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
秦莲起了个早，她晚上已经听到了林墨回来的动静。
只是她心里羞愧，不敢大半夜的去见林墨。
纠结犹豫了一晚上，她早早的起来，去买了菜和饺子皮。才6点半，就已经在烧水包饺子了。
这厨房不算宽敞舒适，有些狭窄，不过好在干净。
老人家很多东西都节俭，厨房里的工具和调料也不够全。
她出去一趟花了500多买东西，就为了一大家子在这年前能够吃一次热乎乎的饺子。
林天城帮忙在一旁剁肉馅，他手法笨拙，“以前墨墨倒是喜欢吃饺子，不过我们家很少吃，都是去饭店里吃。”
去饭店，往往都是不带林墨的。
他叹了口气，听到水声咕噜咕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墨墨昨晚回来迟，这时候肯定还没醒过来。估计是要起得迟一点。”
林清琅从外面进来：“爸妈，在包饺子啊，我来帮你们。”
“你一边儿去，去把海带洗一洗，做个海带排骨汤。”秦莲吩咐着林清琅。
林清琅现在也没大少爷架子了，拿着海带就去清洗去了。
林墨醒来的时候，闻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肉香味，她洗了洗鼻子，“爷爷奶奶在炖肉汤吗？”
她起床，钻进厨房里，笑容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秦莲看到林墨，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墨墨起来了啊，快去洗脸，这热水器的水温不够，我叫你五哥烧了水，你洗漱完就可以吃饺子了。”
林墨微微皱眉。
秦莲忙活着把饺子摆放到了外面餐厅里。
林墨转身去洗漱，正好遇到了林倦从卫生间出来。
“墨墨。”林倦抿唇，看她神色冰冷，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快洗漱吧，洗漱了吃早饭。”
“早上温度很冷，你怎么不多穿一点？”
林墨扯了一下嘴角，抬眸嘲讽，“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事儿？”
言外之意，我要你管？
林倦笑容一僵，还是缓和了一下神色，“你快进去吧。”
“砰”一声。
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林倦站在门口，回头看着紧闭的门，他神色里有些难言的受伤。
林墨实在是太冰冷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亲兄妹会变成这样。
所有人都到了餐桌上。
林墨过来的时候，只有林天城旁边还有一个位置。
林家人都期待着她坐下，坐在林家人这一边。
她眼眸一转，过去拍了拍苏云舟的肩膀，“你过去，我坐在这里。”
苏云舟翘起嘴角：“好，墨墨要这个位置，我怎么可能不让呢？”
林墨坐下了。
林天城欲言又止，摆了摆手：“墨墨，快趁热吃。这是你妈大清早亲自弄的，手都冻僵了。”
秦莲也看着林墨，希望她能够因为这顿饭，有一丝丝的动容。
“以前我冬天去上学，只能够坐公交车，出门前，还要给自己做饭，那时候我每天手都是僵硬的，几乎一整个冬天，手都长满了冻疮。”
林墨慢条斯理的说着，眼神里不悲不喜，就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都是在外面吃的。”
“你们也会亲自开车送林婉去学校上学，一次都不落。”
林墨抬眸直视着秦莲，“在那个地方，林婉冬天的羽绒服从来没有低于过三千，而我的是一件廉价衣服穿了又穿。”
“我当时难道不冷、不僵硬吗？”
秦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慢慢地在脸上小消失，她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她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墨墨，妈妈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
林墨嗤笑：“杀人犯杀了人，说一句我错了，就能够被饶恕？”
林天城叹息：“墨墨，以前是我们看走了眼，我们亏亏欠你的，无论如何，我们只求你原谅我们。”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够分成两家呢？”
林墨搅拌了一下肉汤：“以前我和你们就不是一家人，你们和林婉才是一家人，现在嘛……”
“我和你们就更加不是一家人了。”
她支着下巴，笑了笑：“你们可真奇怪啊，现在跑过来说这些，不好笑吗？”
林清琅急忙道：“墨墨，以前是我们被蒙骗了，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为人，我肯定不会那样的。”
林云鹤也是同样的想法：“是啊，都怪我们被林婉蒙骗了，她挑拨离间，顶替了你做的那些事的功劳……”
“没错。”林痕神色懊悔至极，“我真的很后悔以前瞎了眼，相信她的话。”
林倦默不作声，只是默默地看着林墨。
如果她愿意松口，他做什么都可以。
林剑辰也不说话，他是说不出这些卑微的话的，只是纠结了一下，也道：“对不起，以前不该欺负你。”
李桂花和刘福贵听着，都觉得十分的心疼孙女。
现在林家人有意悔改，原不原谅，也是孙女自己的事情，他们不会插嘴的。
林墨靠着椅子，神色漠然，“我不会原谅你们的，少费心思了。”
“如果真的后悔，就离开这里，别让我觉得你们碍眼。”
苏云舟颔首笑了笑，他的手指轻轻地叩着椅子的扶手，暗道这应该是一场诙谐的喜剧。
林墨在饭桌上，像是不近人情的人一样。
林家人则是想苦苦哀求卑微讨好的一方。
秦莲心中跟吃了苦瓜一样，苦的很，苦的要作呕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也是自食恶果。
她郑重道：“墨墨，妈妈对不起你，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这样的……”
“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秦莲低着头，神色苍白又憔悴，眼神真诚至极。
林天城看到妻子痛改前非，都有些触动了。
以前妻子固执的很，又骄傲要面子，现在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已经非常难得了。
他看向林墨，略带着一丝丝的期盼。
如果林墨心软，他们就还会是一家人，幸福的一家人。
哪怕生活清贫一些，但是也足够温馨和睦。
“别怪我提醒你们。”林墨皱着眉头，神态厌恶：“你们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以前你们发达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给我什么，现在说空话画饼，倒是很有一套。”
“如果不是你们看透了林婉的真面目，你们会后悔吗？”
林墨轻嘲，眼神之中闪烁着冷厉的锋芒：“你们根本就不会。”
“在情感上，你们永远都是更爱林婉的，林婉伤害了你们，背叛了你们，你们才会想起来回头看我。”
“倘若林婉依旧是你们的好女儿，你们现在会在这里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