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纬迁都长安的决定,造成了房地产市场价格波动,蜀中许多官员,早已抢先在长安买房置地,掀起了一场迁徙狂潮,都没用刘纬操心,他们自己就把家眷,都给迁来长安了!
对此,刘纬当然乐见其成,果然经济规律可以市场调节,府库还因此省了一笔官员的安家费呢!
于是,刘纬索性也让琪璎,带着整个后宫,迁来了长安,暂居长安寺(不是寺庙,与甘露寺相似,是一处府邸宅院)作为临时王宫。
正因为如此,不仅官员人等的家眷在长安,琪璎和刘瑾,也在长安,这场所谓的“玉寿宴”,当然也是在长安举办!
前两个问题,刘瑾有了应对之策,那么第三个问题呢?万一这些文臣武将忠于刘纬,誓死不肯附逆从叛,又该如何?有的人,就是骨头硬,拿他们的家眷要挟也未必奏效,届时刘瑾不还是没有人支持,更没有兵力造反吗?
这个问题,刘瑾绞尽脑汁,想破了脑壳,也是没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客气地请蒯越赐教,帮他出出主意!
蒯越似乎胸有成竹,手捋胡须,沉吟一声,随即给出了他的建议,那就是:勾结曹操,借助魏军的帮助,造反起事!
刘瑾一听这话,立时惊得目瞪口呆,随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用怀疑的眼神,紧盯着蒯越,心说:这家伙,该不是暗中投靠了曹操,是魏国的内应吧?
你当我刘瑾是三岁小孩子吗?借助魏军谋反篡逆?现在汉魏两国正在交战,魏军又岂能进得了关中?就算他们能进来,可来了,还能走吗?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我刘瑾起事,目的是想取父亲而代之,自己做汉王,可不是帮曹魏收复长安,占领关中,若是他们来了,我往哪摆?这不是白忙活一场,给别人做了嫁衣吗?
倘若这帮虎狼之徒,来了以后突然翻脸,恐怕自己的这条小命都难保了!到时候,岂不是只能受人摆布,当个傀儡?又如何实现主宰乾坤的梦想?
你蒯越,居心何其毒也?竟给我出了个这样的馊主意,到底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
刘瑾到底还是年轻,虽然没有明说,可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已经写在脸上了!蒯越一看刘瑾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心存疑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动机,于是赶忙做出了解释!
蒯越说,自己曾经效力于曹操,后来又背叛了他,以其睚眦必报的性情,今生今世,我是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因而,你刘瑾完全可以不用怀疑我的居心,我出的主意,完全都是为了你好!
听了蒯越这样的解释,刘瑾觉得合情合理,紧绷的神经,稍稍松缓了一些,至少不再怀疑蒯越的立场和用心了!但是,借助魏军造反的建议,他还是觉得不妥,于是便把刚才心中的疑问,一一道来,询问蒯越,当以何解。
蒯越听后,微微一笑,为刘瑾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以及为什么建议联合魏军,共同起事的原因!
蒯越板起脸来,语重心长地说,造反可没那么简单,你以为你在长安公开举事,再拉拢起来一支几万人的队伍,就一定能成功吗?你是汉王刘纬的儿子,难道还不知道他的厉害?
汉王这家伙,博古通今,无所不能,就连刘备、曹操和孙权那样的乱世枭雄,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一个小屁孩,能斗得过他?如果不寻求外援,这场叛乱,肯定是失败的结局,汉王只需振臂一呼,你刘瑾便束手就擒了!
为了举事成功,你必须要联合曹魏,有他们的支持,互相配合,让出征在外的刘纬,陷入绝境,甚至亡命沙场,你才有成功的机会!后院起火,两面夹击,才是唯一的可行之道!
只要汉王回不来,你作为汉王世子,继位是理所应当,到时候群臣诸将,不尊奉你为新主,还能有谁?魏军若是真赖在长安不走,汉军也能在你的指挥下,把他们从关中赶出去!
至于曹魏方面愿不愿意配合,也完全不用担心,当下之局,他们巴不得汉王刘纬的后院起火,又岂能不出手相助呢!在此之前,你只要与对方谈好条件,将来也不怕他们翻脸,况且,你手里不是有个可以现成利用的人吗?就是曹叡!
蒯越建议刘瑾,把曹叡从汉中接来,让他写一封亲笔书信,秘密派人送往邺城,与曹操暗中达成媾和,共同对付汉王,这老家伙,巴不得呢,应该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肯定愿意!
你刘瑾,也不用牺牲多大的利益,只需要答应曹操,事成之后,释放曹叡归魏,如此简单而已!
至于魏军如何进入关中,其实也不难办!离关中最近的一支魏军,便是南阳夏侯惇部,他们与关中,只隔了一道武关,幸运的是,现在武关还掌握在魏军手中,只要他们想来,还不是说来就来么!
当然,峣关也是南阳通往关中的一道重要关卡,目前还在汉军手中,守将马忠绝非等闲之辈,夏侯惇恐怕轻易难以突破!
可蒯越预测,汉王刘纬兵进中原,夺取洛阳之后,若再想继续前进,肯定会感到兵力不足,届时他一定会调马忠所部,前往洛阳,峣关也就空虚了,一旦夏侯惇大举进犯,可以十分顺利,进入关中!
与此同时,刘瑾于长安举事,呼应夏侯惇,借助魏军之兵,占据空虚的关中,威逼文武群臣,拥立天子,共同起事,则大事可成!事成之后,你可以用手里的曹叡作为要挟,逼夏侯惇之军,撤离关中,控制住局面后,要不要履行承诺,释放曹叡归魏,就凭你的心情了!
“如此,世子可上承天道,下服人心,位临九五,面南背北,取天子而代之,亦未尝不可行也!微臣,愿甘效犬马,万死不辞哉!”蒯越说到最后,是越来越激动,竟忍不住老泪纵横,慷慨陈词,对刘瑾拱手揖礼,一躬到地!
刘瑾,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一幅美丽的画卷,在他的眼前徐徐展开,刘瑾越想越美,心潮澎湃,激动难抑,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