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在婚礼前把莫离已怀孕的事告知秦天,我告别莫离先行一步赶往婚礼的现场。
婚礼在立歆道的莫容酒庄举行,我从园林区大门进入,绕过满园的夏末风姿和一栋栋古老的红漆绿瓦走进有着“千草园”之称的**花圃,只见绿藤交织成了大顶棚,冬暖夏凉造就了上千种花草的齐齐勃发,在花圃的左右两处各自建立一栋巨大的玻璃屋,一栋培育着奇珍异草,一栋就是有名的莫容酒庄。
人流在我的周身不断的穿行,我随着人群走向尽头的拱门,出了拱门就能见到半圆弧的孤桥,孤桥就只有孤零零的桥身没有护栏,抬头就可以看到对面百米最高处耶稣受难的十字雕塑,雕塑下便是淳于纯和秦天将举行婚礼的教堂,教堂的两边是相对对称的建筑群,其宏伟巨大令人咂舌。
看着周围不断出入穿着华彩服裳嬉笑的人流,我禁不住觉得好笑,这场婚礼注定不会是喜剧结尾,而我到来也不是祝福而是破坏,我要阻止这一悲剧诞生,我要为莫离和她的腹中的孩子争取秦天最后的抗争。
我迈着坚挺的步伐走上孤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状态令我由衷的感到兴奋。
走上孤桥的最高点向下看去,只见一个人站在桥的另一端举着手枪愤懑的朝着河中的游鱼快速的扣动着扳机,游鱼受到突然的惊吓来不及反应相互碰撞的打着转的快速回转着,很快有几条鱼扑腾的跳出水面然后浮尸在水中,河水顿时鲜红一片并且向外扩张,经过的人皆掩面惶恐的绕道逃开,惊悚愤怒让我无心思考,我愠怒的快速走向那人。
“住手。”
我的话刚出口,就见明晃晃的枪口对准了我,我惊得倒退了两步。
那人冷笑的逼近我黑洞洞的枪口仍然指着我。
“你说什么?”
“这个,你…”
我被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那人双眸怒视着我叫嚣道:“让我住手,你是打算替鱼代过吗,啊?”
“那个,鱼哪里得罪你了?”
“鱼当然没有得罪我,是人得罪我,既然这样我打你好了。”
“喂,等等等等,鱼没有得罪你,我更没有得罪你。”
“那又怎样,要不这样,你承认你不是人我就不开枪,怎么样。”
“我…”
“快点。”
“我…”
“够了。”
我身后及时传来凌厉的喝止声,瞬间让我松了口气。
“这不是我亲爱的弟弟嘛。”
那个男人露出玩世不恭的表情,我回头看着已经走进我的男人,正是韩单。
韩单没有理会眼前的那个男人关切看着我。
“你没事吧。”
我全身一片冰凉,双手不由得抓着韩单摇了摇头。
“耀,你这是想干嘛,明目张胆的拿着枪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军火商的儿子吗?”
韩单一把从韩耀的手中夺过了枪支反转至指着他。
“这么喜欢打枪,要不要你也来试一试被子弹打中的滋味,啊。”
“别,别这样,我这不是闹着玩的吗?”
韩耀180°的转变看的我大跌眼镜,原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谁知一只大毒虫在韩单的面前居然真就变成了hellokitty。
“有你这么闹着玩的吗?”韩单道。
“好啦,你也知道我现在有多不爽,淳于纯怎么会嫁给那个小子,一脸无能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吃软饭的料。”韩耀继续道:“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纯为什么要选择他。”
韩耀火爆脾气又开始发作一把将脚边的石头踹进了河里,河水顺势溅了我们一身。
好容易缓过神的我哆嗦的想逃开,谁知还是被韩耀喝住。
“你说,如果是你会选择我还是那个窝囊废。”
我为难的看着韩单又看向韩耀,内心一顿的狂吼姑奶奶我当然谁都不会要,话到口边却成了另一番滋味。
“我,我是魔镜。”
“什么?”
韩耀一副不解其意而韩单却在一旁吱吱的笑着。
“那个,意思就是说,我是同性恋,所以我不喜欢男的。”
“你他妈在耍我吗?”
韩耀一嗓门吼得我差点摔进河中。
“好了,麻依你先进去吧。”
韩单一脸欢乐的拉住了火爆的韩耀。
我突然有着被特赦的轻松感,迫不及待的绕过了二人向着教堂处大步走去,自觉已离他们很远才又回头看向他们,只见二人皆看着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进入教堂我向忙碌的人群打听着秦天去处,好容易得知秦天很早就来到婚礼的现场只是一直将自己锁在一间屋子中。
我按着提示走进楼道在上百间的房间中寻找着秦天,我一间间的叩响房门一间间的查看着房间,终于在叩响第二十间屋子找到了秦天。
“不要理我。”
秦天紧闭房门伤感的说道。
“秦天,我是麻依,你开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昨晚不是都说了吗?”
“你先开门。”
“算了,你走吧,在婚礼开始前我不想见任何人。”
“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开这个门一定会后悔的。”
说着我便想踹门,就在我临空一脚踹向门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由于用力过猛我一下子摔进了屋内,摔倒在地上的我尴尬的冲着秦天就是一阵的傻笑,秦天也被这一幕逗乐。
“你这是上演那一出啊。”秦天道。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尘土的不悦道:“你说我演哪一出,真是好心没好报。”
“为什么找我?”
秦天说着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起来。
“大白天喝什么酒。”
说着我便想抢过酒,谁知秦天一闪身便躲了过去。
“说吧有什么事,如果没事就出去。”
秦天态度又降至冰点。
“秦天,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举行这场婚礼。”
“你不是说我做不了自己的主吗,我考不考虑有什么用。”
“莫离怀孕了。”
“你说什么?”
“莫离怀了你的孩子。”
“怎么会?”
秦天像是受到巨大的重创,酒杯已在不经意间从他的手中滑落“砰”红酒溅了他一身,原本笔挺华丽的白色西装被红酒渗透染红最后如同一抹又一抹的血迹留在了他的身上。
“秦天你没事吧。”
秦天的神情完全不在我的预计之中,我以为他会兴奋或者悲痛或者无措,可是现在他的灵魂似乎跳出了他的躯体独留一张惨白的脸孔应面对着我。
“秦天,秦天。”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轻轻的拍打他。
“啊。”
秦天突然一个机灵吓了我一大跳,我想开口说点什么只是他一脸无辜的盯着我令我遗忘了原本想说的话。
我不安的问道:“秦天你怎么样?”
秦天看着我的眼睛突然留下了一行泪水紧接着他转身冲出了房间。
“秦天。”
我错愕了两秒紧随着跑了出去追赶着他。
原本僻静的楼道随着婚礼逼近越来越多的人群涌向这里,秦天的身影早在一股又一股的人流中消失在我的眼中,我焦急的推开人群更加急促的迈着步伐,可是很快我的脚步被一群突然出现的身影阻止。
我呆若木鸡的看着蓝灵儿以及她的随从向我的方向走来,那沉稳而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敲击着我的心脏令我动弹不得,这时我身边房门大开,两位侍者模样的女孩站立在了门前迎接着蓝灵儿,众人在我的身边停下了脚步,蓝灵儿在侍者的引领下进了房间,我低垂着眼脸泪水在眼中不停的打着转,我无力的迈开脚步想要逃开却又舍不得离开,端木绸,此刻端木绸就伫立在我的身旁。
“麻依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耳熟的声音令我诧异的抬起了头。
“冰,冰威。”
冰威露出优雅的笑容,拍了怕我的肩膀回到了方才到来的队伍中,端木绸就伫立在他的边上,不曾言语静如止水。
我微微的张开口想呼唤他,但被屋中响起声音阻止。
“大伯母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真的是我莫大的荣幸。”淳于纯道。
“上次在英国见到你伯母没能好好和你聊天,想不到这次回来却赶上了你的婚礼,当然要来为纯你好好庆贺一番。”蓝灵儿道。
“是啊上次没能和您说上话我也是相当的遗憾,今天您一定要给我面子多喝几杯。”淳于纯道。
“那是自然,对了,这是伯母特地为你准备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蓝灵儿道。
“伯母你真是客气,呀,这不是‘卡门露西亚’吗?”
“是呀,伯母想着也只有它配的上淳于家最宝贵的女儿。”蓝灵儿道。
“伯母您真是过奖了,我怎么会是淳于家最宝贵的女儿,淳于家最宝贵的女儿应该是清灵才对吧。”
“清灵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好福气呢。”蓝灵儿道。
“是嘛,这句话出自伯母口中我真的很开心,你看这颗红宝石多美啊那红的就像刚受伤死去的鸽子流出的血液,鲜红还热气腾腾的,果然是价值连城,嗻嗻嗻,不过可惜了,死物就是死物无论怎么鲜艳都成不了活物,如果这只戒指上镶嵌的不是卡门露西亚而是血砂,您说是不是会更美啊,我听说血砂鲜红的颜色就好像眼波中流淌着的血液,美的都能让人窒息。”
蓝灵儿尴尬的轻笑了起来:“想要‘卡门露西亚’的人虽是前仆后继,想要血砂的人却是手足相残。”
蓝灵儿停顿了片刻又道:“对了,我刚才在来这里前撞到了秦天,他好像失了魂一样不会是出什么事吧。”
“大伯母您居然连秦天都认识,您对于我们淳于家和朦城的事情应该是没少操心吧。”
“哈,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秦天可配不上你。”蓝灵儿道。
“是咯,我们这样的人家要嫁当然要找门当户对的人家,就像大伯母您在我大伯父死后连头七都还没过你就赶着离开朦城去找您门当户对的下家。”淳于纯嘲弄道。
“你果然还是比较像你妈妈牙尖嘴利,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再好好准备准备,今天你可是最美的人。”蓝灵儿道。
“我妈妈再怎么尖酸刻薄,至少她一生都忠于她的爱情忠于我爸爸。”
“大人的事情你能知道多少呢?”蓝灵儿道。
大门突然被敞开我一阵慌张两脚互绊不小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嬉笑声,从没有哪一刻令我有如此刻一般感到羞辱,蓝灵儿冷冷的撇了我一眼带着她的手下从我的身边走过,端木绸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我一眼始终保持着形同陌路人的姿势漠然走过,冰威想要扶起我却被我拒绝,我始终低垂的脑袋不希望任何人看到我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