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殊的衣服早在拿药的时候就被解开了,现在只是拢在一起,还没有来得及系好,崇应彪双手哆嗦着又扯开了衣襟。
说这句话的时候,姚殊就已经红了耳尖,等到自己的衣服再次被扯开之后,她整张脸颊都发红发烫了起来。
她面前的人,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套白色的衣服,是王家侍卫服里面那套白色的。
现在这套白色的衣服早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来了,一片一片的暗红色脏污,都是从对方身上流出来的血。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般拼了性命去救自己了。
崇应彪比她更紧张,他双手放在衣襟旁边,颤抖了好一会,也没下定决心把衣服扯开。
虽然刚刚拿药的时候,他已经扯开过了。
但是这一次的状况显然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他只是匆匆扯开之后,连忙把腹部缠着的药给取了出来,其他地方压根都没敢乱看一眼。
就连腹部缠着的布条还在呢,他之前只是把藏在里面的两个小盒子给抠了出来。
崇应彪嗓音发着颤:“我,我……”
姚殊知道,她向来都知道,这家伙从前跟自己说浑话都是装腔作势,其实内心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怂包。
她耳尖都是发烫的厉害,但是她确实是喘不过气来,憋得难受,就跟快要窒息一样。
因为穿着的是男装,所以姚殊胸口的裹胸一直都是被扯的很紧很紧。
平时还好,现在的她身体太虚弱了,本来就是出气多,进气少,现在胸口被挤压的太厉害了,喘气的时候格外困难。
她也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她想让对方不再那么自卑敏感,不再那么患得患失。
如果对方不敢走出这一步的话,那么她愿意率先走出这一步的。
“阿应,我真的喘不过气来。”
崇应彪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自己心尖发麻发颤,浑身哆嗦的厉害。
他说话的时候,嗓音沙哑的厉害。
“好。”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缓缓扯开了姚殊的衣襟。
他来不及多想,他低头看了一眼,就像被烫到一样,连忙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裹胸缠的实在是太紧了,他手头又没有趁手的利器,想要解开它,只能从源头解了。
关键是,他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一时之间竟然无法下手。
“这个怎么解?”他嗓音飘忽的厉害。
姚殊红着脸颊,轻声说道:“在侧边,腋下那里。”
“嗯。”崇应彪得声音沉沉的,闷闷的。
他按照姚殊说的位置,把手伸了过去,稍微摸索了一阵之后,解开了上面的结。
解开结之后问题又来了,布条裹的这么紧,还有好多层该怎么把它解开。
崇应彪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姚殊微微闭着眼睑,面色苍白的厉害,漂亮的唇上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他咬了咬牙,干脆抬起手臂依次脱掉了姚殊的衣服,衣服脱下来之后,堆叠在姚殊的腰间。
衣服脱下来之后,崇应彪的眼神更加不敢随便看了,他目光直视着后面的墙壁,手里捏着布条一圈一圈的把它给解了开来。
解开裹胸之后,又把腹部的布条也给拆开了,所有的布条都解开之后,他摸索着去找姚殊的衣服,准备帮姚殊穿衣服了。
脱的时候还好,等到穿的时候,他去拉对方胳膊的时候,就全部是光着的了。
那滑腻的如同绸缎一般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心尖乱颤。
姚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崇应彪,她忍不住出声调侃了一下对方。
“你不是说将来要教我这些事情的吗,那你怎么这么紧张?”
崇应彪正在帮她穿衣服的手猛的一顿,低声无奈的笑了一下。
“行了,饶了我吧。”
过程虽然艰难且难熬,最后崇应彪还是一丝不苟的替姚殊穿好了衣服,系好了带子。
裹胸解开之后,姚殊的呼吸果然顺畅了许多,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再是那么有气无力的了。
“你身上的伤口都处理了吗?有吃止疼药吗?”
崇应彪没有回答,只是把眼前的人,更加用力的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姚殊的头依靠在对方的颈窝里,她轻轻说道:“这样我会心疼的。”
她的头顶传来了对方沉闷的声音:“我知道,我都知道。”
崇应彪缓缓的,慢慢的,说起了曾经的往事。
“小时候,你送皮毛的时候,偷偷摸摸送冻疮药膏的时候,我都知道。”
“你心软,善良,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了。”
突然,他浑身颤抖着,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你刚来质子宫的时候,我欺负过你,那个时候我简直不是人。”
他哽咽的厉害:“我被家族彻底抛弃了,那个时候的我不是东西,我……”
姚殊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也都知道。”
“我知道挨冻挨饿是什么滋味,知道被家里抛弃是什么滋味,也知道手指手背冬天冻疮复发的时候又是什么滋味。”
“你的一切一切,我都知道。”
崇应彪低头颤抖着亲吻了一下姚殊的发顶,他颤抖着说。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八年前质子宫的那一脚,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两个朝歌的朝廷罪犯,两个没有家,没有退路的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姚殊搂着对方的腰,把脸埋在对方的胸膛。
姚殊趴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说道:“所以,你多次舍命救我的原因,就是你对我有愧疚吗?”
崇应彪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有些别扭的说:“你觉得呢?”
姚殊知道,对方一直以来都是自卑的,敏感的,不敢表达自己情感的。
所以,她率先行动了。
姚殊从对方的怀里慢慢的坐了起来,她双手撑在对方的肩头,缓缓的凑了过去。
崇应彪感受着自己唇上的触感,只觉得自己多年以来的奢望,在此刻终于被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