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场上的战斗,姚殊看不懂,只知道战况非常激烈。
其中由卷王发发、好战分子殷郊最为激烈,还有看上去就一肚子坏水的崇应彪,以及一看就是一个毫无斗志的牌搭子姜文焕。
他们打牌打的激烈,姚殊也没闲着,把自己一直以来装药品的长方形背篓拿了出来,开始整理里面的各式药品起来 。
她整理的时候鄂顺一直在旁边帮忙,姚殊顺带也就把每种药品的用途都告诉了对方。
她是这样想的,将来万一上了战场,几个人哪能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万一走散了,又受了伤,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告诉鄂顺一些药品的用途,上战场的时候,可以让他带一点保命的,万一到时候找不到姚殊,鄂顺也能帮忙救治一下大家。
鄂顺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经常被父亲母亲喊笨蛋的小孩子了,当然明白了姚殊的用意,他记得很认真。
等到两人合力把药品整理好之后,那边的牌局也已经结束了战斗。
殷郊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站了起来,他就不明白了,四个人呢,怎么只有他一个人输的这么惨。
他不服!
但是不服也是没有用的,姬发憋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笑忍的老辛苦了。
“我的袜子就拜托你了,好兄弟。”
姜文焕绕到另一边拍了拍他的另一个肩膀,眼神里面充满了揶揄:“好兄弟,辛苦了。”
崇应彪笑的一脸嘚瑟,他也站了起来,冲着殷郊扬了扬下巴。
“殷郊,愿赌服输啊。”
殷郊愣了他一眼,气鼓鼓的点了点头:“谁说我耍赖了,不就是洗袜子吗,我洗不就行了。”
看到那边的战况,姚殊和鄂顺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哎,不管是打赌还是什么的,反正殷郊总是那个输的最多的那一刻。
偏偏他不服气啊,越挫越勇,一点也不气馁。
玩闹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纷纷拿着洗漱用品出去洗漱了,殷郊和姬发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临走前,姬发朝着姚殊的方向望了过去,姚殊接受到对方的视线之后,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十分心有灵犀的明白对方的意思,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崇应彪拖拖拉拉的走在了最后面。
他从后边靠近了姚殊,突然伸出一只胳膊搭在了姚殊的肩膀上,姚殊的后背紧紧的挨着他的胸膛。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说话的时候,胸腔里面所发出来的十分明显的震动声。
崇应彪长长的手臂从后边搭在姚殊的肩膀上,垂到她的身前。
他稍微弯下腰来,用自己的下巴轻轻磨蹭着对方的颈侧,明明是这么亲密的行为,说话的语气却是那么的冰冷刺骨。
“你和姬发眉来眼去的干什么呢?”
姚殊轻轻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无数地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才能忍住没能一胳膊打过去。
“你又发什么疯?”姚殊咬了咬牙,她已经决定好了,但凡对方说不出一个好理由来,她当即就要把对方给暴打一顿。
身后的人先是低笑一声,随即把怀里的人更加用力的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打听过了,攻打山贼那天你受了伤,是姬发给你上的药。”
“所以,你们达成什么约定了吗?”
姚殊奋力挣扎了一下,从对方的桎梏中挣脱了出来,她觉得最近一段时间的对方格外的不对劲。
“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每次都要动手动脚的。”
崇应彪嗤笑一声,歪了歪头,一双黑色的眼睛无比戏谑的盯着对方看。
“你说呢,你说我为什么要对你动手动脚。”
姚殊皱了皱眉:“我不想知道原因,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会揍你。”
崇应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双手做出投降状,脸上也做出一副‘怕了怕了,以后都听你的模样。’
姚殊看着对方这个模样简直无语头顶,刚想掀开帘子走出去的时候,她的右手臂被人抓住了。
对方用的力气很大,一下就把她翻了个面,甩到了营帐上。
但是,并不疼,因为对方的双手飞快的替她垫了下一下。
崇应彪把人甩过来之后,左手垫在了对方的腰后,另一只手垫在了对方的后脑勺。
“别走。”
他说。
声音不高,却很低沉。
姚殊搞不明白对方这又是在发什么疯,只能试着转移了话题,毕竟对她而言,这就是个疯子。
你跟疯子讲什么道理呢?
“你不去洗漱吗?”
崇应彪一双黑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看,这么近的距离,姚殊微微抬起头只能看到对方纯黑色的眼睛里面盛的满满的都是自己。
这样的感觉,让她不自在极了。
崇应彪慢慢的收回了垫在对方身后的双手,改而双手掐着她的腰窝,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别赶我走。”
“我只是想和你单独待一会,一会就好。”
不知为何,姚殊上一秒还要暴打对方的心,猛地软了一下。
看着收回了自己浑身刺的姚殊,崇应彪勾了勾唇,嗓音低哑。
“真乖。”
而后又变本加厉的冲着对方说道:“给我抱一下吧。”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崇应彪就紧紧的把面前的人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姚殊刚想挣扎,就听见对方在他的耳边是说道:“别动,就一下。”
“一下就好。”
对方说一下,果真就是一下,短短的几秒后,崇应彪就放开了自己怀里的人。
他微微低头,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看个不停。
突然,他伸出一只右手放在了姚殊的脸侧,用带着厚茧的大拇指轻轻摩擦了几下姚殊的眼尾。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心软,嗯?”
“告诉我,你怎么这么心软?”
姚殊抬着头,一边把不停在自己脸上作乱的右手给扒拉了下去,一边直视对方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道。
“你也可以的,你本质不坏的。”
崇应彪很快就在她的注视下丢盔卸甲了,他猛地和对方的身体拉开了距离,先是抬头四处看了几下。
随后,一言不发的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不,他不会的。
深深跌入泥潭的他,早已从根里就烂透了。
他的手掌上满是肮脏不堪的、散发着腐烂臭味的污泥,他曾经无数次试着朝外伸出一双求救的手,只可惜都失败了。
他全身烂在遍布着腐臭的沼泽地里,只会越陷越深。
他,早已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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