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礼物是他的一片心意,有时候,成全别人的心意是一种美德。
我有些愧疚:“可惜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
他举了手中的杯子:“你能搬过来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我说:“你还是别喝了,我害怕你这一杯倒,喝完又倒下了,我今天可没有精力照顾你。”
进屋之前,我对慕桥说:“我不能免费住你这里,我会按以前公寓的房租向征性地付给你房租的,你不要怪我占你便宜。”
他并没有表示反驳:“我喜欢你占我便宜,随便占。只要你觉得好就可以。”
我终于心安理得地占用了他那间面朝大海的主卧,闻着咸咸的海风入睡。
这样的日子,我觉得还不错,我们彼此没有约束,工作又都很忙。
我与他介于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平时都是各忙各的,周末的时候就跟大多数情侣一般,约个饭,看一场电影,交流一下观影后的感想,或者他陪我逛个街。
慕桥总是很绅士,逛街的时候没有半分不耐烦,我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他总是很中肯的评价一番。
我最喜欢他的那一句:“唉,要我怎么说呢,你还真是穿什么都是那么好看。”
我看着他微笑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在说谎,我心中有个声音在问。
“这,是爱情吗?如果不是爱情,为什么我会觉得是快乐的?”
其实,但凡我脑子清醒一点,我就知道,我们之间那不是爱情,只是少年时期的一个梦而已。
是我在感情的空窗期,才于爱情迷茫的时候,他恰巧出现,而我卑鄙地接受了而已。
一个月之后,中秋节快到了。
B市人民的风俗,中秋节必定要凑在一起乐呵乐呵,俗称博饼。
说白了,就是聚在一起撮一顿之后,还有礼物拿。
不管天南地北的,入乡随个俗是一定的。
何况博饼这个活动确实是一个好的活动,每年中秋节是各单位的重头大戏。
秦开这个老板是地道的南方人,这个博饼当然要重视。
这天下班后,财部部门的小非和詹梅梅就张罗着要去超市采购,以备周末的博饼活动。
之前的工作告了一段落,我也是闲得慌,被小非拉着一起去逛超市,说白了,就是当她们的免费司机。
我去了才后悔,我的个妈呀,超市里人山人海,大部分都是单位来采购的。
我在里面被挤得喘不过气来,挤了半天之后,和小非她们走散了。
我看了看收银台那边排了老长的队,越加地头疼,尽早从这里走出去是我唯一的念头。
我给小非发了一个信息,说我在星巴克等她们,弄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一杯黑咖啡才上来,我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安然的,我本来是不想接的,但她忒执着,一直打,手机一直响,坐我旁边的一个眼镜男正在看书,显然手机的声音打扰到了他,他时不时地朝我这边瞅两秒。
我只得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安然的声音有一种好比夏阳冬日的雾气一般,散也散不去的忧郁之气。
她十分犹豫:“子然……”
我说:“你有话直说。”
我想不通,她好歹以前是当警察的,说话做事完全不利索,公安大学是白上了。
是我给了她勇气,她说:“你去看一看子默好吗?”
唉……我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让她会打电话给她男朋友的前妻,让男朋友的前妻去看她的男朋友。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
我说:“你是不是脑壳有问题,你不觉得你这个请求很过分吗?”
她说得没有错,在爱的世界里头,她的确爱得卑微。
在电话那头,她低声下四。
“子然,算我求求你了,你去看一看他好吗?”
我诧异:“乔子默到底怎么啦?”
她不肯说明原因,只是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B市作为经济特区,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一批又一批外来人口来这里淘金,期许在这座城市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个角落。
有的人留下了,有的人没能坚守住,离开了。
城中村,就是好多外来人口选择的第一站,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房租便宜。
乔子默就住在这些一栋挨着一栋的建筑的其中一栋。
一间不大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比起我曾经住过的那间小公寓来,条件是差了很多。
安然给我的地址,我在城中村里绕了好久,才找到这栋楼三楼的这个房间。
要不是他那辆夜猫摩托车停在楼下,我觉得就算绕到天荒地老也不一定会找到他所住的地方。
狭长的楼道,大白天需要声控灯的灯光才能看得见的地方,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敲门之前,我其实十分忐忑,我不知道安然为什么非得要让我来见乔子默。
一扇铁门紧闭着,我敲了半天门,乔子默才来开了门。
门才开了一个缝,他一见到是我,立马又想将门给关上,而让我被拒之门外的意思。
还好我反应快当,一只手及时伸了进去。
他不得已打开了门。
我明白为什么安然求着让我来见一见乔子默了。
大白天的,房间里开着灯还一片阴暗,一股浓烈的香烟味道,让人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屋子里凌乱不堪,这不大像有洁癖的乔子默。
而乔子默,我想像不出当年那位神采奕奕的年青人,会颓废到如此地步。
他形容枯槁,人比黄花瘦的样子。
房间靠墙的一面摆着一张不大的沙发,安然给我发来的那个视频上,乔子默就是躺在那张看不出来颜色的沙发上,口口声声地说爱我的那个场景。
我本以为他和安然早就出双入对了,如今看来却不是,但凡只要家里有个女人,不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乔子默站在沙发前的一个条形桌前,神情有些局促。
“你,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回答:“路过这里,想起好久没有你的音讯了,就上来看一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他却比什么都明了。
“是安然让你来的吧!”
哼哼,到底是当过警察的,公安大学也不是白上的。
我说:“不让我坐一坐吗?”