人啊!
终日打雁,结果却被家雀儿捉了眼。
“看来你的感觉还是不准。”
秦为说完也加入了战团,一把抓住那个泼皮头领的头发,用力一提,就把他的脑袋提了起来。
“啊!”
泼皮头领的脸仰着,肿大了一圈的脸上全是青紫色。
他透过肿成一条线的眼帘看到了秦为脸上的温和微笑,心中瞬间就慌了。
他有预感,若再不招供,自己今天八成得交代了。
“某认识那人……你得罪不起的人!”
“是吗?”
秦为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些扎堆防御的泼皮,说道:“谁?哪位郡王?”
泼皮头领笑了一下,然后被扯到了痛处,就龇牙咧嘴的道:“你懂的……”
“啪!”
秦为一巴掌扇倒他,然后伸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这种羞辱的动作让泼皮老大热血上涌,叫喊道:“羞辱人算什么好汉子?有种你就弄死某!”
这才是亡命徒,除非生死就在眼前,否则他们不会害怕。
秦为没理他的叫嚣,只是脸色淡然的看着他
“十息!……十息之内不说出来,某会给你交趾人的待遇,让你有生之年体验一把什么叫‘京观’。”
泼皮老大眼神中露出浓浓的恐惧,他嘴唇微动了一下,可还是没说话。
什么叫硬汉,这就是了。
不过在秦为眼中,再硬的汉子也是人,他不屑。
“打断腿,所有人……”
泼皮闻言不禁惊愕。
刚才被弓弩射了,接着又挨了打,现在还要断腿?
这他娘的魔鬼啊!
泼皮们还在惊骇之中,狄青就准备开始了。
“不!”
“某错了!某求饶……”
“某也错了,错了!”
泼皮们开始仰头无辜的求饶。
“晚了!”
北伐军里的人都不是善男信女,善心和仁慈和他们根本不搭边,他们只知道杀人,然后练习如何杀人。
骨折声纷纷传来,惨叫声是如此的凄厉,外面的人已经被惊动了。
“去报官!”
外面有看热闹的人在惊呼着。
泼皮老大心中暗喜,说道:“此事就此作罢,咱们还算是不打不相识,否则衙差一到……此事你再也无法遮掩,你只是个公爵,那些人能弄死你……”
谢挺搬来了圈椅,秦为坐下,双脚踩在泼皮头领的脸上,在惨叫声中问道:“可愿说了吗?”
泼皮老大的眼神在闪烁着。
他觉得自己低估了秦为的残忍。
秦为伸出手去,身边就有人送来了马鞭。
秦为猛地起身,不再有一句废话,一阵鞭子如雨点儿般落在了泼皮身上。
“太残忍了!”
“此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动私刑。”
“某看着人面熟……”
“是秦为!刚刚升了公爵的那个。”
一队巡检司的军士飞奔而来,作为维护汴梁治安的主力军,他们的反应速度能让后世的某些人羞愧难当。
“住手!”
在这些军士的眼中,此刻的酒肆里就是屠宰场。
那些被打断腿的泼皮们在满地打滚的惨嚎着,那些跪在地上的泼皮们在磕头,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而最惨的就是泼皮老大。
秦为在挥鞭抽打着他,就像是在抽打着一匹不听话的野马。
那泼皮老大身上的衣服都被抽烂了,身上的鞭痕高高肿起,在四处翻滚。
几名军士抽出长刀,怒不可遏的准备制止这场暴行。
“咋了?”
秦为气喘吁吁的停下,回头淡然的看着那军士。
他们都是混迹在市井中的衙差,平日里没少和这些泼皮打交道。
看那泼皮老大刚才有恃无恐的样子,这些人很可能早就沆瀣一气了。
果然,那衙差队正上前就喝道:“都打断手脚了还敢问何事?汴梁何时多了你这个凶徒。报名来。”
秦为喘着粗气甩了甩脖子,淡淡的道:“某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