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公主坟某大院。
“来，秦总，喝，这可是我专门珍藏的茅台！”林老的手里举着酒杯：“今天没别人，就咱们俩，咱们一醉方休！”
“林老，您打电话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和我喝酒？”
“对啊，今天有个老部下给我送来了一只野鸡，在首都这边，想要吃到可不容易。”林老说道：“最近你又出了很大的力，所以我就想着把你叫过来，一起吃肉喝酒，来，喝！”
看着面前桌子上大盆里面的鸡块，秦阳露出了笑容：“大吉大利，今晚吃鸡，咱们只吃喝，不谈公事。”
林老肯定还不知道董领导已经把消息告诉秦阳了，想要诳秦阳一把，秦阳又怎么会上当。
听到他这样说，林老的表情尴尬了一下，然后说道：“来，先吃喝。”
酒过三巡，林老终于开口了：“秦总，我老林干了一辈子的革命，早就把一切都看淡了，普通的小辈在我眼前屁都不是，就像是那个王海，哼，海龟就了不起了？我看也是个草包，不过，咱老林就佩服你，来，喝！”
又是一杯酒下肚，林老继续说道：“你上次说的话，咱老林琢磨了一番，的确是这么回事，咱们想要用防弹衣直接交换人家先进的战斗机，人家肯定不给，但是，咱们如果拿着咱们的飞机，让别人给改装一下，再用防弹衣当酬劳，这他们总得答应吧？”
秦阳算是明白了，这原因还是出在自己身上，自己就是那只搅动太平洋风暴的蝴蝶啊。
现在怎么办？
“林老，我们的防弹衣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也是我们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秦阳说道：“拿我们的防弹衣给你们换东西，那我们能得什么好处？”
“咱们又不是不给你们钱。”林老说道：“美国佬要多少套，咱们空军就给你们多少钱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啊！”
“好吧。”秦阳算了一下：“一万美元一套，现在的汇率是1.7，也就是一万七千元一套，你们空军能谈下多大的生意来，那是你们的本事，这防弹衣就按照这种价格卖给你们，敞开了供应，要多少有多少。”
“啥？”林老这下不淡定了：“不是几百块吗？”
“那是给国内军队装备的价格，是自用的，自用的和出口的价格能一样吗？”秦阳白了林老一眼：“林老，您是想从我们960厂身上占便宜吧？”
960厂的便宜有那么好占的吗？几百块钱从960厂拿防弹衣，然后一万多卖给美国人？咱们960厂又不是空军的下属配套工厂！
“交换那批黑鹰也是这种价格吗？”林老咽了一口唾沫。
“当然了。”秦阳说道：“黑鹰是我们960厂用防弹衣换回来的，给国家节省了大量的宝贵的外汇，国家又怎么会亏待功臣，该给多少钱就得给多少钱。”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秦阳给军队弄回来这么多架黑鹰，难道军队还想要白捡便宜？军队又不是秦阳的，那是国家的！国家要是花不起钱，大不了直接开动印钞机啊，不用耗费宝贵的外汇，就已经是秦阳给立下的最大的功劳了。
此时，听到秦阳这样说，林老看着自己的酒瓶：看来，这些酒是白喝了！
“来，林老，喝，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林老一边喝闷酒，一边在急速地思考着，现在，秦阳提出这种条件来，摆明了就是不打算让己方捣鼓成功，是为了什么？
他们960厂在仿制AwG-9雷达，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应该不是！在他的眼里看来，秦阳并不像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秦阳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在为了国家的利益！
所以，跳出现有的格局，从更高的角度来看问题！林老开始在心中琢磨起来了。
“阳子，你对这个项目不看好？”
秦阳说的那番话只有一个目的：不想让这个项目进行下去，所以，他肯定是反对这个项目。
那么，秦阳到底为何会反对这个项目？
“我可没有这么说，现在空军上上下下都在为这个项目兴奋甚至是疯狂，我要是泼冷水，还不得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阳子，现在这里就咱们俩，就当做是没事闲聊，你说说，你对这个项目是怎么看的？”
“我没什么看法。”
“来，吃鸡，喝酒！”
两人又喝了几杯，林老再次开口：“秦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老，您考虑过没有，为什么是格鲁曼公司积极地想要和我们合作？”
“为什么？”林老还真不知道。
“雄猫战机是格鲁曼公司的主打产品，但是，和其他公司的产品不同，这款产品除了卖给衣朗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买家。”秦阳说道：“现在，他们还在生产这款战机，但是每生产一架就会亏一大笔钱。”
“这怎么可能？”林老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不可能的，固定价格的合同签署了，不执行就是违约，执行了就亏本。”秦阳说道。后世有句话，自己约的那啥，含着泪也得打完啊。
六十年代，美国海军已经被不断飙涨的装备价格给弄得很难受了，所以，在采购雄猫的时候，美国海军就和格鲁曼公司定了个规矩：咱们按照固定价格采购！
格鲁曼公司一算，好像没问题，那就来吧！于是定了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双方都是皆大欢喜，但是，格鲁曼公司绝对没有预料到，在七十年代，美元会急速贬值！
都怪美联储开动印钞机啊，到了七十年代末期，格鲁曼公司惊讶地发现，自己生产出来了的飞机交付给海军，还得亏本，这怎么办？
海军倒是占够了便宜，咬着不放松，就得按照固定价格交付！至少先把这批订单生产完了再说！
格鲁曼公司只能是瞄准外销了，沙特、日本、以色列到处跑，却到处碰壁，客户经过对比，都选择了F-15！
格鲁曼公司也是多方面经营的，比如还曾经竞标过航天飞机，但是搞什么失败什么，就没啥成功的项目。
结果，在八十年代初期，格鲁曼公司陷入了财务危机之中。
为啥和平典范工程会和格鲁曼公司合作？为啥超七项目找的也是格鲁曼公司？其他公司根本就看不上这点生意，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但是对于格鲁曼公司来说，这就是救命的啊！
“也就是说，他们把咱们当肥羊？”
“不用说别的，仅仅将歼八的机头进气改成两侧进气，咱们如果花几千万就能改造出来的话，他们的报价得是几亿，至少是咱们的十倍。”秦阳看了林老一眼：“所以，咱们的防弹衣，必须要按照外销价格给空军，咱们苦哈哈的生产出来，最后都被别人给捡了便宜，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