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沿盯着狭小的窗户透过铁栅栏望向外面一尺见方的天空。
我微眯着双眼脑中一片空白,窗外已没有了丰茂的树枝仅剩的几片枯叶也在风的带领下坠落,我茫然的伸出了手以为可以接住它们,却接住了一束阳光暖化了我手心的寒冷,我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进那束光深怕惊吓到它而离我远去,当我战战兢兢的走进光束之中,以为终于可以被光束环绕被温暖怀抱,却不料光束触及我的一刹那裂成了碎片掉落满地渗进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轰然摔坐在地面嚎啕大哭。
我的灯塔,那座我曾经认为可以照亮我温暖我一生一世的灯塔在昨夜在我的手中彻底的陨落彻底的失去了光辉。
是我!是我亲手杀害了顾雨童啊!天哪,为何要如此待我,如此对待雨童,我们不做恋人不做亲人不做朋友,我们只做敌人也不行吗?
痛哭之中我的神经变的有些错乱,我听到耳旁传来了巨大的撞击之声,我感到我的头部有液体流淌,流经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巴,我本能的舔了舔唇角只觉得黏稠一片。
我何时失去意识已经记不得,当我醒来我躺在了一张陌生的病床之上,站在我面前的医生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了病房,我透过侧旁的窗户的玻璃看到了自己额头上包着厚厚一层白纱布的窘迫,同时看到一道男人的身影他正睁着一双疲惫的眼睛看着我。
早已被痛麻木的我漠然的盯着窗户未曾回头。
“好点了吗?”淳于家谨露出淡淡的不安怯懦的神情温柔的对我说道,此时的我就似失去了语言能力充耳不闻。
“实在抱歉把你卷入这个本不属于你的纷争之中。”淳于家谨一脸的倦容透露着深深的歉疚。
“哈,”我仰头惨烈的笑着泪水夺眶落下,“你所谓的不属于我的纷争,我却开枪要杀你,而属于纷争中的人为你挡下了那颗子弹为你去死,你现在却坐在不属于那个纷争却要杀你而也真的杀了你儿子的人面前向她道歉,淳于董事长我实在不懂你的脑回路。”
淳于家谨陷入了无声的窘迫之中,眉眼低垂着无措的扫视着地面。
“淳于董事长您对于您的儿子淳于烨难道真的没有半分的歉疚难过之意吗?”我慢慢升腾的怒火投射于双眼之中狠狠的盯着淳于家谨。
“对于他我更多的是惊讶。”淳于家谨道。
“惊讶?”我难以置信的盯着淳于家谨双掌怒击床铺直坐起身体恶狠狠的继续说道:“儿子牺牲自己为父亲挡子弹你觉得很惊讶,我也很惊讶一个父亲竟然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自己的儿子,儿子为寻真相受尽磨难后要亲手弑父却在这个父亲生死关头尽然为他挡下致命的一枪替他去死,我很惊讶我非常的惊讶,淳于董事长您能不能为我解答下我的困惑。”
淳于家谨漠然的闭下了眼痛苦的说道:“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解释。”
“你是没有办法解释还是你不愿解释,还是说你根本不想提到淳于烨这个名字?”
“打扰的有点久了,你好好休息吧。”淳于家谨说着想要起身离去。”
“淳于董事长你是不是有些着急了,既然你不想提到淳于烨这个名字不如我们换个名字吧,蓝灵儿这个名字如何?”
“这个名字......有什么......可聊的。”淳于家谨神色变得紧张。
“自己的儿子你不想聊,杀害自己亲大哥的嫌疑女人你也不想聊,要不您就聊聊您是如何缔造出一个如此庞大的骗局的吧,淳于家靖。”
话音未落我的目光已经凝聚变得狰狞,淳于家靖的脸已经变得如死灰般惨白,他因为震惊因为惊恐剧烈颤抖的身体险些从椅子上栽倒摔下。
“怎么,有必要这么震惊,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出现在这里的吗?”
我冷笑着,但双目变得更加的阴冷,我从另一侧床边下到了地面,握住了茶几上的水杯,水杯中的水在我巨大的压力下颤动着晃动着,水花轻轻地溅到杯沿顺着杯壁滑落落在我的手上凉凉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
我痛楚的咬着下唇背对着淳于家靖不停地挣扎着,我想要控制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可是我越是隐忍痛苦越是在我的心头扩大膨胀,我无意识握紧的拳头突然重重的砸向面前的墙壁血液顿时沾染墙面从墙面平缓的倾淌而下,同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以及椅子撞倒的声音,我的内心在这极度的自我摧残下获得了短暂的快感。
我回旋着转过身,身体轻盈的犹如飘忽在半空中,我平视着淳于家靖嘴角是一抹无法拂去的冷笑。
“就在我要杀你的那刻而淳于烨用自己的命救下了他的杀父仇人的那一刻。”我用平静的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说出了这句令我痛不欲生的话语。
淳于家靖没有任何生气的向后瘫倒背部重重的撞到墙上摩擦着墙壁瘫坐在了地上,那张原本威严生机勃勃的面容如今苍老如暮年挣扎等待死亡的老者,双目空洞已然失去了求生的意念,不过一夜之间叱咤纵横的商界大佬沦落为待宰的羔羊。
“淳于先生,临到死了你难道还要隐瞒那些真相吗?”我走到他跟前蹲下了身躯与他平视着目光轻声地说道,这怕是我为人子女为数不多的可以为他做的吧。
淳于家靖对于我的话并不感到惊讶,来到这里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已经注定了他再也走不出这里,这里是哪里在朦城没有人不知道,这里是葛宅的旧址绿龙营的原址,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吧。
“如果你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不妨我问你答可好?”我双目期待的看着淳于家靖,淳于家靖的双眼由迟疑变得迷离,他盯着眼前的我说不尽内心的复杂。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的站起身体开口缓慢的说道:“这一切的源头原本不过是一时的争强好胜以及出于恶作剧的心态,却未曾想到竟然会引发那起恶战。”
“好胜心、恶作剧?”我难以置信的盯着淳于家靖,那起混战死伤无数更是让朦城最大的帮派绿龙营元气大伤从此没落,如此惨烈的恶战从淳于家靖口中得到的缘由竟然只是一时的好胜心和恶作剧。
淳于家靖苦笑着不语,我唯有继续问道:“如此说来,葛成冬想必也一定是你让人从奚海振的手中放走了的。”
淳于家靖双目闪过一丝的锐利,似乎对于我竟然如此清楚当年之事感到意外。
”没错,“淳于家靖道:“当时的我对于多年未曾谋面的灵儿一见倾心,知晓她与奚海振的感情非同一般莫名的升起妒意,言语中知道蓝沁儿竟然也对奚海振芳心暗许,因此一个眼神交换我与蓝沁儿便不谋而合上演了一番苦肉计,同时我顺势推舟暗示被蓝伯翁责骂的奚海振可以利用葛成冬救出蓝沁儿而获得蓝伯翁的谅解。当时不过是一念之下的举动没曾想到竟然会造成那般不可挽回的境地,我也曾后悔过,可是已无任何意义。”
“后悔如果你真的后悔过,你怎么可能在后来做出更残忍的事,杀害自己的亲弟弟然后瞒天过海的取而代之,当你将火焰扔在自己的亲弟弟身上看着他痛苦挣扎看着他被一点点烧焦烧黑,你的心没有痛过撕裂过吗?“我质问着我愤怒着,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会如此的残忍不顾手足之情生生的烧死自己亲弟弟。
淳于家靖跌跌后退,他扭曲的面容显示着此时的他无比的痛苦,可是我该信他吗?我能信他吗?
“一个女人死里逃生但为了成全你一个不负责任凶残至极的男人,她再度饮弹自尽结束自己的生命,你说你爱她,可是你做了什么?一次又一次将她逼入地狱,你的爱难道就是要让一个个爱你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爱你的人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吗?”
“仅仅是因为你一个人的自私自利,让所有与你有关的人,让所有你的朋友亲人子女侄孙都活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仅仅是因为你一个人,令与你有关的人都被死神紧紧的扼住脖子。淳于家靖,你真是个恶魔。”
”凭什么只怨我一个人,凭什么......”淳于家靖像是隐忍多时的狮子见到猎物时难以自持的发出嘶吼。
“这是诅咒百年来无法破解的诅咒,我不过是为那几个当年犯下滔天之恶的先人承担罪责罢了,百年来顶着国仕会的名义为了自己的私利几家人犯下罪恶还少吗,凭什么都推到我的头上,当年引发绿龙营与警方的暴乱,对是我和蓝沁儿合谋而导致的,但又怎么样绿龙营本就是所有人除之而后快的黑帮罢了,他们作恶多端欺压良民犯上作乱,毁掉他们我不但没有过我还有功。还有淳于家瑾你口中我所谓的亲弟弟,”淳于家靖双目因愤怒显得格外的凶狠,他往后撩了撩落在额前的头发继续恶狠狠的道:“他觊觎我坐上国仕会会长之位,从国外偷偷潜回国欲要杀我,他原本的打算是杀了我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欧洲然后顺理成章的坐上我的位置。你口中我的亲弟弟就是这样的对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不过是照着他的剧本完成了我的演出罢了。但事情其实并不顺利,因为大火引发了群鸟的逃亡更是导致龙鼎山羽毛遍天形成了一场羽毛雨,我来不及再处理交代其它事情,仓皇离开落羽山庄逃往海外,为了防止被揭穿我在欧洲自导自演了一场车祸毁容顺利的通过整容手术将自己彻底的变成淳于家瑾。“
“然后你以淳于家瑾的身份回到朦城再次掌控淳于家族和国仕会,还洗脱了杀人的罪名,果然是一副好牌,不过这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由蓝域音媒出品的《隐身者》,多么相似的故事情节多么具有冲击力的画面感,更了不得的是据传这部电影改编至真实事件,不知道当你看完这部电影是作何感想?”我冷笑着阴阳怪气的说道。
淳于家靖并不恼怒,事情已然发生也已过去,对于他似乎没有再为之愤怒的理由,更何况如果他真的生气或者为此感到焦操怕知道事情真相的蓝凡会并不好过。
“没有不透风的墙,自然我并不期待这个秘密会被保守千年,不伦你信或者不信我还是愧歉过,为自己的处境感到羞愧,为我自己不但不能保护好家人甚至不得不出手对付他们,这十几年来我没有睡过一次的好觉,午夜醒来常常可以听到哭声,那些因为我死去的人的你母亲的你哥哥的还有你二叔父和三叔父的但更多的是我自己的哭声。“
“你后悔了,可是这所谓的后悔还是没能让你放下手中的屠刀,你杀了我爸爸杀了势要为你复仇的尊敬你的学生,甚至不惜杀掉只有8岁的淳于烨,如果当年莫离没有失忆你是不是连她也会杀掉,但即使莫离失忆你还是没有放过她,你设局收买司机秦范让他在莫离的父母车上动手脚,哪怕十多年后你每天每夜的自责后悔但你依然没有放过卓云,除了你自己你从来没有信过任何人,这个世界上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你这样说对我并不公平,我也是受害者,若非当年淳于家瑾觊觎我想要除掉我,这后来的种种根本不会发生,我不过是在保护我自己罢了,后来的那些人也都打算用这个作为把柄要挟我?他们皆是被自己的贪欲所害。“
淳于家靖这番推卸着自己的罪责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脏,我痛苦的呐喊咆哮道:“那淳于家和又有什么错,为什么你连他都要毒害,他要挟过你吗?”
“你......”淳于家靖瞪大了眼睛节节败退,他如何也料不到我竟然连这件事情都能知晓:“你究竟是......”
“我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是吗?燃烧的火焰是恶魔的重生,你以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生活在垃圾堆里的疯子的话是吗?还是你真的以为你所有的手段都极尽完美,哈,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人在做天在看啊!!当年淳于家和无意间发现了真情村的秘密,便在真爱小屋留下那副少女火舞图的壁画,绝望的他夜夜宿醉在酒吧,别琴芳出于同情收留了他,很快你就知晓了那副壁画的存在,知道淳于家和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于是你设计调走别琴芳潜入他的家中在淳于家和的水杯中下药,那时候的淳于家和已经七天七夜未曾闭过眼一身心的痴迷于眼前的那幅画作,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的意识...“
“你错了,“淳于家靖打断了我的话,一脸疲累的坐在了椅子上神色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哪里错了?”我愕然的问道。
“家和并非没有意识,他甚至是看着我在他杯中下药,也是盯着我喝光了杯中的水。”
“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
“只是我们做了一个约定,既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国仕会大选而引起的,那这一切也应由国仕会大选终结。”
“什么意思?”
“每一次的国仕会大选都将引来一场世界级的风波,25年的一次轮回,作为朦城人更是避无可避,对于七家而言也是别无它选,诅咒就是诅咒,命运就是命运。”
我依旧一脸的茫然,淳于家靖继续道:“家和是个善良的人,他不希望再一次的见到硝烟四起,也不希望这种轮回继续。”
“你同意了?”
“我没有理由不同意不是吗?我的妻子我的儿女都在这场数世积累的人为硝烟中受尽伤害,而我却无力阻止,面对着他们的死亡我连表露真情的机会都没有,而清灵你不仅承受着这一切的苦痛还要背负着为道蓝和宁家复仇的使命,不仅是你,你的子子孙孙都将背负着这样的使命,我怎么能够容忍因为先人的过错让我的孩子经受这样的煎熬苦痛,清灵,相信爸爸这一切即将结束,我这么多年隐忍活下来的目的终将达成,我可以安心的去见你的母亲,安心的与你哥哥团聚......”
淳于家靖动情的望着我向我靠近想要将我涌入他的怀中,但被我无情的拒绝。面对他的悲伤,我显得呆滞迷茫,我依然不懂,我不懂他方才话中的意思,也不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很显然绿龙营已被淳于纯控制在手中,知晓真相的她绝对不会放过淳于家靖。
“我不懂。”我清冷的直言道。
“啊!”淳于家靖仰天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体,气体遇冷成了雾气笼罩在了他的脸上,他道:“纵然坐上了国仕会会长,但并不意味着你拥有了绝对控制国仕会的权势,其他六家只要达成一致就可以轻易的将我搞到,当年的莫言语就是事例,想要毁掉国仕会更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数代的积淀对于百年前七家先祖是如何不折手段的获得财富已然不会有太多介怀,更何况以现在国仕会的势力整个朦城乃至整个世界的舆论都可以轻松的控制。因此想要毁掉国仕会凭我一人之力绝无可能,要想毁掉国仕会就需要动摇它最基础的根基,国仕会的存在是因为共同的一个信念也是互相挟持的工具,相互挟持已经无从谈起那么毁掉共同的信念便是最直接的方法。为此我必须等,等到他们一个个变得足够强大足以互相对抗匹敌,我要让他们为仇恨而活被权势蒙蔽为了复仇为了权势不折手段,我要让这届的国仕会大选成为国仕会终结的大戏,而最终的游戏胜利者只能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说道此处淳于家靖情绪异常激动神态更是狂热,犹如一位刚结束了一场屠杀的恶徒双眼泛着阴冷的笑。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陷安排故意为之。”
我浑身颤栗说不出的恶心,我的脑海还久久的浮现着顾雨童倒在我的枪下的画面,我看到端木绸为了复仇而犯下的一桩桩的罪孽,看到蓝凡为了权势不惜借自己的父亲之死陷害好友,看到淳于罄寒为了权势十分卑鄙的囚禁冰雨,看到莫离为了仇恨陪葬自己的爱情,这桩桩这件件丑陋无比,而这一切竟然只是淳于家靖手上的棋局。
“如此说来,当年留在别琴芳住所的少女火舞图以及留在杯子上的指纹都是你故意留下的是吗?还有两年前你杀害卓云之时落在清枫车上的那枚怀表也是故意的,是吗?以及你早就知道淳于罄寒并非是真正的淳于罄寒你把他当做傀儡当做武器来搅动国仕会大选这部大棋局,是吗?”
我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这样凶残恶毒的真相如何让我接受,淳于家靖默然的点着头,点着我每一个问题的头,方才的狂热烧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的身体变得虚落神情也逐渐变得呆滞。
“真情叔交给我的那两百万支票也是你让他给的,对吗?”
“我也是你这部棋局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对吗?
如何不是呢,我的存在牵连着所有的人,因为我的存在让这步棋变得更加的冷酷,令他们相互掣肘,爱与恨的不断交织让他们步履蹒跚让他们头破血流。
“当然你是我的女儿,更是你母亲的女儿,道蓝一族和宁家的骨血,毁灭国仕会毁灭七大家族你当然应该全程参与,这是对你母亲的交代也是对你自己的交代,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复仇懂吗孩子?”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复仇’对于淳于家靖如此偏执的言论我竟然无言反驳,知道事情真相的我痛苦愤怒咒骂,我咒骂自己的母亲咒骂苍天的不公,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阴冷以及对于复仇的渴望。
淳于家靖双手搭在我的肩膀目光真诚炙热的说道:“清灵,我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皆是你我二人的功劳,你的母亲在天有灵一定会无比欣慰,我们共同完成了她的夙愿......”
淳于家靖话音未落,一股力道重重的撞开了房门,两名身形彪悍的男人冲了进来直奔淳于家靖跟在他们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阴沉的淳于纯,两名大汉钳制住了淳于家靖拖着他就往外走,惊慌失措的我很过反应了过来跟着冲了出去。
“你们抓着他要去哪里?”我急切的追喊着。
淳于纯一把揪住我说道:“我想干嘛,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重重的将我推到在地,大步的跨到淳于家靖的面前阴冷的盯着他。
“爸,你的死期将至有没有遗言要说,现在你的亲生女儿以及我这个认贼作父十多年的女儿都在这里。”
“纯,是我亏欠了你的,你今天对我做任何事我都没有怨言。”
“哈,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不会,我只会更加想杀你折磨你,你不仅害死了我爸爸害死了我哥哥还害死我的外公你更可恶的是夺走了我爸爸的妻子我的妈妈。”淳于纯愤怒的咆哮着,撕裂般的声音令人心碎。
“夺走你的妈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淳于家靖道。
淳于纯冷笑道:“你以为你只要整个容刺个绣这么多年就可以毫无破绽的取代我的爸爸位置吗?是我妈妈,她为你对外隐瞒了所有的真相,从一开始我妈妈就知道你是冒牌货,还有你以为我哥8岁的时候是怎么识破你的,就是因为你腰间的这枚蝴蝶。”说着淳于纯一把掀开了淳于家靖的衣服的下摆。
“你以为纹个和我爸爸一模一样的纹身我们就分不清真假吗,你错了,迷蝶苗的蝴蝶纹身根本就不是纹上去的。我妈妈为了你竟然背叛了我爸爸,甚至在我知道真相的时候还请求我不要说出真相更不要做出对你不利的事,听到这些话我简直要疯了,这么多年我苦苦隐忍为的就是今天亲手杀了你,将他捆了。”
淳于纯的话音刚落一名大汉已经从腰间掏出一把粗绳结结实实的困在淳于家靖的身上,未等我们反应过来,只见淳于纯转身走到不远处提起脚边的两个大塑料箱,径直的回到淳于家靖的身旁,打开了瓶盖毫不犹豫的泼在了淳于家靖的身上,一阵阵刺鼻的酒精味冲的我头脑发闷,但很快反应过来。
“淳于纯,你想干嘛,你不会打算......”我挣扎的跳了起来冲到她跟前就要揪住他但被一名大汉紧紧的拽住,淳于纯狞笑着回眸看了我一眼,随手点燃手中的打火机丢到了淳于家靖的身上。
“不......”我尖利的大叫着伴随着是淳于家靖撕裂般的惊吼:“啊!”以及淳于纯癫狂的哈哈大笑。
很快高浓度的酒精被全面点燃淳于家靖被烧成了一团火球,看着他痛苦的嘶喊着看着他倒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着看着他身上的火焰无情的燃烧着,我的意志轰然崩塌,我来不及叫他一声爸爸,我就要面对着他被活活的烧死,天哪,为什么火焰中的人不是我。
在我疯狂的挣扎之后壮汉终于松开了手,我跌倒在地上匍匐的向淳于家靖爬去,可是我意识在逐渐的消失,我感到自己力不从心,唯有奋力的伸长着手,迷蒙中我看到淳于家靖流下了一行泪水,但在灼烧的火焰下很快被蒸干蒸发,他冲着我笑着,似乎在宽慰着我,我拼劲了自己最后的一股气力爬了起来冲到了他的身边,扯下了身上的外套疯狂的拍打着他身上的火焰,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滚落不停的被挥发,但一切已没有挽回的余地,我绝望的痛苦的跪倒在淳于家靖的身边不顾仍在燃烧的火焰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几乎失去意识的他身体不由的怔了怔拼劲了仅有的力量抽回了自己的手。
“爸。”我再也忍不住的呼唤道。
淳于家靖已经如被烧的面部全非的脸上露出了最后的一笑。
“啊.....“我的叫声响彻天地,震碎了我的心脏,我疯狂的扑向淳于纯,但被她的手下钳制住随即丢出了绿龙营,我试图冲回绿龙营,但被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丢出门外,心如死灰的我倒地而卧,我看着天空一朵白云飘过为我挡去刺眼的阳光。
浑身凌乱面如土灰的我跌跌撞撞的走在街道上,与我四目相对的人皆吓得仓皇逃离,我看着地上淤积的白雪,眼中的泪水被一点点的凝固结冻。
身旁的橱窗中皆在播报着最新的消息,淳于罄寒顺利的当选第五任的国仕会会长,绿龙营会长顾雨童真实身份曝光复仇失败被枪杀,蓝凡涉嫌合谋金沐云杀害金沐雨以及涉嫌杀害蓝城嫁祸莫离被捕,淳众集团董事长淳于家瑾涉嫌杀害淳于家和以及卓云目前在逃状态,而最为劲爆的当属于血色砂岩的那篇《李代桃僵,血色下的骗局与杀戮》。
我默然的面对着这一条条的新闻直到一个身影跃入我的眼前,一位少女倒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之中,一身的红衣凄美动人,她身下的雪花也逐渐变成了红色,不断聚拢的人群中出现了一道少年的身影,少年冲进人群抱起了少女凄厉尖声痛哭。
我冲到了橱窗前拍打着哭喊着,主播的声音缓缓的传入了我的耳中:
昨夜一名少女回家途中被歹徒挟持强奸,因为无法承受这一遭遇跳楼自杀,歹徒年龄25岁男现已被警方捕获,根据相关检验男子在挟持女子之前服食大量舌兰引发意识混乱而铸成大错,而与此类似的事件不断的在朦城上演,为此我代表相关部门呼吁望广大民众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舌兰,又是舌兰。”
我焦急的更加用力的敲打着玻璃引来店内的营业员的不满。
“喂,你干嘛啊,一直敲,敲碎了你赔啊。”
我愠怒的瞥了她一眼,恰时一辆机车停在了路边,我一转身一个回旋踢将车上的人踹到了地上迅速的发动了引擎疾驰而去,留下了身后一片的惊呼叫骂之声。
我开动着机车没有任何犹豫的冲向了“恋海里”,我了解麻威,遥颖的出事他必定会将罪过推到自己身上推到端木绸的身上,如果不是星月帮不是鹰巢不是端木绸不是他自己不是舌兰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遥颖不会出事更不会跳楼,他放不过恋海里所有人更放不过自己,他知道自己对抗不了星月帮对抗不了端木绸,他势必会选择最极端的方式对付他们。
“不要......”
我怒闪着车灯冲向端木绸,可是枪声已响麻威身体向后倾倒,随之而来的是那一声一声惊雷般的爆炸声,所有的一切都被爆炸引发的冲力震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各处,熊熊的火焰再一次的再我的眼前升腾“恋海里”顷刻间炸成了废墟。
时间在记忆的隧道中瞬间倒退,二十余年的纷繁侵扰,有过笑有过哭有过苦有过累,有过傲慢有过卑微有过尔虞我诈有过肝胆相照,有过亲人有过朋友有过敌人有过小人,有过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