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悬崖的时候,姬发一直牢牢抓住了姚殊的手腕,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不会水的,自己必须抓好他。
然而当他们坠入河底的那一刻,强烈的水冲击还是把两人给冲散了。
他有些慌张的吐出一口河水,连忙四处寻找姚殊的身影,在看到对方的身影之后,毫不犹豫的朝着对方游去。
他使出了自己浑身的力气,仍旧一直没有追上,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姚殊的身影看,生怕自己一个眨眼,对方就被水流冲走消失不见。
就在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事情的转机来了,前方河道突然出现了一根横进来的树干,姬发开始在心中不停的默念着。
挂一下,挂一下,只要有一个停顿,他就有信心追上对方。
水流实在是太急了,姚殊倒是和他所希望的一样被突如其来的横木拦了一下,只不过拦的方式不太对。
他眼看着姚殊在水流的作用下转了个圈,直接朝着横木的尖锐处撞了过去,木头直接刺进了对方的前胸,鲜红色的血液快速的蔓延了出来。
姬发眉头紧皱,来不及多想,急忙又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赶在对方再次被水流冲走的那一刻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抓住对方之后,他总算略微松了一口气,他抱着对方的身体随着水流往下漂流了一会,在这期间他恢复了一下自己的体力。
这个时间也不能太长,差不多之后,姬发把姚殊的身体摆正,让他的身体仰躺着,露出口鼻。
然后一条手臂卡在他的下巴处,一条手臂使劲划水,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是两人最终还是顺利的来到了河岸边。
姬发把姚殊拖到岸边之后也来不及喘气,又急忙把他横抱起来,放到岸边的一棵大树下。
折腾了这么一出,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橙黄色的太阳也正从东方缓缓升起。
姬发喘着粗气,他压根顾不上自己,把姚殊的身体扶起来靠坐在树干上。
他想也不想的伸手往姚殊的衣襟里面摸去,因为姚殊从小就喜欢种植各种各样的草药。
长大之后更是自己自学医术,会制作各种各样的药膏,不论身在何处,他总是随身带着一些各式各样的药品。
因为他们这些人,平时打斗训练太容易受伤了,这些药与其说是给自己带的,倒不如说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姬发伸手从对方的衣襟里面摸出来三四个圆形小木盒,他找出了平时最常用的那个外伤药膏拿在手里,其它的则被他暂时放在一边。
找到外伤药膏之后,他先是伸手解开了对方腰间的系带,然后双手抓住领子,用力往外一拽。
对方白皙的脖颈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更重要的是对方胸口处缠的紧紧的布条。
第一眼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并不知道姚殊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体上绑着个白色的布条。
即使是被布条紧紧的缠着,依旧可以看出来那两个微微鼓起来的小山丘。
以及上方,被挤压的十分明显的沟壑。
姬发浑身一颤,双手哆嗦着甩开了自己手里一直紧紧拽着的领口。
他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背对了过去,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他眨了几下眼睛,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几下,甚至还无意识的轻舔了几下嘴唇。
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站在原地衣服上的水渍‘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面上,伴随着他心如擂鼓的心跳声,显得更加慌乱了。
女孩。
姚殊是女孩。
也不知过了多久,姬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强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毕竟对方还在现在受伤昏迷不醒,转身的瞬间姬发不由自主的想了许多。
现在人正昏迷不醒着,虽然他并不明白对方女扮男装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这显然是一件并不能被其他人所知道的事情。
如果他就这么把昏迷不醒的姚殊直接带回去,第一个叫着嚷着要给姚殊上药的人绝对是殷郊。
让殷郊知道了,那跟让全世界都知道了有什么区别?
想通了之后,姬发咬咬牙,再次转身朝着树下姚殊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伸出来的手依旧不停的颤抖着,他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扯开了对方的衣襟。
他竭力控制好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下瞥,只看那一丁点伤口。
她太白了,姬发一直都知道姚殊很白,但是从未想过她被衣服遮起来的地方更白。
可能是因为受伤和昏迷的缘故,她看起来就像是雪一般白,并不带一丝血色。
姬发觉得自己怪怪的,情绪乱糟糟的厉害。
他双手颤抖的厉害,一连拧了好几次才把圆形的盖子给拧开来。
伸出手指蘸取一点膏药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指伸向了对方的伤处。
姚殊受伤的地方在她的左胸口处,紧紧挨着她的裹胸。
这个地方雪白的肌肤略微鼓了起来,看起来和男人的胸肌截然不同。
那么的雪白娇嫩,也许是勒的太紧了的缘故,上面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一些十分轻微细小的青色血管来。
当他的指尖彻底触碰到对方胸口的时候,他几乎是浑身一个激灵,另一只手上一直拿着的药膏都差点被他直接扔了出去。
他突然又从地上站了起来,表情古怪,他甚至用脚使劲踢了一下脚下的土地。
他的心里又慌又乱,最后还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次咬了咬牙,朝着姚殊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眉头紧锁,咬紧牙关,快速而又细致的把外伤药膏抹在了姚殊胸口的伤处之后,又飞快的替对方拉好了衣襟。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突然站了起来,猛的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又过了一会,姚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她动了一下身体,随即胸口处便传来一阵阵疼痛。
“嘶——”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疼了,虽然他们平时训练的时候也经常受伤,但那种都是皮外伤。
这种身体直接被利刃刺穿的伤口还是第一次,她刚想下意识低头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口,却猛然想起了什么。
她手足无措的扯开自己的衣襟,低头一看,伤口处已然被涂抹上了外伤膏药。
再一抬头,就看到了此时正背对着自己站在不远处的少年。
只一眼,姚殊就彻底慌了神,强烈的恐惧和不安让她忍不住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