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的一场寿宴,居然完成了价值两千万贯钱的股份销售,简直就是个奇迹!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事前精心安排的托,居然没用上,事情便顺其自然地办成了!
那么,刘纬安排的托,究竟是谁呢?其实就是费观!作为蜀中最大的商家代表,他岂能不来呢!不过,费观此前投降刘封之举,难道刘纬并没有追究,安然无恙?
要知道,刘纬为了杜绝今后出现汉奸,明知道彭羕有功,却严厉处罚了他,那么费观呢?他表面配合刘封,暗中算计他,与彭羕的做法十分类似,难道他就没受到处罚?
还真没有!刘纬没有处罚费观,也没有表彰他,来了一招不闻不问,置之不理,权当一切都没发生!因为,无论处罚还是表彰费观,都不是合适的选择,不如冷处理!
费观呢,也是心领神会,刘纬保留了费氏继续经营盐井的资格,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还要什么奖赏!这一次,刘纬找他当托,费观自然也是欣然配合,乐于效力!
刘纬的意思是,此次购买棉花股票,费氏一族就不要参与了!因为这肯定是未来获利极大的投资,费氏已经在经营盐井,日进斗金,也该给别人留点发财的机会,不能好事全都是你一家的啊!
费观对此表示认可,愿意退出购买的行列,不过却列席了刘纬的寿宴,其实就是两人已经约好了,在冷场尴尬的时候,让费观刺激一下在场的其他商家!
怎么刺激呢?很简单,费观只需要提出大额认购,显得这件事是天大的好处,其他商家就可能会眼红,继而纷纷跟进,这样就达到了目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招都没用上,事情就办成了!
那么,刘纬大肆表彰认购商人之举,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又做何解?他也是没办法!
古人的固执程度,还是超乎想象,即便是这些尝到过改革好处的商人,也没有那么远大的目光,还是更愿意盯着眼前的这点利益!你给他们画饼,描绘一幅宏伟的蓝图,可他们就是油盐不进,刘纬又能怎么办!
好在,刘纬发现了,自己的民爵勋章,对于这些商人具有极高的吸引力,索性也不再坚持什么股票就是一场生意,不存在谁支持谁,甚至施舍谁的立场了,只能暂时委曲求全,妥协让步了!
这一点,事前刘纬真是忽略了!长远的利益,商人们看不到,可是这些家伙除了钱之外,更想要的是脸面!
在重农抑商的古代社会,士农工商四个阶层,他们是排在最末端,最不入流的,就算钱再多,也买不到社会地位和脸面,而刘纬的勋章,却能改变这一切,他们岂能不趋之若鹜!
早知如此,还大费周章,苦心孤诣地劝他们干嘛,直接拿勋章诱惑他们出资购买股票不就是了!刘纬想到这里,高兴之余,也是有点悔不当初的感觉!
不过,二十万棉花股票都卖出去的结果,刘纬还是十分满意的,过程也就不必计较了!有了这笔巨额资金,他推广种棉就更有了信心,相信兴鼎七年,一定会取得一场大丰收!
因此,兴奋难抑的刘纬,也是在酒席宴会上多喝了几杯,商人们敬献寿酒,他是来者不拒,最终又喝断片了!岂不知,刘纬似乎高兴得太早了,其实这件事,还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一场寿宴,热热闹闹,皆大欢喜地落下了帷幕,刘纬饮酒过量,昏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又是头疼难抑,浑身酸软无力,从榻上坐起来时,仍觉得天旋地转!
“郎君……何故如此狂饮哉!”忽然有人发声,听似关心,又像在埋怨刘纬一般,这样说道!
一听声音,刘纬就知道,是孙尚香无疑,因为他诸多女人中,只有孙尚香叫他郎君,显得十分亲近!当然,这肯定是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当别人的面还是不能这么放肆的!所以,刘纬不用问也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孙尚香居住的西配殿里!
现如今,刘纬的心里,几乎全是孙尚香,因而昨晚侍从们送他回来时,请旨意去哪里安歇时,刘纬醉醺醺地便直接说了来孙尚香这里,早上在这里醒来,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当刘纬勉强睁开睡眼,看到孙尚香的样子时,却有点惭愧后悔了!她眼圈青黑,衣着合体,困倦失神,分明是为了照顾刘纬,而一夜未眠,一直服侍在他身边!
“呃……嘿嘿……”刘纬本来想跟孙尚香说句:良人辛苦了之类的话,却没说出口!因为他和孙尚香之间的关系,可没有那么客气,若是说了,反而显得生硬,于是只嘿嘿傻笑了一声,表达了歉意!
“笑甚!”孙尚香与刘纬独处时,也是十分自然,一脸娇怒地训斥了他一句,不过随后,就把一碗解酒汤奉上,显得十分贴心!
“嘿嘿……日后,不复如此饮哉!”刘纬接过那碗汤,还向孙尚香做了个看似根本靠不住的保证!
一个男人,要是说他会戒烟戒酒什么的,女人千万别信,纯属哄你开心,当个暖心话听就是了,当真就输了!显然,孙尚香是个聪明的女人,刘纬的鬼话,他根本不信,竟伸手去拧刘纬的耳朵,怨怒言道:“斯言,复之几何哉!”
孙尚香的意思,其实是埋怨刘纬,哪次劝你少喝点,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答应得挺痛快,就是说话不算数!遇上高兴的事,你就控制不住了,为了给别人面子,便往死里喝,你这汉王当的,可真够可以的!
别看孙尚香表面是在埋怨刘纬,可实际上她能理解自己的夫君,是心疼刘纬!身为汉王,有许多场面需要应对,喝酒难免过量,这也是应酬!其实刘纬绝非贪酒之人,平时没有局面的时候,可是滴酒不沾的,她又岂能不知?只是希望刘纬能爱惜身体!
“启禀王上……啊?呃……”岂料,刘纬和孙尚香,正在这打情骂俏,晨起的这份幸福恬静的氛围,就被高昂给打破了!他似乎有什么紧要事禀报刘纬,腿脚也够快,竟一步闯了进来,看见孙尚香正在拧刘纬的耳朵,吓了一跳,又连忙退了出去!
孙尚香也是吓了一跳,连忙缩手,松开了刘纬的耳朵,脸色绯红起来!他们两口子私下里怎么闹都行,可被人看见了,怎么好意思!孙尚香看着刘纬,顽皮地一吐舌头,显得有点尴尬!
不过刘纬,却没有当回事!高昂如今,是刘纬的贴身近臣,如同自家兄弟,稍有失礼之处,也没什么!看就看见了呗,这小子嘴还是很严的,不会到外面乱传闲话!
“敖曹,入内也!”刘纬也看了一眼孙尚香,会心一笑,随即冲着屏风后的门外方向,大声问道。
敖曹,是高昂的字!也是真巧,南北朝时期,东魏骠骑大将军高昂,字敖曹,恰好两人同名同姓,刘纬索性便赐高昂表字:敖曹!
“在!”高昂躲在门外,听到刘纬的呼唤赶忙再度走了进来,拱手应道!
“何事惊惶,以至失礼耶?”刘纬摆出一副问责的面孔,询问高昂道!
“禀王上,大事不好!子初(刘巴的字)先生来报,日上三竿余,竟无一商,履约来兑也!”高昂跟在刘纬身边久了,语言表达能力,也越来越好,他一句话,就把所报之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何哉!”刘纬闻听此言,宿醉之意,一扫而光,竟立时酒醒,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