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蹲在角落处抱头自责的大黄回望着人群中的惊恐和悲伤,没有等到警车的到来我便仓皇的逃离了现场。
“把,把钱拿出来。”
夜晚,未入深夜街上已是人迹罕至,我迷惘的垂着脑袋,却被突然的响起的声音惊得站住了脚,我木讷的抬起了头,借着发黄的街灯看着眼前之人,憔悴灰白的脸上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一双青筋暴露的手相互紧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正常大小的裤脚在他那干瘪的双腿衬托下显得无比的宽大,一阵秋风吹过,我不由得皱眉侧了侧脸生怕这阵风会将眼前之人吹倒。
“听…听到了没有快把钱和贵重的首饰掏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说话间已是满头大汗,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更是不停地抽搐着显得无比的难受,目光不再是惶恐而是深深的饥渴和焦虑,此刻的他暴躁易怒。
“钱,快点给我钱。”
他吼着就向我冲了过来,手上的刀子直直的举着对着我的胸口刺来。
恍惚中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背部再次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失去重心的我重重的跪倒在地上。
“啊”
我痛苦的呐喊之后,头部直直的撞在地上跟着晕了过去。
等我从迷梦中醒来我慌张的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家具熟悉的环境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我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除了我晕倒前的记忆,后来的皆是一无所知,我下意识的看向窗户,只见一道背影笔直的背对着我站立着,那道身影在昏暗的灯光映衬下显得疲累显得感伤。
“端木绸?”
我轻声的叫道,我生怕这只是我的幻觉。
端木绸急促的转身快速的走到我的床前一脸的焦急和欣喜。
“怎么样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眼前熟悉的脸我想伸手轻抚,手至半空所有的纷扰纷沓而至,一滴泪水滑过我无力的撇过了脸。
端木绸失落沙哑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对不起,你醒了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我猛地回身。
“你要走?”
端木绸一步步的向后退着盯着我的目光泛着苍凉的笑意。
“恩,要走了。”
“去哪?”
我焦急想要站起,翻腾中摔下了床,端木绸顿时紧张半跪在了地上扶住了我。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磕疼了?”
注视着他那双写满怜惜的眼睛,我只觉得自己更童,我深深的吸了口气。
“怎么了吗,是不是疼的利害,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说着他就要抱起我。
“没有,我没有受伤,我是痛,可是痛的不是身体,是我的心。”
端木绸住了手目光再次变得暗淡。
我记忆中的端木绸何曾有过如此落寞的模样,从来他都是星光熠熠都是焦点。
流淌着泪水的我心疼的看着他,我轻轻的捧起了他脸颊我轻轻地轻轻地一下一下的吻着那两片薄唇。
“不能就此收手吗,真的不能吗?”
我抵着他的下巴抽泣着流泪着。
“你好好休息吧。”
端木绸艰难的推开了我麻木的站起了身,我紧紧地抱住了他腿。
“为了我也不行吗?”
端木绸沙哑的带着哭腔道:“你忘了我们的赌注了吗,你不能爱上我绝不能。”
我撕声大喊道:“可是我已经爱上了啊。”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端木绸再次蹲在了我的面前泪眼婆娑的盯着我:“麻依,不可以,你不能爱上我听到了吗。”
“为什么?你不也爱上我了吗?”
“没有,我没有,”端木绸慌乱地退了开去退到了墙上:“我心里的那个人绝不会是你,不是。”
看着他一脸的惶恐,我只觉得自己再次坠入湖中。
“爱上我,对你而言是如此恐怖的事吗?”
“我没有,我没有爱上你,”端木绸双眸红肿怒视着我:“我出现在你身边不过是另有所图,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偷偷的换掉你的家具吗?那是因为我在找东西,我之所以会买下你的房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默默地落着泪静静的听着。
“在我们认识的时候,不是有人提醒过你,千万不要爱上我,不要让自己变成白天鹅吗?”
“因为英海里吗?”
端木绸愣住了避开了我的眼睛,唇角的抽动再次书写着他的愧疚。
我目露绝望低沉的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不用再为难,我们也可以在一起。”
“你知道了。”
“恩。”
端木绸一瞬间仿佛便迈入了老年,他垂下了双手犹如游魂一般走到我跟前抱起了我,将我放在了床上机械般替我盖上了被子。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再也不忍惊动他,不忍叫住他,任凭着他在我的眼前打开了门,任凭着他从我的视线中走开,我能做的只是躲进被子中呜咽啜泣。
“喂,麻依要不我们打赌。”
“打赌?端木绸你的过去究竟是太糟糕了还是太平淡了,让你变得这么不现实,还打赌。”
“你不敢啊?”
“别用激将法,对我没用。”
“看来你是真的不敢。”
“要我赌也行,那赌注一定要够大。”
“当然,既然要赌当然要赌的够大,才符合你和我的个性嘛。”
“那好,你说吧,怎么赌?”
“如果你全心全意的爱上了我,那你就输了,你就归我了。”
“等等,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全心全意的爱上你这个全心全意要怎么定义,第二个如果我输了的话,你要我把自己作为赌资送给你,这也叫赌的够大?”
“很简单,如果有一天不论我怎么对你你都不会离开我那说明你已经全心全意的爱上了我,第二个,还有什么比你不能为自己做主更残酷的事情,你可是麻依。”
“那好,同样如果你全心全意的爱上了我,那你就是输了,我要你最重要的东西。”
“麻依,你确定你没搞错,如果我全心全意的爱上你,那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你要你自己吗?”
“怎么,不行?”
“当然没问题,世上还有什么比你更贵重的筹码,刚才我还觉得自己有些无聊,现在看来没有比这个赌注更有趣的事了。”
“端木绸,你是认真的对吧。”
“当然,我不可能拿你开玩笑。”
“好,那我们赌约正式达成现在开始。”
泪水湿透了被子湿透床单,也湿透了我和端木绸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