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玩闹了一整天之后,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他们就启程赶回朝歌了。
和来的时候不同,回去的时候就轻松多了,尤其还是凯旋而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大战凯旋而回跟大军开拔可不一样,去的时候是粮草、重车先行,回去的时候就是一起了。
速度自然是快不了的,马车可以快,牛车快不了啊。
所幸,他们也没什么急事,就当游玩了。
姚殊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唯一不方便的就是不能洗澡了,每天大家伙都是脏兮兮的。
他们几个还好每天洗洗脸,泡泡脚的,虽然脏但是不至于难闻啊。
有些男人糙的很,有时候从他们营帐门口路过都能闻到从里面散发出来的脚臭味。
这一仗打下来之后,他们质子旅的扎堆行为更严重了,每个阵营的质子每天都混在一起。
自从上次和北方阵打过一架之后,南方阵算是彻底与他们结下了梁子,从那以后吵架是小事,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
这天晚上,姚殊正在营帐里面给崇应彪换药,孙子羽急冲冲的冲了进来。
“老大,南都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一口气喊完之后,这才看到崇应彪身旁的姚殊,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的站在了原地。
崇应彪坐在床榻上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回了自己的视线,再次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身前人的身上。
“没事,继续说。”他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孙子羽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下去。
“他们南都的仗着鄂顺.......”
姚殊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边给对方上药,一边听着孙子羽的汇报。
大意就是什么他们南都来的质子仗着鄂顺的身份,平时没少欺压人之类的。
这怎么说呢,鄂顺的姐姐是太子启的妃子,那鄂顺就是未来的国舅爷啊,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崇应彪听后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管他是谁干什么,这里是军营,拳头硬的人说话才算数。”
孙子羽还想说什么,却冷不丁的接受到了崇应彪冰冷的视线,他立马把自己口中的话给咽了下去,一脸愤愤不平的转身离开了。
等到人走后,姚殊仔细的为他包扎好伤口。
姚殊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冲着对方说道:“鄂顺不是那样的人。”
崇应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轻声说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南伯侯的儿子,是太子的小舅子。”
姚殊抿了抿唇,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说:“不一样的。”
“你是北伯侯的儿子,但是你跟北伯侯是不一样的。”
崇应彪的心上猛的被她用锤子锤了一下,酸麻酸麻的,他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了。
姚殊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也不是他那样的人。”
说完之后,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崇应彪一个人站在床榻边,久久回不过神来。
暗无天日充满腐臭味道的沼泽地里,突然迎来了第一缕阳光,这道阳光穿透了云层,穿透了迷雾。
阳光中突然伸出来一只手,这只手拨开了云雾,朝着他的方向伸了过来。
……
来的时候跑了三天的时间,回去的时候足足花了七八天的时间这才赶回朝歌。
这天清晨,他们终于回到了朝歌,凯旋而归。
巨大的城市,无数的百姓夹道欢迎他们凯旋而回的战士们。
队列还是和之前一样,最前面是主帅,再后来是殷郊和姬发他们四个,再往后是各个方阵的百夫长,再之后才是姚殊。
她在后面看到主帅带着姬发和殷郊走到了大王和太子的车架前,殷郊端着乱臣贼子苏护的脑袋,姬发抱着苏护之女苏妲己。
主帅殷寿把苏护的头献给了大王,帅旗包裹着的苏妲己则献给了太子殷启。
过了一会,她看到太子殷启拎起了苏护的头颅,高声大喊。
“明日庆功宴,以此头为酒器,达旦痛饮!”
话音刚落,夹道的百姓们就齐齐高呼了起来。
“天下共主,万世殷商!”
“天下共主,万世殷商!”
“天下共主,万世殷商!”
他们总算回到了质子宫,姚殊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烧水洗漱一下,浑身粘唧唧的特别难受,头发就更不用提了都快成油饼了。
大家都是一样的,临走前殷郊拉住了姚殊的手腕,一双眼睛黏黏糊糊的盯着她瞧。
“你洗漱完快点过来,我们有事情要商量。”
姚殊点了点头:“嗯,好。”
他们在转角处分别,姚殊回自己的屋子,其他人则回他们的小院去。
姚殊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烧了一些热水之后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洗漱了一番。
洗漱完,姚殊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手里拿着一块棉布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现在是冬天,她的头发又多又长,不好好擦的话,要等好久的时间才能晾干。
她的头发又长到了臀部的位置,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姚殊想了想拿匕首割断了一些,留到了肩胛骨下方一点的位置。
她的头发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只靠擦还真的干不了,思前想后,她担心殷郊他们等的着急,干脆在半干的情况下扎好头发离开了。
等到她赶到小院的时候,果然大家都已经洗漱好了,冬天的时候谁的头发洗了之后一时半会都干不了。
所以,小院里面的几个人都是披头散发的状态。
她一走过来,殷郊就不由分说的把她拽到了一边,有些兴奋的说道。
“我们准备排练一个战舞,等到庆功宴的时候献给大王看,你过来给我们指导一下。”
姚殊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看过战舞啊,这不是难为人嘛。
鄂顺缓缓的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用手背贴了贴她的头顶,随即皱了皱眉。
“这还湿着呢,散开吧,这样容易受凉的。”
“对哦。”殷郊点了点头。
“对,鄂顺说的有道理,你把头发散开吧。”
他冲着姬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姬发,你去把院门关上。”
姚殊点了点头,缓缓抬起手臂散开了自己的头发,散开之后还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把被绑在一起的头发散开来。
早在她伸手的时候,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此刻更是整个小院都鸦雀无声安静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