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未遂的叛乱,还没开始,便已经失败了,简直是一出闹剧!刘璋用实际行动,刷新了愚蠢的下限,从阴谋夺权,到最后却只能是瞪着眼睛说瞎话,配合刘纬抚慰百姓!
此时的刘璋,可谓万念俱灰,他本是这场叛乱的始作俑者,可现在,一切妄念,皆烟消云散,只求能保住一条烂命!眼下,刘纬似乎有饶恕他的意思,刘璋就必须配合刘纬,劝退州府门前的众多百姓才行,不然……自己非得被他们群殴致死不可!
眼见刘纬和刘璋都同时出现在府门前,那么所谓造反的说法,便站不住脚了,那么州府内就是发生了火灾那么简单?那些武士,不让百姓入府,也是忠于职守?
不对,这其中还是有许多破绽!雷光炮那么威力强大的武器,怎么会被突然引燃,这也太奇怪了?况且,平日里州府门前,最多四个卫兵站岗罢了,今天怎么出现一百多长矛武士?
古代百姓民智未开,可他们也不傻,有着自己朴实的判断力,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可刘纬说没有人造反,这些百姓也不能硬说有人造反啊!况且,刚才就是刘纬身边的侍卫长说的州牧造反,不然自己也以为是着火了而已啊!
大概是百姓们大多存有这样的心思,所以众人几乎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张虎的身上!
“张虎!乃汝称州牧造反耶?”眼见百姓们将信将疑,刘纬也转头冲向张虎,装作怒目而视的态度,厉声问道!
张虎刚才一心救驾,逼不得已发动了百姓,可现在眼见刘纬毫发无伤地出现在府门前,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忽然明白,王上是想低调处理这次的叛乱,不想张扬!
张虎跟随刘纬多年,知道他仁心仁德,不忍大开杀戒!谋反是大罪,一旦查实,参与者全都无从幸免,到时候多少人头落地,无法估量!况且,刘璋的身份,太过敏感,他是刘纬的亲生父亲啊!
“微臣失察,口出妄言,请王上……赐罪!”张虎心领神会,为了打好配合,立即跪了下来,叩首下拜,主动认错请罪。
“罚汝一年俸禄,以为惩戒!速入府也……”刘纬立即给出了对张虎的处罚,实际上也是就坡下驴而已。就这样的处罚,与瘙痒无异,根本算不上惩戒,相反刘纬对张虎的心有灵犀,还是很满意的。
安抚百姓是一方面,关键是现在州府内情形尚未控住,只有张顺拿着一颗雷光炮,挟制着刘循等人,还不能令刘纬放心,于是他下令让张虎带人,立刻入府,控制局面!
实际上,至此为止,刘纬似乎尚未脱险,就凭这十名侍卫,能控制得住偌大的成都吗?还是老套路,擒贼先擒王,拿住了刘璝,成都之兵,便不敢轻举妄动!
刘纬深知,普通士卒,其实压根不知道刘璝是在追随刘璋造反,若是得知了真相,他们绝对不会继续附逆,顽抗到底!凭自己在蜀中的人望,刘纬不信还有人敢继续造逆!
“吾等愿助力,救州府之火也!”这番表示下来,百姓们倒是信了七八分,不过还是不愿离去,一名手拎水桶的百姓,如此慷慨言道。
“寡人拜谢诸父老之情,州府火势可制,无需有劳各位,天色已晚,还请归去,好生休息!拜谢矣!拜谢矣!”面对百姓,刘纬还是那么谦恭和客气,连声劝说道。
“既无事端,我等去也!大王万年!大王万年!”有百姓领头,这样张罗了一句,随后州府门前的这些百姓们纷纷下跪,向刘纬行了大礼,便逐渐散去了!
刘纬一直站在台阶之上,拱手致礼,直到最后一个百姓转身离开;刘璋则是脸色铁青,内心五味杂陈!他造反的企图失败,有多么害怕和紧张暂且不论,目睹百姓对刘纬如此爱戴,还有刘纬那亲民的表现,他也是百感交集!
“唉……民心不可弃也,此乃至正之道哉!”不知怎的,刘璋竟一声长叹,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看来是事实教育了刘璋,他阴谋造反,虽然坏事就坏在那颗雷光炮上,可到现在他也明白了,即便当时自己能控制住刘纬,百姓们也绝对不会答应!
得民心者得天下,眼下刘纬如此深得民心,岂能是自己所能撼动?虽然刘璋不甘心,还策划了这场叛乱,却无异于垂死挣扎,困兽犹斗,大势已去,已经无力回天了!
“父亲……随寡人入府哉……”刘纬见刘璋发出如此感慨,轻轻叹了口气,竟罕见地上前搀扶了刘璋的胳膊,叫了他父亲!
实际上,刚刚在州牧寝室,刘纬便已经叫过父亲,而且还一口一个儿的自称,可刘璋以为他当时只是在装模作样,是为了寻机反制的手段罢了,却不料刘纬此时,依然称呼他为父亲!
要知道,此时的局势,刘纬已经基本控制住了,他完全没必要再继续装孙子,换句话说,这一声“父亲”,是他发自内心的!
“仲兴吾儿……为父……为父……”到底是血缘至亲,就算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这一声父亲,也是让刘璋心里的坚冰,顿时融化,他眼含热泪,竟泣不成声!
“父亲……入府也……”刘纬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挽着刘璋的手臂,扶着他一步步,又回到了后庭。
此时的州府花园中,那场大火已经渐渐熄灭了。本来嘛,无非就是些花草树木,烧光了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不过州府的侍者和下人们,到还算尽力,刘纬只见二三十人,全都在花园,从池塘中舀水救火,忙得一脸黑灰,汗如雨下!
刘纬对他们的行为是赞许的,可他从前就一直厌恶这些州府小人,自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视若无睹,搀扶着刘璋,又回到了他的寝室内!
眼下这州牧寝室内,情形大不一样了,刘纬的侍卫们,虽然人少,却完全控制住了这里的众人,就连刘璝,也是坐在那里,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提刘循和费伯仁了!
眼见刘纬和刘璋回来了,这几个造反的策划者,连忙起身,来到刘纬面前,噗通跪倒,哭泣不止,痛不欲生,说了很多话,可是只有一个中心思想,那便是求刘纬饶恕他们!
这就纯属是惺惺作态了,其实从刚才开始,他们就看出了刘纬想要低调处理此次叛乱的打算,眼下这番苦求,多少有些装可怜的做戏成分!
对此举,刘纬略感厌恶,索性便没有一丝好气,语气生硬地说道:“卿等速起,皆请入座,寡人有话言之!”
一听此言,这几个愚蠢的造反阴谋者,哭声戛然而止,不敢不听从刘纬的命令,赶忙起身,各自寻找位置,坐了下来。我们都知道,汉代所谓的坐,其实就是跪,虽然膝下有软垫,可他们紧张得浑身僵直,以这样的姿态坐着,还不如跪着舒服!
刘纬一步步地搀着刘璋进入寝室,扶他在榻上坐了下来,随即在榻前的刘璋身侧,也坐了下来,环视着现场众人,却一言不发,就那么紧皱双眉,一脸阴沉,看得众人心头一紧,赶紧低下了头!
“汝等……该当何罪!”沉默了许久,刘纬似乎一直在酝酿情绪,他突然开口,一上来便是这样的责问!
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场众人,包括刘璋,全都浑身一震,顿时紧张得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