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随着时间和现实渐渐的被淡忘,此时莫离背对着我倾倒着一杯威士忌,她并没有要为我斟一杯的意思,只是独自品着坐到她家中昂贵雕花的红木椅上。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莫离的口气生硬,似乎故意要让我无措难堪。
我并不在意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道:“最近你不是很忙吗?”
莫离并不看我道:“我一贯很忙可是你正相反不是。”
“你如果觉得寂寞随时一个电话,我就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就像现在。”我说道。
莫离冷笑道:“我寂寞该找的是秦天吧。”
秦天是我的发小,认识莫离不久后,莫离也认识了秦天,两人便在我没有发觉中产生了情愫,秦天长期留学日本而莫离如今独自一人撑起怀安集团常常忙的晕头转向,二人也就甚少见面。
“看日子,秦天应该快回来了吧。”我笑道。
莫离的语气显得更加冷淡,似乎对于秦天的回来并不觉得高兴:“恩,圣诞前夕吧。”
我感到有些意外,这么多年秦天和莫离的感情可以说的上是浓情蜜意羡煞旁人,他们就连情侣间基本的吵嘴也不曾有过,我兀自怀疑或许莫离开始无法容忍与秦天远距离的恋爱。
我的语气仍是平实:“看来秦天有心回来和你过圣诞和跨年。”
“或许吧。”莫离不耐烦的道。
“怎么?”我终于按奈不住的问道。
莫离望着已无酒的酒杯突然反问我道:“你说金沐雨和卓敏在死的最后一刻想的会不会是彼此?”
我没有想到莫离会问这么个问题,一时间慌张没了主意,如今金沐雨和卓敏绝对是我意识中的禁忌,我试图不去想起两人也不去想起那几天发生的事情,每一次睡梦前想起二人的容貌和当时的事情我便会从梦中吓醒。
莫离见我没有回答又道:“他们两人大概自己也没有想到生前不能在一起却在死后得到实现,你说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或许在他们被迫分手的时候是幸运的,可是现在应该是不幸吧。”
“假如两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在一起,那他们还会在一起吗?”莫离今天古怪的问题似乎特别多。
我细想了想打着比方的说道:“既然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和秦天不会有结果,你还会选择爱上他吗?”
莫离闷声一句“不会”后,却来了个极大的转弯:“不会选择爱上他不代表不选择和他在一起,爱一个人或许可以没有理由,可是和一个人朝夕相守,却可以有很多很多的理由。”
“比如呢?”我随口问道。
“比如金钱、美色、权利还有仇恨。”
“仇恨?”我吃了一惊,因为仇恨和不爱的人在一起,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麻烦吗?
莫离随手放下杯子闭目养神道:“视上最常用的不就是这一点很奇怪吗?”
“人处久了就会有感情,之前不爱不代表以后不爱,如果真的爱上了这个仇是报还是不报?”我笑道。
莫离懒懒的回答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玉石俱焚就是了。”
我哑口无言这是我绝对不会有的念头,解决仇恨有很多的途径无需非要把自己搭进去,因为仇恨和仇人在一起再因为爱和对方玉石俱焚,这绝对只有疯子才会做的出来,显然莫离就是个疯子,此刻的她不知从何处捞出一颗人类的头骨捧在手中不停的把玩。
“呀!!”我本能惊恐的叫出口紧接着翻身摔落在地上,“莫离,你你…”我实在是太过于害怕以至于不知该说什么。
莫离一脸少见多怪的样子,“看把你吓成这样,不就是颗头骨吗,有什么好怕的,不信你拿手里看看,”她一说完就将那颗头骨向我抛来,“接着。”
“不要。”我早吓得躲到椅子后面,那颗已被莫离抛出的头骨此刻落在浅绿色金丝绒地毯上咕噜噜的滚动到我脚边,我努力的撇过脑袋不去看它,可是眼角仍是忍不住的撇着那颗头骨,那对幽深黑洞洞的眼孔恰好对上我的眼睛,凹陷断损的鼻子尤其的可怖,没有皮肉遮盖的牙床显得丑陋阴森,看牙齿损毁的程度大概是个上了年纪的人的头骨。
我的恐惧随着心思的转变渐渐消退,我内心涌起了极大的好奇的不由的伸手要捡起那颗头颅,这时叉腰站起的莫离早一步捡起它笑道:“连死都不怕的人居然会怕一颗骷髅,还真是好笑。”
我本能的忽略了莫离的话,挺起不在惧怕的身体站起盯着那颗头骨问道:“哪来的?”
莫离露出一丝神秘诡异的笑凑到我耳边道:“我是从警务厅的验尸房中偷出来的。”
“什么?”我吃惊道。
莫离面容变得狰狞将头骨立起凑近我的眼睛道:“它就是卓云。”
“怎么会?”我瞳孔和双唇一齐睁大。
“当然是,”莫离继续道:“当我知道它就是当年绑架我和烨的凶手之一的时候,我从前做的噩梦又重新出现在我的梦中,我梦到我用尖厉的小刀一片片的割下凶手的皮肉,每一次我都从梦里面吓醒,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我最近的精神又开始崩溃,我内心积攒的怨怒又开始复苏,一天夜里我终于忍不住偷溜进警局的验尸房找到了卓云将他偷偷带回家。”
莫离越说越兴奋眼睛隐约中喷发出怒火她整个人似乎都要燃烧起来:“我把他抬进浴室,用早就准备后的锯子先锯断他的四肢,你是没听到,锯子割在骨头上的声音真是悦耳动人,切好四肢我随手的丢进准备好的大锅炉中煮了起来,紧接着我又用锋利的刀子就如梦中一样一下一下一片一片的割下卓云的肉,随手蘸着盐巴扔入口中细嚼起来。”
“啊…”我再也控制不住我脑中溢出的可怕的鲜血淋漓莫离面目可憎的吃人肉的画面,我重重的推开莫离打落头骨,恶心反胃的冲进浴室,吐的昏天黑地吐的肝胆俱裂。
我趴在马桶上不住的吐着,莫离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再次响起,“没事吧,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回头嫌恶的撇了她一眼继续吐着,终于吐的我全身乏力才作罢,莫离倒了杯水递到我的手中,随后撑着我回到客厅。
“什么玩笑不好开,非开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不知道啊?”我虚弱愠怒的骂道。
莫离“嘿嘿”的笑了:“你该不是担心你也会这么死在我的手上吧。”
“说什么呢你?”我歪了身体不在理她,可是刚才脑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却如莫离所说。
“好啦,别生气了,这不是逗你玩吗?不是啊,”莫离突然想到什么道:“我记得有一次你和我一同去拜访一位教授,他的家里正好就有一颗头骨你还拿在手里玩,现在怎么会被吓成这样,你该不是故意想让我愧疚的吧?”
莫离困惑的目光在我的心中惊起千层浪,单纯的一颗头骨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我最近不久才看到一颗被打的脑袋破裂露出一大片沾着黏腻的脑髓和血液的头颅,那画面我想起一次便会倒胃一次,可见海胆死前经历过多么惨烈的事情,我实在是不敢在往下想。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避开了莫离的疑问扯开话题道:“你和罄寒他们应该是从小就认识的吧。”
“是啊,怎么?”莫离见我不愿回答她的问题也就作罢坐回到原先的位置双手依旧不停的摆弄着那颗头颅。
我拼尽全力的让自己镇静避开那颗头骨继续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和罄寒的妈妈长相相似的事情。”
“岂只相似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莫离随口接道。
我不由的一阵冷笑:“竟然这样你有什么理由不告诉我。”
莫离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倒问起我:“那你呢?有没有什么是没有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可是脑海中已不自觉的想起金狮董事长金料良对我说的话,我暗自心惊不知该如何接口。
莫离见我不说话苦笑道:“看吧,你有你的苦衷,我当然也有我的原因。”
我再度吃了一惊“莫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暗自想着一阵的恐惧,我不停的思虑,到底该不该由我亲口说出,万一莫离指的并非这事,那不就意味着我和她的友情也就这么完了吗,但是如果不说难免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被捅破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会远原谅我吗?
我内心一阵的挣扎终于开口却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这个头骨该不会是人造的吧。”
莫离果然被我诱开道:“你当是传说中的水晶骷髅啊假的,当然是真的。”
“那么是谁的头骨?”我问道。
莫离抚了抚头骨的天灵盖现出一抹哀伤道:“是我爷爷的。”
我大为惊骇道:“你爷爷不是死了三十多年吗,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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