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纠结眼前男人是谁的时候,门外闯进了一个行色匆匆之人怒目圆瞪的瞪视着似要将我生吞活剥。
立在病房中的男人毕恭毕敬道:“学长。”
我脑海中被分解的记忆在见到突然造访之人开始一点点拼凑,慢慢的浮现了一个影像是一个人。
“她怎么样?”到访之人问道。
屋中的男人道:刚醒来,不过看麻小姐现在的状态和医生事先推想的一样,存在短暂失忆的现象。”
被称作蓝董的男人目光沉重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对屋中男人道:“你就在这里照顾她,若无大碍就由你送她回去吧。”
说着蓝凡欲要离去
“好的,对了学长,另外一位姑娘没事吧。”
屋中的男人一脸的关切的问道,却换来对方不满的一撇。
男人步履蹒跚的走出了病房,看着那道异常疲倦的背影,我的嘴角动了一动下意识的叫出了一个名字。
“蓝凡。”
蓝凡的身体震了震但并未转身径直的走了,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浮现,这个男人并不想见我。
我脱口而出道:“他是不是不想见我?”
屋中自称小夏的男人自顾自的拿起了水果和水果刀在一旁削了起来。
“这就不能怪学长了。”男人道。
我没有搭腔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谁让你把学长在乎的女人撞进了医院的,我从没见过学长有对除了晶月以外的女人如此上心,看来学长是真爱上了。”
我的嘴角动了动并未说话,心中却嘀咕着,蓝凡身边竟然会有这样口不择言的人也是奇怪。
小夏又道:“不过这个女人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和学长还真是登对。”
模糊的意识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忆不起的人名也逐渐具象,车祸现场在脑中也有了轮廓,但我并未因此焦心忧虑反倒异常的镇定,以我对于蓝凡的了解,冰雨若是有事,我现在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
“你说世界上真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吗?以前有人跟我这样说,我都当童话故事来听,现在我真有点信了,就拿学长来说,我一直以为他的心是软猬甲做的刀枪不入,怎么会想到这颗心也会有被打开的一天,在宣布就任蓝域集团的董事长这么重大媒体发布会上,他竟然会为了这个女人不管不顾丢下所有人亲自送她去医院,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就连晶月都没这待遇。”
“你说他这样做是不是蠢,果然爱情不适合他。”我道。
小夏听罢一惊手中的水果刀顿时削下了一块果肉险些切到他的手,小夏义愤填膺的盯着我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这至少说明学长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只会工作的机器,是人就该有感情就该追求爱情。”
我讪笑着呢喃道:“得到了太多注定失去的更多,聪明如他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从来谨小慎微的他居然在媒体乃至所有蒙城人面前做出如此失礼莽撞的举动,不就告诉所有人他蓝凡如此在乎这个女人,告诉所有人他蓝凡可以为了这个女人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所以这就是至死不渝的爱情啊,这还不值得我们为学长歌颂吗?”
我冷笑道:“歌颂,你是指挽歌吗?没有弱点的蓝凡无所不能,现在蓝凡把他的软肋公之于众,那些曾经忌惮他的人还不趁机加以利用。”
说不上无心还是有意的言语引起了小夏的不满。
他怒斥道:“你的心里怎会如此的阴暗,怎么会有如此狡诈的想法,在你心中就没有让你在乎的人吗,让你舍身忘己也要守护的人吗?”
我沉默了,脑海中拼命的回忆着有谁可以让我不顾一切的去在乎去守护,纷乱、困顿,没有答案。
我的沉默引来了小夏更大的不满,他的情绪越发的激动怒骂道:“亏你是莫总的朋友,莫总为爱赴汤蹈火不惜承认莫须有的罪名,而你却一心想着怎么威胁陷害朋友。”
“你说什么,莫离怎么了,她认什么罪?”
小夏依旧没什么好脸色说道:“亏的说你们俩关系好,出这么大事情你都不知道。”
焦虑令我烦躁,我没好气的打断他道:“少他妈废话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夏见我放下了脸没再敢放肆,说道:“昨日莫总的绯闻男友大闹警局声称自己是凶手被逮捕,莫总未免他真的受连累改口向警官承认自己就是杀害蓝城董事长的凶手。”
“莫离承认自己是凶手?”我大为震惊。
“是啊,但是我不信她会是凶手,更何况在这之前她可是坚称自己是无辜的,如果不是为了不连累她的男友她怎么会突然改口,他们二人可真是多灾多难啊,比起罗密欧与朱丽叶二人就差殉情,比起梁山伯与祝英台二人不过就是还没化蝶而已。”
小夏放下了对我的不满对着手中继续的事情悲天悯人感概万千,我已拔掉手背上的针管从床上艰难的爬了起来,我拿过床头的外套披在肩上,步履摇晃向着门口便要走去。
小夏这才注意到我的举动忙不迭的喊道:“喂,你干嘛?”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固执的向着门口走着,小夏快走到我跟前挡住了我。
“让开。”我说道。
小夏一脸的为难道:“不行,刚才你也听到了,学长让我照顾你并亲自送你回去,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走。”
“那你就跟我一起走。”
“这更不行,你身体还没恢复,刚不还什么都记不起来,现在好容易想起来万一再磕着碰着估计就没这么好运,你不想什么都想不起来吧。”
我没好气道:“想不起来更好,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该干嘛干嘛去,要去的话就给我闭嘴赶紧把车给我开过来。”
小夏不悦道:“你这什么态度啊,我可是为了你好,要不是学长让我照顾你,我才懒得管你。”
“懒得管我是吧,那你就给我滚开。”
我扒拉着他的肩膀欲要将他推开,奈何眼前之人高大硕挺而我气若游丝根本推不动他。
“你到底让不让开。”我怒从中来。
小夏居然理直气壮的回应道:“不让。”
我气急败坏奈何身体虚落无法发作,我缓缓地向后退去边道:“不让是吧,那我就从那个地方出去。”
我指着身后的窗户同时身体移到了窗户边,双手推开了玻璃窗,瞬间一阵冷风扑向我的脸冻得我直打颤。
我的双手抓着栏沿处瞪视着小夏威胁道:“我不用你让路,我从这里跳下去,你总该没意见了吧。”
小夏吓得冲到了我跟前一把抓住了我手臂。
“你疯了吗,你真的不要命啦,至于吗,我拦着你又不是要害你我是为你好。“
我怒至极点一把甩开了小夏,冲着他吼道:“别在说为我好了,你是我的谁啊,我需要你为我好吗,我认识你吗?”
我突然间的爆发吓到了小夏,他像及了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惊恐的垂下了头,我一把撞开了他欲要前行,可是他的手仍然不依不挠的抓着我的手臂。
“松手。”我不容置疑的说道。
小夏犹豫着缓缓地松着手突然又坚定的握紧了我的手臂。
“不行,除非医生说你能走不然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
看着小夏那张稚嫩却异常坚定的脸,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怒气也在瞬间消失只是觉得莫名的好笑,而这种笑却是发自内心的带着暖暖的感觉。
我没有在坚持侧身走向病床,小夏一脸的疑惑的盯着我,见我自觉地躺在病床上露出一脸傻笑。
我道:“别笑了,还不帮我叫护士。”
“叫护士做什么?”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这点滴是不挂了吗?”
“哦,是是,你等着。”
小夏恍然大悟冲出了病房,却与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
小夏道歉的说着,我下意识的看向到访之人,说不出的震惊和愧疚爬满我的全身,我瑟缩着盯着他无力发声。
“有段时间不见了,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进医院。”
淳于罄寒漫不经心的走进病房,在与我相对的椅子上随意的坐下。
“怎么说也相识、相知、相爱一场,不至于连一个招呼你都不跟我打吧。”淳于罄寒道。
喉间沙哑以至于我的声音低沉不连贯。
“你,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我避开淳于罄寒的眼睛。
罄寒冷笑道:“做不了恋人,是不是就连陌生人都不如,让你对我这么避讳。”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唯有闭口不言。
“算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淳于罄寒落寞站起身背对着我走向大门,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心中纠结的疼痛隐隐发作,我努力的仰着头撇过了脸,眼中转动的泪水模糊了我眼前所有的视野。
“有件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淳于罄寒扶着门把站住了脚步,身体依然背对着我。
他继续道:“密室的凶杀案与你父亲无关。”
我喜出望外的问道:“真的?”
一道泪水随着我的头的转动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弧线,淳于罄寒迟疑着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说了下去。
“那本你父亲遗落在密室里的笔记本,据我最近得到的消息最早一批生产的时间是在八年前,所以...”
我兴奋的打断了淳于罄寒的话。
“所以那本笔记本才会完好无缺,所以我父亲进入到密室的时间应该是8年前而不是二十多年前,所以我父亲是无辜的。”
我喜极而泣,心中承受的委屈顷刻倾斜而出。
“是。”
淳于罄寒低沉的回应后开门便要离去,我终于忍不住的叫住了他。
“罄寒,谢谢。”
“没什么可谢,虽然那本笔记本不能作为证据,但不代表你爸的嫌疑就消除了,知情不报非奸即盗。”
淳于罄寒撂下这句话后转身便出了病房决绝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